誤了營救心上女人的最佳時機,是安若語心中此時最後悔的痛。
一想起那日裏親眼見到的死屍成堆,血流成河,他在屍體裏瘋狂的翻着心上女人的身影,卻怎麼都無法找到的恐懼感,安若語總是有一種突然窒息,難以喘氣的悲傷,壓得他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雖然也有埋首在桌案,可是看在眼裏的,沒有一個能入眼簾的字符,全都是那個戀戀不忘的女人面孔,往往都是一見了,便再也拔不出來。
安若語曾想,如果他心愛的女人就那麼去了,他一定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所有,忘我跟隨而去,但是,還好,他心愛的女人活下來的,而他滿滿藏在內心裏的思念,則化作滿腔的自責,沒有膽量去見那個,在棋盤上,與他針鋒相對,不肯退讓的女人。
薄脣輕挑,挑出淡淡的相思離愁,撫在胸口上,安若語按住那一方痛苦邊緣的由來,眉目裏的一絲無奈,傷緒滿懷。
“若語,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王爺身邊那麼多人都沒了,就算是你及時趕到了,也就只能做個襯底的,救不救得上且不說,萬一再牽聯了王爺,或是被王爺發現了身份,那都是不太好的事情,明白嗎王爺身負重傷而歸,能得到這個保全的結果,已經算是萬幸,不需要再多想了。在王爺面前,也要謹言慎行,別讓王爺察出端倪,你也知道,王爺的心,志不在於一個王府,除了安府的醫術,你若是被王爺發現鴻門的存在,那你想單純得到王爺的一顆心,便就更難了。懂麼男人與女人,有了利益,還會有真正的感情存在嗎”
南染夕坐在安若語的對面,同安若語一起盯着茶杯凝視着看,透過縷縷上升起來的白霧,霧影裏渲染着一個妖孽般的美豔影子,隨着白霧一飄一晃的,是無數分辨不清的白色影子,南染夕眼花撩亂的看着,耐心的勸着。
“會麼在暄昭,是女人依附男人活着,在凰鳳,是男人依附女人活着。強弱之分,乃是人世裏的定論,當真有些什麼不得當的利益,也是因由是真心想得到纔會那樣做的吧。就像你我,想得到的,是王爺的心,而王爺,想得到是我們手上能幫助她的東西,不論過程怎麼樣,結果最重要不就好了嗎染夕,若是我手中的一切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全部,那我寧願拿我所擁有的一切去交換,我,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人,喜歡的,想把她時刻都揉到心裏去,同生同死,永世不離。你呢你也這樣嗎”
伸出白淨的手指敲敲桌面,指上純白的紙色,清晰可見流動着血液的脈流。
安若語揚眸看向白霧後的南染夕,脣上,扯出一絲苦澀,生出一個不解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