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郎在門口猶豫良久,還是壯起膽子朝那個存放糧食和官銀的地方走去,沒想到一進去卻發現裏面
偌大的倉庫沒有暗門,一眼就可以看完,他們上次來時,這裏面放滿了一袋袋的糧食和一箱箱的官銀,而此刻空蕩蕩的倉庫裏什麼也沒留下,之前看到的糧食和官銀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一般,彷彿從來就沒存在過。
林三郎遲疑地走向前,震驚地站在倉庫中央,整個人都蒙了,過了許久才緩過神,急忙跛着腳向關山賊的大堂走去,他們上次把迷暈的山賊全部都關在那裏了,不知道那些山賊還在不在。
想到這,林三郎的心猛地提了起來,生出一種天崩地裂的驚懼,那些糧食和官銀肯定不會長着腿自己走,定然是被人轉移了,他來遲了,不得其解的是,那些的糧食和官銀是被誰轉移了,是山賊,還是其他人
他擰着眉不消片刻就來到關押山賊的大堂,門是緊閉着的,裏邊沒有任何聲音,安靜得讓人惶恐,裏面還有人嗎
三郎警惕地邁着步子,努力不發出任何聲響,慢慢地走到大堂門口,順着門縫朝裏望去,只見大堂內半個人影都看不到,那些被迷暈的山賊被人救走了嗎
畢竟他們那邊迷暈的並不是所有的山賊,有幾個漏網之魚,可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就算那些同黨回來了,肯定也是把那些迷暈的人弄醒,伺機報復他們,怎麼會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正當他猶豫着推開門看看時,忽然脖子一涼,身後傳來一陣陰冷嗜血的殺意
陸子苓見小英子在四郎牀上依然安睡,小生乖巧地守護在一旁,不自覺笑了笑,轉頭看向四郎,“我去外面看看,你在牀上別動。”
四郎清潤的眸子看着她如花的笑顏,心猛地跳了一下,飛快地斂下眼眸,輕咳一聲,“行你小心一點。”
他很想出去幫她,可受了重傷的他此刻一點傷痕都沒有,不禁幫不到她,反而會重了那人的奸計,讓村裏人誤認她就是妖精。
事情越緊急,他反而越冷靜,但他不能坐以待斃,外面那麼多人,三哥又不在,萬一來硬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肯定抵抗不了。
他得儘快想出應對之策。
陸子苓對四郎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話落,轉身向門外走去。
此刻,林家的大門被村民團團圍住,連門口的大路上都站滿了人,衣衫襤褸的宋珠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站在人羣最前方,一見陸子苓出來,眼睛倏地一亮,仰着下巴得意地看着她。
妖女,看你怎麼狡辯,就算你是魔鬼妖精,這裏這麼多人,看你怎麼逃得了。
陸子苓出來後,蓮步輕移,慢慢走到衆人面前,冷清地眸子不動聲色地在人羣掃了一圈,在注意到宋珠那得意的面容時略微暗了一下,隨即很快轉開。
她語氣淡淡地說:“你們聚在我家門口,有何指教”
隨着她話落,半天沒人出聲,倒是一陣的嗡嗡聲傳開了。
“她真的是妖女嗎”
“二郎媳婦看着一點都不想那麼喫人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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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妖怪啊”
“爲啥大家都說她是妖女,她幹了啥”
後來者,不懂其中的緣由,一個個問號盤旋在腦門。
怎麼二郎家新娶得媳婦就成了妖女,這是咋回事
“妖女,你是不是你個村裏帶來了厄運,讓山賊搶了我們的糧食和孩子”宋珠見衆人沒人大聲開口,猛地丟出這麼一句話。
陸子苓清亮的眸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隨着她的走近,衆人不自覺驚慌的後退,她並沒有面目猙獰着發怒或露出兇狠殘暴的眼神,神色不變,容貌清麗動人,走路的動作都像青蓮在水中輕舞,漫然優美,但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心慌,不自覺退後。
宋珠一見陸子苓走近,就想到自己昨晚忽然不能動彈,被仍在路邊癱了一晚上,驚慌地看了一下四周,見大家都後退得離她一米遠,更是嚇得哆嗦着往後退。
“你、你別過來,你這個妖女,我們人多勢衆,是不怕你的你你你”
她牙齒都開始打顫了,看着離她越來越近的陸子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陸子苓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看着驚恐的宋珠露出一抹怪異的笑,那潔白的牙齒看在宋珠眼裏格外森冷嚇人。
“你怕什麼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到底是做了多少虧心事纔會嚇成這樣”陸子苓嘲諷的目光從衆人身上掠過,看着不少人眼底的心虛,心底有一絲疑惑。
她很確定妖女這稱呼肯定是宋珠傳出去的,這些人能站在這裏,肯定也少不了宋珠的挑唆,可緊緊是挑唆就能讓大家相信她是妖女嗎
她並不這麼認爲,就算宋珠告訴大家村裏的一切災難是她帶來了的,無憑無據,這些人爲什麼能羣起而來,任她挑唆呢
除非,她真正的做了什麼對他們不利的事情,是他們親眼所見的,是什麼
她努力回憶着自己來到杏花村後的所爲,什麼事情觸犯了大家的利益,思來想去,她並沒有做出類似的事情,難道是他們貪圖她的什麼
只能是這種了,貪圖醫術虎皮糧食
對了糧食,應該是糧食。
他們從山賊手裏搶回了一些糧食,可這些糧食都只是給了去打山賊的人,那些被山賊搶走糧食的那些人看着肯定眼饞,而鼓勵大家打山賊的人是她,這些人肯定會怨她不把搶回的糧食分下去。
這麼一想,陸子苓的心豁然開朗,目光也越發冰冷,看着眼前這一圈貪婪的人,嘴角勾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林三郎感受到身後強烈的殺意,僵硬着身子轉過頭,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握一把長劍指向他,那長劍泛着清亮的冷光,劍氣帶着強烈的殺意。
他呼吸一滯,驚慌地目光順着劍落在男人臉上,顫抖道:“大、大俠,饒命饒命”
“你是誰”那黑衣男人開口,聲音冰涼刺骨,泛着陣陣寒意。
“我、我只是路過的。”林三郎胸膛強烈起伏着,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懼,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