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主子讓我給您的。”
聞言,陸子苓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接過信,沉重地目光落在這雪白的信封上,信封上筆墨蒼勁地寫着五個字:陸子苓親啓。
這封信在她手裏有千斤重,這裏有可能記錄着大郎和二郎的消息,有可能什麼消息都沒有,有可能是壞消息,有可能是好消息,一時間,她竟不敢開啓。
她怕,她怕信上寫着不好的消息。
吳掌櫃見她接過信箋半天不動彈,有幾分瞭解她的心情,畢竟她寄信時,他可是偷看了內容,被抓去前線,可沒幾個人能活着回來,主子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能把已死的人叫回來。
他沒打擾她,轉而看向一旁裝模作樣擦櫃檯的小二,吩咐道:“去給陸姑娘倒杯來。”
小二聞言不甘地看了陸子苓一眼,走路有風地去倒了杯茶水,砰的放在陸子苓跟前的桌上,驚得陸子苓渾身一抖,手上的信箋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吳掌櫃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彎下身子幫陸子苓撿起信箋,遞給她說着,“底下人不懂事,姑娘莫怪。”
陸子苓接過信箋,抿着脣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搖了搖頭,不在意地說:“沒事,您先忙您的吧”
吳掌櫃一聽,笑着點了點頭,這姑娘還真好,舉止端莊大氣,又沒架子,配他們主子正好,可惜已經名花有主了。
想着,吳掌櫃還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然後大步走到小二面前,見他一直偷懶在一個桌子旁磨蹭着擦,沉着臉不滿道:“這活你還能不能幹,幹不了就走,別領着工錢不幹事,還驚擾我的貴客。”
小二連忙擡起頭,慌張地解釋道:“掌櫃的,你可別趕我走,我一定好好幹,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這份夥計可是旁人都羨慕不來的,一月好幾兩的銀錢,這麼好的活丟了可就再難找了。
“別光嘴上說,那邊那桌子你擦了沒,桌上一層灰,趕緊去擦乾淨,一會客人就上門了。”吳掌櫃指着小二對面的桌子喝道。
“是是是我馬上去”
而此時的三郎正蹲在一個一起擺過攤的熟人跟前,兩人聊得歡快。
“三郎,你最近怎麼不擺攤了你這傢伙的口才,可是讓人佩服,賣的快,賣的貴,還回頭客多,你是怎麼做到了”說話的人三十歲出頭,方塊臉上一圈大鬍子,看起來實際年齡更顯大。
“家裏事多,沒顧上,今天是想找你幫個忙。”三郎笑眯眯地說着。
“什麼忙你小子還有找人幫忙的時候。”大漢一臉狐疑。
說到這,三郎神色愁苦地看他一眼,說:“唉還不是我那奶嘛”
“她又想幹啥”大漢對林家那些事有幾分瞭解,知曉,林老太不好相與,經常倚老賣老欺壓林家兄弟,早就看不順眼了。
三郎長嘆一聲,像找了訴苦對象一樣說了起來,“我二哥前不久娶了一個媳婦,是我和大哥在鎮上人市上買的,本也是好事,沒成想我那堂兄卻看上了,強來不成,這會趁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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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林大福居然幹出這麼混賬事,沒事三郎,你是要揍他還是怎麼滴,我幫你。”大漢一聽,一拍大腿氣憤道。
這林大福就不是啥好鳥,天天遊手好閒不說,還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連堂弟的媳婦都要欺負,真是沒人性。
三郎見他氣憤難平,有些感觸地說:“我二哥你也知道,傷了臉,討個媳婦不容易,這會人又去了前線,護不住我這二嫂,我實在對不起我二哥,這才厚着臉皮來找你幫忙。”
“咱這交情,有什麼不好意的,還厚着臉皮,你幫我也不少,你要我怎麼幫,你說。”
聞言,三郎一臉感激地看着他,說:“這幫也不難,就是”
陸子苓坐了一會,喝了一口茶水,深深地行了一口氣,動手把信封慢慢拆開,白色的信封內是一張寫滿蒼勁小楷的毛筆字,將信紙攤平,裏面的內容躍然於紙,大意是大郎和二郎目前安全,他已經找關係安排了,儘可能給他們一會安全的事務,讓她勿掛念,再者就是感謝之類的話,感謝她幫他解毒。
看完信,陸子苓臉色終於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緩了緩,她走到吳掌櫃跟前,吳掌櫃正在櫃檯看賬本,那一件件出庫入庫的賬目看得他頭昏腦漲,他邊看,邊撥弄着算盤,發出啪啪的聲響,很是認真。
“吳掌櫃,借您筆墨一用。”
陸子苓雖然不想打斷他,但她今天來鎮上時間有限,還有其他事要辦,不能再耽誤了。
吳掌櫃一筆賬算來算去都對不上,煩悶至極,猛地聽到有人喊道,擡起眼就要斥責,卻看到陸子苓略帶歉意的面容,不禁壓下心中的煩悶,擠出一抹笑,道:“姑娘,你剛纔喊我了”
他算賬時,一門心思都撲在賬本上,根本沒聽清陸子苓說了什麼。
陸子苓笑了笑,重複道:“借您筆墨一用,我給史淮回個信。”
“哦好好好”吳掌櫃點了點頭,連忙從賬本的下面抽出幾張宣紙,然後把筆墨推到她跟前,說:“還需要什麼嗎”
陸子苓笑着搖頭,“可以了。”
說完,她撩起右手上的衣袖,執起毛筆,娟秀的字跡躍然於紙上,她寫字的姿勢是那麼熟稔自然,彷彿如此寫過千百遍一樣,字跡如她的人一樣,沒有張揚浮誇,雲水丹心,心境高雅,令吳掌櫃再次刮目相看。
這姑娘要是能成爲他的主母就好了。
可惜了
寫完信,陸子苓將毛筆輕柔地放在硯臺旁,擡起頭看着吳掌櫃道:“這裏有兩封信,都有署名,煩勞您全先寄給你家主子,然後讓他把另一封信和這個東西寄到前線,交給我夫君。”
說着,陸子苓子衣袖內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瓶子,裏面密封着靈泉水。
吳掌櫃結果小木瓶,好奇地看了好幾眼,將兩封信收好,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好。”
陸子苓笑着點了點頭,目光掠過他手下凌亂的賬本,說:“這筆賬少了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