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血淋淋的一個人,像是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終是剩着最後一口氣活了下來。
“祁墨。”她叫着他的名字,站到了他的面前。
祁墨和她對視,這樣倔強的眼神,對於他來說,是比較熟悉的。
那是一種抨擊心底的觸動。
“夜霧”他試探性的開口。
夜霧卻冷笑了,“我該謝謝你嗎,你還能記得我”
“在我重傷的時候,你把我送到了療養院,以那麼殘忍的方式。”
本該是聲討的言語,但夜霧說的特別平靜。
只是這份平靜裏,比平日多了一份悲哀。
祁墨沒有辦法反駁。
當夜霧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他是真的一點反駁的能力都沒有了。
確定了,他的確認錯了人,把夜霧推開了。
“我謝謝你,讓我終於嘗試一次,什麼叫一步踏入地獄,瀕臨死亡的感覺,再好不過了。”
滿滿的諷刺。
祁墨無法反駁,平日裏不管天崩地裂都毫無波瀾的眼眸裏,此時充滿了憐愛、疼惜,以及濃濃烈的後悔。
祁墨做什麼都是自信的,做什麼都沒有“後悔”兩個字。
可是這一次,他是真的後悔了。
因爲心疼。
“夜霧嗯”
祁墨剛開口,而夜霧卻已經從背後舉起了瑞士軍刀,捅進了祁墨的心口。
這一刀,夜霧沒有多快,以祁墨的能耐,躲過去不成問題。
而他,卻結結實實的捱了這麼一刀。
刀子插入肉裏,發出的那聲音,刺耳的夜霧受不了。
“這一刀算是結束,我算是徹底還給你們了,從此以後,我跟你們恩怨一筆勾銷。”
夜霧盯着祁墨,宣誓一般的說道。
與其說是說給祁墨聽的,不如說,夜霧這是對自己的警告。
只是一向不愛哭的她,眼睛怎麼就模糊了
怎麼就掉眼淚了呢
鹹澀的眼淚滑落眼眶,滑入臉上的傷口,那簡直就是在傷口上撒鹽巴,疼的不行。
祁墨捂着胸口,目光卻依舊憐惜的盯着夜霧。
“如果這一刀你能氣消,我心甘情願。”他說。
對待她,他永遠都可以溫柔的不像那個傳聞中,心狠手辣,冷如寒冰的祁先生。
因爲,她是他的獨特。
“我讓醫生來看你,你放心,你的臉我一定會讓人給你恢復。”祁墨盯着夜霧的臉蛋說道。
他胸口的血涌的越來越多,但始終不管不顧,眼裏只有她。
他知道,她愛美,非常臭美。
面對祁墨的話,夜霧內心說不波瀾,那都是扯淡的。
怎麼可能不波瀾
她現在都哭成什麼樣子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現在心裏難受成了什麼樣子了,也只有她自己心裏最清楚
這個男人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心事。
她的心事,她唯一的留戀。
“夜霧。”祁墨叫着她,一向冷漠的他,卻朝她安心的笑着,“不要哭。”
“眼淚是鹹的,傷口會疼。”
他好像,總能輕易看透她,懂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