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點頭,穿了鞋,走了過去,從背後把夜霧抱住。
這個時候的銅鏡,跟現代人的鏡子,效果是差特別多。
只是在裏面,能模模糊糊看到兩個人的輪廓,細節上卻看不清楚。
祁墨卻覺得不錯,歪着頭,看着銅鏡裏,相互依偎的兩個人。
“你看。”他開口,嗓音裏帶着剛起來的一種暗啞,特別的性感。
夜霧特別喜歡他起來和將要睡時,說話的聲音,特別性感迷人。
如果耳朵可以懷孕,她估計都已經懷了千千萬萬次了吧。
夜霧突然笑了起來,“是極好。”
可是
她又忽然垂下了眼眸。
可是每當在祁墨懷抱裏,幸福恩愛的同時,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祁墨的母親。
因爲祁墨的消失,正在傷神,正在受不了。
她就沒有辦法,理所當然的享受這份安穩。
父母恩重如泰山。
雖然每個孩子長大了,都要離開父母,擁有自己的人生。
一個人不可能一輩子留在父母身邊。
但,不管孩子離去多遙遠,總有歸期。
可是祁墨留在這裏,歸期卻是永遠沒有的。
夜霧閉上眼睛,實在沒有辦法想下去了。
她出生的家庭,溫暖美滿,所以造就了即便是跋扈的性格,內心卻依然溫柔善良。
而她沒有辦法對自己的父母殘忍,就好像沒有辦法看着別人對自己的父母殘忍。
夜霧伸手,緊緊的抱着祁墨的手臂。
“祁墨,聽我的,回去吧。”夜霧看着銅鏡裏的祁墨。
一提到這個事情,祁墨的臉便沉了下來。
顯然是生氣的。
“我以爲,你放棄了這個念頭。”祁墨開頭,放開了夜霧。
夜霧回頭,“我以爲,你能認真考慮。”
祁墨沒有迴應,自顧自的船iyfu。
夜霧低頭,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全都說了。
而且,兩個人互相瞭解,心意相通,有些沒說的,心裏也明白。
她感受到他內心的排斥、心痛、失望,同時,也有掙扎、內疚。
掙扎、內疚,都是對於父母的。
他不是他表面上做的那樣無情。
他一直都在掙扎的。
正因爲感受到了這樣的內疚,懂得他的心情,所以夜霧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不是沒事找事,無理取鬧,不肯好好的。
“黑白羅盤不定性,但只要你決定,父親會助你一臂之力,到時候就會準確的回到你的地方。”
夜霧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說着。
到時候,你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孤傲冷漠的祁先生。
雖然在這裏,他依舊意氣風發,遊刃有餘。
祁墨這樣的人啊,好像到哪裏,都能過的比人高貴,那氣場是他三十歲之前經歷的人生所養成的。
內斂,強大。
即便是在他不擅長的領域,他也能在最快的時間適應。
哪怕捉鬼驅邪這樣的技能,他都可以。
夜霧對他愛之深,崇拜更深。
這樣的男人,哪裏捨得放他走。
但,這個世界,有一種東西名曰:宿命。
“叩叩叩,霧兒,你快出來,出事了”
夜霧正要繼續開口,門口卻傳來母親着急的聲音。
“城外山上,據說來了個東西,你爹爹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