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閣老繼妹不好當 >42.溫馨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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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她說什麼話薛元敬都是不會接的,一直熱臉貼冷屁股她也覺得挺尷尬的, 倒不如沒必要大家就都別說話。

    薛元敬也沒有想到薛嘉月會讓他, 看了她一眼。然而也只看了一眼,然後他就不發一語的走到竈臺裏面去, 揭開鍋蓋,拿了瓢開始舀水到木盆裏面。

    薛嘉月目光看着他。

    雖然是一身粗衣短褐,但他神情看上去從容高雅, 好似天邊白雲漫卷,月下空谷幽蘭,高不可攀。看着倒是公子如玉了。

    薛嘉月正被驚豔, 忽然又察覺到薛元敬在擡頭看她, 一雙眼眸在油燈光下看着黑沉沉, 涼冰冰的,浸在冰水中的墨玉一般。她便忙裝了不在意的樣子轉過頭去看着別處。

    薛元敬也沒有說什麼,收回目光, 冷淡着一張臉端着半盆水走出了廚房。

    經過堂屋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住過十幾年的那半間屋子。

    屋門大敞着。裏面雖然沒有點燈,但今夜有月光。如水的月色從那扇簡陋的窗子斜了進去,可以看到屋裏面收拾的很乾淨,靠牀的那張破舊小桌子上面還放了一隻灰白色的小陶瓶, 裏面插了一束花。

    是田間地頭最常見的一些野花。有淺藍色的, 淡黃色的, 淺粉色的,簇簇擁擁的一小把,夾着綠色的葉子,看上去讓人感覺活潑的很。

    薛元敬心中還是覺得很驚訝的。

    他記得以前的薛嘉月是個邋遢的人,這半間屋子髒亂的比豬圈也好不了多少,怎麼現在倒收拾的這樣的乾淨整齊而且她還會在屋子裏面放一瓶花......

    薛元敬就想着,她最近的變化實在是有點大。

    不過他也並沒有往深了去想。他現在對薛嘉月並沒有什麼好感,所以她的事,他並不想去多加關注在意。不過看了一眼,他就雙手端着木盆回到了自己的屋裏。

    次日他果然沒有去學堂,而是早起的時候就拿了鐮刀和薛永福一起去麥地裏收麥子,薛嘉月則是跟隨孫杏花去打穀場上打油菜籽。

    早先幾日就割下來的油菜杆在稻穀場上暴曬了好幾天,菜籽殼都已經變黃變脆了。這會兒在打穀場上鋪開,用一種竹子做的名叫連枷的工具不停的旋轉拍打着,菜籽粒就會從菜籽殼裏面脫落出來。

    不過用這個工具是很需要力氣的,薛嘉月還小,力氣不大,所以只能在旁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看看快要到中午,孫杏花就叫薛嘉月:“回去做飯。做好了先給我送過來,再給你爹送過去。”

    然後就拿了鑰匙給薛嘉月,吩咐她中午做什麼飯什麼菜。

    薛嘉月簡潔的應了一聲,過來接過鑰匙,轉過身往回走。

    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怕出錯就不怎麼敢說話,任由薛永福和孫杏花以爲她病了一場變啞了,等過後她慢慢熟悉了這裏的環境纔開始說話。不過說的話也都很簡潔,且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說,就是怕被人抓住錯。

    一路到了家,拿鑰匙開了院門屋門,又進了孫杏花的屋,拿做中飯要用到的米麪之物。

    一鍋大米綠豆水飯,幾張烙的餅,再有一碗拌黃瓜,一碗豆角幹,等做好了,薛嘉月就將這些都放到了柳條籃子裏面,外面用粗白布搭起來,以防有灰塵進去。

    然後她就提着籃子去打穀場給孫杏花送飯。

    孫杏花掀開粗白布看了看籃子裏面,然後問薛嘉月:“你午飯統共就做了這麼多,沒有偷喫偷拿”

    薛嘉月還沒有回答,倒是旁邊也坐着在喫中飯的一個農婦笑着說道:“永福家的,二丫不是你親生的我怎麼聽着你防她倒像是在防賊”

    薛嘉月覺得這個人說出了自己心裏面的話,所以就沒有作聲,只看着孫杏花的反應。

    孫杏花心中自然是生氣的。不過她也就是個窩裏橫的主,沒啥大出息。在家的時候潑辣,出來的時候則是軟如鼻涕蟲。所以就算她心裏再生氣,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什麼來,只說道:“趙嫂子,你不知道,我家這二丫慣會偷嘴。也懶,所以我這也是在教導她。”

    言下之意一就是,我教導自己的女兒你一個外人就別插嘴了。

    “這是你這樣想。”趙嫂子又笑着說道,“我就覺得二丫最近很好。勤快,和氣,渾身上下拾掇的也乾淨。”

    又指給周邊歇息的農婦看:“你們看二丫這眉眼,生的齊整着呢。等她往後大了,怕不是求親的就要踏破門檻永福家的,你好福氣啊。”

    有人誇自己的女兒長的好,孫杏花心中總是高興的。不過她面上的笑容纔剛掛上,就聽到有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說道:“姑娘家生的再齊整又有什麼用自古養兒人家熱騰騰,養女人家冷清清,閨女說到底不還是別人家的人依着我說,生的再齊整的閨女,那也不如生一個帶把兒的。這樣在家裏說話也要硬實些。”

    薛嘉月知道這個婦人嫁到夫家五年就生了三個兒子,平常跟人說話的時候但凡逮着機會她就要炫耀一兩句的。

    不提防這裏坐了十幾位農婦,總有那麼一兩家暫且只生了閨女的。這人一杆子撂倒了一船人,總會有人心裏不舒服。當下那些人也都開始陰陽怪氣的懟起那個婦人來。

    趁着這空隙,孫杏花給自己逼了一碗乾硬的稠水飯出來,又拿了兩張餅,撥了一些拌黃瓜和豆角幹出來,然後指着籃子吩咐薛嘉月:“將這些都送去給你爹喫。”

    又叫她:“給你爹的水飯要稠稠的,給你那個短命鬼大哥的水飯要稀稀的。餅也最多隻給他一張。”

    薛嘉月口中答應着,提了籃子轉身就走。

    走出了一段路,回過頭一看,就見有一位農婦正站起來,激動和先前譏諷生閨女無用的那位農婦在吵架,險些都要衝上去打架了,被旁邊的農婦拉開。

    薛嘉月不由的搖了搖頭。

    鄉下這樣的事總是特別多。婆婆不喜歡自己的孫女,只喜歡孫子。做母親的也不喜歡自己的閨女,只喜歡兒子,認爲女兒只是個賠錢貨,打罵是很經常的事。但她們自己何嘗不是女人女人自己都看不起女人,這該叫人怎麼說呢多悲哀。

    村裏的打穀場在南邊,地則在西邊,中間很有些路的。薛嘉月這會兒就右胳膊挽着柳條籃往村西邊走。

    因爲正是農忙的時候,村民都在田裏地裏做活,村子裏基本家家鎖門,安靜的很。不過自然也有人例外。就譬如說薛老三。

    薛老三是村子裏的一個閒漢。早年他家裏也有幾畝地,雖然他好喫懶做,但有父母耕種田地,他家的日子也還勉強過的下去。但後來他父母相繼死了,這薛老三懶的都快生蟲了,如何會自己去耕地索性就將那幾畝地賣了供自己揮霍。甚至後來家裏但凡值錢些的東西他都拿到鎮上去當了換肉心包子喫。結果現在好了,真的是家徒四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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