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給渣受送終(快穿) >161.自由的鳥(十)
    第十章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雪,明明纔是深秋。

    一片又一片的飄着, 不大也不小, 沒有風吹,雪花落得不徐不疾。不一會兒, 地上就飄了薄薄一層。

    戎紀打開虛擬屏, 調出了元首府大門處的監控圖像, 看到從這裏出去不久的陸榭山跟剛剛進入的宿郢擁在一起的樣子。

    宿郢的臉是正對着攝像頭的, 隔着屏幕都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滿臉都是笑。

    戎紀擡手碰了碰屏幕上那張笑臉,眨了眨眼。

    他記得他曾經問過宿郢, 什麼是喜歡。宿郢怕他理解不了, 回答他說, 比方說喫飯,喫到喜歡的東西會開心。

    那什麼是開心

    宿郢說,每天你來到我的世界裏,我都會笑,我笑就是因爲我很開心,只要見到你我就會開心。

    現在宿郢見到陸榭山在笑, 是因爲他看到陸榭山會開心, 他喜歡陸榭山。

    戎紀坐在屏幕前看了一會兒,等着兩人都離開了,才關掉了畫面。他起身走到窗邊, 看着兩人相攜從遠處的大門繞到另一個方向, 朝着護衛區那邊走去,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愈來愈大的碎雪之中。

    他慢慢擡起手,握住了胸口的吊墜。

    “我。”

    房間裏忽然響起了戎紀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麼。

    宿郢許久沒有見到費璐亞,見了面以後便來了幾個大大的擁抱:“您還好嗎”

    “我很好孩子,你呢”費璐亞將宿郢翻來翻去看了兩遍,跟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捧着他的臉不滿道,“瘦了。”

    “沒有。”宿郢哭笑不得,“我最近喫得挺好,看起來您倒是瘦了的樣子。”

    “我也瘦了我也瘦了”陸榭山在旁邊插話。

    宿郢搭理都不搭理他,繼續跟費璐亞閒聊:“聽說您一直在照顧小殿下,小殿下的病好點了嗎”

    費璐亞笑道:“好些了,小孩子就是這樣的,有個風吹草動就要病上些日子,再長大一點身體素質好了就沒問題了,再說小殿下跟他父親一樣,就算病了也很乖巧,很好照顧的。”

    小殿下的父親,那就是帝國元首戎將軍戎紀了。

    宿郢嗯了一聲,嘮了幾句後,又問:“將軍已經有伴侶了嗎似乎沒有聽說過。”

    被忽視已久的陸榭山有些不滿,坐在一邊用腳尖踢了踢宿郢的腳。吸引到對方的眼神後,才咳了咳,指了指自己。

    “什麼”

    “你是我的男朋友,爲什麼要關心別人的事我會喫醋的”陸榭山說。

    “”

    於是宿郢沒繼續問下去。

    跟費璐亞聊了會兒以後,他們去看了戎瀝。戎瀝的房間就在戎紀的臥房旁邊,離休息室和臨時會議中心並不遠。

    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正好碰上穿着白大褂的白令。白令跟陸榭山招了招手,讓他過去。陸榭山回頭看宿郢的眼色,宿郢揮了揮手,陸榭山跟他玩兒似的敬了個軍禮,對他比了個口型,然後跟着白令離開了。

    費璐亞不在的時候,就是保姆在照顧戎瀝。他們進去的時候,保姆正在追着給戎瀝喂喫的。

    小孩兒只要能走了,那兩條腿就跟上了發條似的停不下來。還以爲保姆在跟他玩捉迷藏,咯咯咯地笑着蹣跚地跑,不小心一頭撞在剛剛進屋的宿郢腿上。

    眼看就要跌倒了,被宿郢眼疾手快撈了起來,抱進了懷裏。

    “謝謝先生。”保姆感謝道。

    費璐亞跟保姆介紹了宿郢,道:“小殿下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能跑能笑的,很有活力呢。”

    “嗯,一覺睡起來就這樣了,特別開心地跑來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有客人來。”保姆笑道。

    宿郢看着懷裏的看着他笑得可愛極了的孩子,沒忍住戳了戳那圓圓肉肉的小臉:“確實跟你爸爸長得很像。”何止是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孩子被他戳得咯咯笑,抱住他的手指玩。

    不過,倒是比他的爸爸可愛多了。

    看着懷裏孩子的眉眼,一個晃神,宿郢的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幾個月前私下見面時,那一晚戎紀的樣子。

    極爲相似的一雙眼睛,眼前這一雙懵懂天真開心又靈動,而另外那一雙卻冷漠得像個假的人。

    其實在看到這個跟戎紀相貌極爲相似的孩子的一霎那,宿郢就大概猜到了,爲什麼陸榭山之前要打斷他的問話。

    或許真的是像近期外星網絡上流傳的傳言那樣,戎紀造了一個自己的翻版小生命出來。不是克隆,而是比克隆更高水平的人造人技術。

    華鷹帝國宇宙威脅論前些年就已經出現了,近些時日因爲有心人的傳播愈演愈烈,雖然帝國內因爲消息封鎖沒有太多人知道這些,但是宿郢卻能夠通過自己高超的破解技術看到外星世界的言論。

    這些是祕密,其實也不算祕密了。

    費璐亞去跟保姆交代一些事情,宿郢則抱着戎瀝東看看西瞧瞧,哄孩子哄得不亦樂乎。

    “看看外面飄着的是什麼”宿郢跟隱約能聽懂話的戎瀝說道,“那是雪,白色的雪,下雪了,說明冬天就到了,來,摸摸看。”

    他拉着孩子的手指去摸窗戶,窗戶有些冰,戎瀝摸了一下就連忙縮回了手,然後抱住了宿郢的脖子。

    “冰嗎”宿郢笑彎了眼,“冬天就是冰的。”

    戎瀝見他笑,也跟着笑,笑完了又伸手去摸,摸完又把手縮回去,隔了會兒再摸。如此來來回回玩得不亦樂乎,把窗戶上也畫上了一道道的溼痕。

    宿郢也起了興致,抱着他在玻璃窗上畫了朵花,畫了朵雲,一邊畫一邊跟戎瀝講這是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帶孩子,但卻比他想象中的自己更有耐心。

    爲了哄戎瀝高興,宿郢又在玻璃上畫了個大大的桃心,剛畫完,擡起頭準備跟孩子說這是什麼的時候,眼睛一瞥,瞥到了窗外遠處站着的一個個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飄飄灑灑的雪花中央,擡着手接住一朵一朵的雪花。那人本來就白,還一頭白髮,藏在雪裏顯得人都不像個真人。時間彷彿靜止在了他的身上,一時間房間裏安靜得能聽到落雪的聲音。

    也許是接收到了他的注視,那人忽然轉過頭來,看向窗戶這邊。

    宿郢發誓,那人肯定看到了落地窗上這顆大大的桃心,因爲他以他超於常人的視力清晰地看到,那位向來沒有什麼表情的冷漠元首在看到窗戶的一瞬明顯地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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