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城以後,秦滿月的房子早被房東收回,她沒有安身之所,也沒有一份像樣的工作,秦滿枝擔心她再惹出事端,於是就讓她搬過來跟自己住。
這提議自然讓秦滿月歡喜,她連行李都沒有,奔進秦滿枝的公寓就像回家一樣。看見那張整潔的大牀,她想也沒想就往上面躺,閉着眼慨嘆:“真舒服,我已經半個月沒有睡過安穩的好覺了。”
秦滿枝拿起枕頭敲她:“髒得跟小狗一樣,別上我的牀。”
任人怎樣敲打,秦滿月也沒有動身的意思:“姓許的給我安排了星級酒店,套房裏帶着大浴池,還有小姐姐做spa,我纔不髒呢”
說完以後,秦滿月就後悔了。她翻了個身裝死,秦滿枝動作更快,過去摁住她的肩:“你也好意思提”
“什麼啊”秦滿月拉過被子覆在自己臉上。
秦滿枝自然知道那丫頭裝傻,她冷哼一聲,“剛纔霍晟在場,我不方便問那麼多,所以才由着你搪塞我。我知道你還有事情瞞着我,你識相就趕緊從實招來,不然就滾出去睡大街吧”
雖然秦滿枝態度堅決,但秦滿月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要說的都說了,你不相信就把我扔到街上,由着狼狗把我拖走吧”
秦滿枝啼笑皆非,看來這丫頭是鐵了心瞞着她,她無計可施,只好暫時作罷。距離晚班還有一段時間,利用這幾個小時補眠與回工作室,她最終選擇了後者。
進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換上乾淨舒適的衣裳,秦滿枝的元氣便恢復了幾分。
她坐在梳妝檯前塗乳液時,秦滿月懶洋洋地爬起來,跪坐在牀尾問:“姐,你要去哪裏”
秦滿枝含糊地說:“我準備去上班,晚飯你自己解決。”
“你還要上班”秦滿月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原以爲自己的提醒會讓有所改變,即使不馬上離開南城,也至少會辭去會所的工作,儘量減少與霍晟接觸的機會。
從鏡子裏瞧了她一眼,秦滿枝淡淡地迴應:“連你都嫌我窮了,我怎麼好意思不好好賺錢呢”
秦滿月訕訕地說:“我亂說的,我姐對我最好了”
秦滿枝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丟下一句“好好看家”,之後便換上高跟鞋施施然出門。
搭乘計程車來到南城最繁華的商業圈以後,秦滿枝便付錢下了車。沿路都是密集的商鋪和食肆,她在服裝店和彩妝專櫃逛了幾圈,接着又去烤雞店要了份外賣,最後才獨自進了一家畫廊。
這間畫廊位於商場的三樓,地理位置不算好,人流量也不算太大,相比於臨街旺鋪,這裏則有點冷清。畫廊的老闆是個中年男人,懂藝術,留過洋,如今販畫爲生,心血來潮時也開班授課,教小孩子畫畫。
秦滿枝進去的時候,畫廊裏一個顧客都沒有。老闆見了她,笑眯眯地說“歡迎光臨”,她微微頷首,隨後徑直步向店面後方的小畫室。
畫室內堆滿各式畫具和一幅幅看不出名堂的半成品畫作,乍看沒什麼特別,留心觀察纔會發現,原來某幅看似隨意擺放在角落的巨型油畫,其實是一扇暗門。
暗門後,是一個開闊的辦公空間,裏面擺放着十來臺電腦以及各式各樣的輔助器材,正在工作的人不多,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且不修邊幅的小夥子。
這個小夥子叫趙溪,其貌不揚,別人都說一口一個小趙地喚他,卻很少人知道他就說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客。秦滿枝跟他合作的機會比較多,私底下關係也不錯,經過將他當作弟弟一樣照顧。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她笑着說:“給你帶了喫的。”
不遠處還有兩個年輕的女生,一個是洋妞凱特,另一個則是賀凱的親信安琪。她們都是負責數據傳輸處理等要務,平日多數留守在工作室,並不像秦滿枝那樣在前線工作。秦滿枝也招呼她們過來喫東西,解決了溫飽問題,她才請人幫忙將昨晚的錄音調出來。
雖然偷聽器被霍晟丟了,但這對之前保存好的錄音並無影響,凱特一邊將耳機遞給秦滿枝,一邊對她說:“魏展榮的案子真不好做。”
安琪翻出案子的檔案夾,也忍不住皺眉:“魏展榮真是一隻老狐狸,太狡猾了海子他們幾個人在不同的地方蹲點,幾個月來也就嗅到一點消息,再這樣下去,魏太太被騙光身家也離不了婚。”
凱特也說:“最可惡的是,這男人居然聯合自己的情婦牟取結髮妻子的錢,還有麼有良心”
安琪憤懣地說:“那個施雅也不是好東西,這邊跟魏展榮不清不楚,那邊又跟許宥謙暗度陳倉。”
隱約聽見熟悉的名字,秦滿枝將耳機摘下來:“跟誰”
安琪回答:“許宥謙啊,你應該沒聽說過吧他在香港娛樂圈的聲望很高,沉寂了一段時間,現在大概耐不住要出來搞事了。”
說到這裏,她將一組相片遞給秦滿枝:“這是白哥在維也納酒店跟拍到的,這個跟施雅握手的男人,就是許宥謙。”
照片裏的人像不算清晰,但秦滿枝還是一眼認出許宥謙,她今早才見過這個男人,實在印象深刻。
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秦滿枝說:“許宥謙也會參加施雅那慈善派對。”
安琪感到意外:“那個慈善派對肯定不簡單,到時候你一定要多留心。可惜邀請函太難拿,我們動了幾層關係都沒收穫,不然可以混多三兩個人進去跟你應合。”
提起邀請函,秦滿枝就感到苦惱:“別提,邀請函飛了。”
安琪微微震驚:“怎麼會這樣”
秦滿枝沒有細說:“被霍晟搶走了,我再想想辦法吧。”
安琪也是爲數不多知道秦滿枝與霍晟關係的人,她略帶擔憂地看着秦滿枝:“霍晟真是你的剋星啊,他一出現,你好像就事事不順。”
“豈止不順,簡直是倒黴。”秦滿枝十分鬱悶。
趙溪啃完最後一隻雞腿,聽了她們的對話,他好奇地問:“誰敢欺負我們秦姐”
安琪閉口不談,秦滿枝則說:“一個臭男人。”
趙溪嘿嘿地笑:“把資料給我,我幫你黑他電腦,要是他存了豔照,我們就發到網上”
安琪在旁低頭憋笑,秦滿枝臉都黑了,她連忙拒絕:“不用了,你還是多留點精力在正事上吧。”
被他們一打岔,秦滿枝就無法靜心聽錄音。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她乾脆將任務交給安琪,提早一點回會所打點。臨走時,她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