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猛烈呀我們在八九月西風帶最強的時候選擇出海是不是一個愚蠢的決定”一向穩如泰山的大副在這樣的搖晃中也不得不依靠立柱來維持身體的平衡。
穩坐船長席的田所爸爸依舊面沉如水,嘴角甚至泛起一絲激動的微笑“老夥計們,難道你們不覺得大海用這麼隆重的方式爲難我們最後的航行,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嗎”
輪機長德叔轉動座椅此時船身剛好向右傾斜,經驗豐富的德叔立刻擡腿抵住大副身旁的立柱讓自己不至於從椅子上滑下來,興奮的說道“老頭我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或者說是很喜歡因爲每一次橫穿西風帶都像是和大自然進行一場殊死搏鬥,然而勝利的一方。。”老頭拍拍自己精實的胸膛接着說“總是我們,這次也不例外”
艦橋裏的四個老男人皆相視一笑,田所爸爸從船長席導航起身走到掌舵的阿純身旁,接手船舵的執掌權沉聲說道“那麼,就讓我們開始戰鬥吧”
“是船長”其餘三人異口同聲回答後自動各司其職,相互之間的工作可以說是無縫連接,不愧是幾十年風雨同舟鍛煉出來的默契。劇烈的搖晃中江雲楓跌跌撞撞的順着樓梯爬上艦橋,剛踏出樓梯口一個涌浪帶來的震動就讓他腳下一滑栽倒到角落,順勢趴在地面上的江雲楓擔憂的問“田所叔叔,這麼糟糕的海況不會有危險吧”
“放心,孩子這種海況算是小兒科,我見過更糟糕的”監視着海底聲吶的阿純調侃般寬慰。
精準的掌控船舵操作着船隻在巨浪之間的薄弱部位通行的田所爸爸忙中抽閒的說道“在這樣的搖晃中還到處亂跑很容易發生意外,趕緊回去到自己牀上躺好”
這種級別的搖晃暈船藥都已經不起作用,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已經到達極限的江雲楓覺得的內臟隨時都會從自己嘴裏噴出來,用盡最後一絲理智問出最後的一個問題“這樣的情況要持續多久”
“具體時間不清楚,不過這段時間會相當難熬,小夥子要堅持呀”
再也忍受不了的江雲楓沒有繼續逗留在艦橋,而是連滾帶爬的回到甲板下二層生活區直奔衛生間撲倒在馬桶上狂吐不止。將一整天喫下去的所有食物全部貢獻出來,直到吐無可吐滿嘴都是胃液和藥物的苦澀味後才停止。脫力的江雲楓按下衝水按鈕藉着橫搖的傾斜向後一翻,滾出了衛生間撞到牆壁後躺在過道上久久不想起來。
恍惚間一個披頭散髮抱住枕頭的人影出現在暗紅色燈光的過道里,把趴在地上的江雲楓嚇一跳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纔看清原來是被搖醒的薙切繪里奈,昏昏沉沉又十分難受的她抱着自己的枕頭離開了船長室,去哪不重要總之自己不想再待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房間。
“怎麼了,大小姐這種情況還是待在牀上比較好。。”平時誰都不服如今也要扶牆的江雲楓顫顫巍巍的說。
已經是雙腿發軟的江雲楓再也無力送薙切繪里奈回船長室,於是攙扶其比自己更軟的薙切繪里奈推門將入自己和幸平創真的房間。下鋪的幸平創真已經完全沒有聲息趴在牀上隨着船身的起伏而滑動,看來已經指望不上。
萬般無奈之下江雲楓只能使出僅存的一點力量托住薙切繪里奈的翹臀,將她頂上屬於自己的上鋪。已近油盡燈枯的江雲楓從行李裏扒拉出一件禦寒用羽絨服裹上一頭栽倒在對鋪沒有鋪蓋的空牀上,半夢半醒中痛苦的忍受着每一分鐘,度秒如年。
搖晃的船身不知過了多久,一天還是兩天身處昏暗房間內的江雲楓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船身的搖晃幅度在不斷變小變柔和。像是重新迴歸幼年的搖籃中的江雲楓終於耗盡最後的精力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江雲楓纔在飢餓中悠悠醒來,撥開窗簾看到的是平靜的海面周身的寒氣促使他穿上在酷暑的八月也要穿上禦寒的羽絨服。邁着虛浮的腳步登上艦橋,才發現大副、德叔、阿純三人裹着同一條毛毯蜷縮在艦橋的一角緊挨着沉沉睡去,只有船長席上抽着煙的田所爸爸對自己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透過艦橋的良好視線江雲楓才發現現在海上男人號停泊在一處安寧的峽灣內,周圍的都是風化的碎石山坡,沒有什麼植被是動土苔原地帶。於是壓低聲音說“田所叔叔,我們不會已經到北冰洋了吧那麼這裏該不會”
“沒錯~”田所爸爸吐了一口煙霧指着窗外的海面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峽灣外就已經是北冰洋了。而我們所在的位子也是美國的領土,阿拉斯加州。”
“我去~這不是非法入境嗎”江雲楓頓時就不淡定了,未經允許擅自闖入當今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領土將會面臨怎麼的懲罰江雲楓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
田所爸爸倒顯得很淡定,彈去手上的菸灰解釋道“也不算是非法入境了,昨晚通過西風帶的時候就已經收到美國海岸警衛隊的通訊詢問,我們通報行程和目的之後對方讓我們在這裏下錨等候,他們派人過來檢查。”
“那要我們等多久”
田所爸爸指着窗外輕聲說道“來了~”
不一會江雲楓就聽到直升機的螺旋槳聲,急忙跑到舷窗旁張望,一架直升機飛抵上空懸停兩側艙門打開丟下兩個繩索。一隊全副武裝的執法人員順着繩索滑下然後朝着艦橋的方向跑來。。。
既然要寫到北冰洋,怎麼能不提愛斯基摩人的傳統美食醃海雀呢~上百隻海雀塞進海豹的肚子裏自然發酵三年,再次打開的時候那味道,酸爽的不得了通過哥們作者君有幸品嚐過一口,好傢伙鯡魚罐頭我都覺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