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喬看到這樣的莫瑤，一顆心都抽搐起來。
她和莫瑤沒有太大的關係，只是單純的心疼這個命苦的女人。
“莫瑤。”樂喬叫了一聲。
“你們是蔣朝陽的人，還是莫家的人”
莫瑤雖然看起來很憔悴不堪，而且還有點不在狀態，但是她的腦子卻十分的清醒。
那張看起來算是溫婉美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緒。
彷彿只是在進行一個正常的談話和交流。
樂喬看了看季沉，季沉眼神示意她來說。
“那個、我們是蔣朝陽的朋友，這位是第一軍區的少將季沉，是蔣朝陽的好兄弟，我是他的妻子，我叫樂喬，之前就是我和蔣朝陽一起把你送來醫院的，不過那時候你可能不太清楚，所以”
“嗯，我不太清楚，但還是要謝謝你，多謝”莫瑤淡淡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你別這麼說，這只是一個意外，而且我也希望你不要怪蔣朝陽，他是無心的，他沒辦法，他只是”
樂喬也不知道該怎麼替蔣朝陽說話了，就算一個男人有千萬個理由，也不能這麼傷害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單純又可憐的女人。
莫瑤在那樣的家庭長大，然後現在還要喫那麼多的苦，供養着那個畸形的家。
她單純，善良，但還是逃不過上天的捉弄，被蔣朝陽給強暴。
懷孕了，因爲不是婚姻的結晶，而且面對那樣的家庭，那樣的兄嫂，她只能忍痛打掉。
可這個過程，又差一點要了她的命。
樂喬同樣是個女人，她想，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她可能比莫瑤還要表現的不如。
“莫瑤，我想說的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站在”
“站在蔣朝陽這一邊，是嗎”莫瑤打斷了樂喬的話。
神色淡淡的，擡眼看向樂喬的時候，樂喬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不甘心，也看到了憤怒，還要恨
“莫瑤。”
“你說你叫樂喬，是吧那你和蔣朝陽一定很熟悉了，你知道他強迫我的時候，喊的是誰的名字嗎你知道他事後說了什麼嗎你知道他帶我來打胎的時候，又說了什麼嗎不，你不知道。如果蔣朝陽是我的女朋友，那麼我一定會站在他的這一邊，哪怕他如此傷害了我，可他不是”
“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我就被他侮辱了。我沒辦法，我只能原諒他，我甚至不敢把這件事情鬧大。”
“我這一次差一點就死了，如果我真的死了，那對我而言倒是一個不錯的解脫方式，可是我沒有，現在還有冒出一個男人來，說是我的父親，想要把我認回家去這不是老天爺在開玩笑嗎如果真的是我的父親，爲什麼要把我丟在紅鄉村，爲什麼從來都不管我，卻在我最狼狽，最不想見到任何所謂親人的時候來到我面前”
“蔣朝陽是受害者嗎不，我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因爲你們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兄弟，所以你們就能理所當然的來請求我站在蔣朝陽這邊，請求我放過蔣朝陽這一次，請求我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如果你們是我的朋友呢你們會怎麼做”
這最後一聲質問，是樂喬聽到過最爲淒厲、無奈、悲哀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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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喬身體裏的細胞，每一個都在顫抖着。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莫瑤的這些問題，窮盡她這輩子學到過的所有文字，都無法表達她的心情，和對莫瑤的理解。
莫瑤搖搖頭，道：“對不起，我不是聖人，我也不是那種受了傷卻一點感覺都沒有的木頭，我不願意原諒蔣朝陽，我也不願意認什麼父親，我現在什麼也不想，我只希望你們都不要來打擾我。麻煩你們出去吧。”
季沉皺着眉頭，本來想說兩句話的，但樂喬卻突然捏了捏他的手心，乞求的目光看着他，不讓他說話。
這個時候，莫瑤什麼也不聽，也什麼都不可能聽進去。
還是給她一點時間，讓她休息一下，好好的安靜一下吧。
季沉不懂女人，但他懂樂喬。
既然樂喬都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他也可以不說，只是莫瑤這邊是一定要說通的，不然的話，莫項借她的手，極有可能把蔣朝陽打入地獄
季沉和樂喬出去之後，葉子陽趕緊湊過來，“師父，師孃，怎麼樣了”
“怎麼樣沒怎麼樣，你別問了好不好季沉，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你還要去輸液呢，我”
樂喬猶豫了片刻，道：“我打算留在這裏，陪一陪莫瑤，再看看她的情況。”
季沉想起剛剛莫瑤說那些話的時候，樂喬的眼睛都溼潤了，她一定是很同情莫瑤，而且也想試試看，能不能勸說莫瑤一下。
季沉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好，我先回去，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她還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你不能委屈自己，知道嗎她的情緒可能會失控，你也要注意一下。”
“恩恩，我知道了”
“還有，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恩恩，知道了。”
“另外，我今天和你說的那些事情，可千萬不要告訴爺爺，也不能告訴別人。”
“恩恩，知道了。”
“還有”
季沉自己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其實他知道樂喬都是有分寸的，他也知道樂喬能夠保護好她自己，他只是擔心樂喬會太過同情莫瑤，最後把自己弄得也悲觀不已。
他捨不得樂喬有一點點的不好，哪怕這不好是爲了別人。
可他也明白樂喬的善良和貼心，明白她對別人好意，他不能阻止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關心她。
樂喬噗嗤笑了出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說了，真的，我會很好的，現在是晚上八點半，我答應你，十一點鐘之前我一定回家，如何
“那好，我先走了。”
葉子陽也和樂喬打招呼，“師孃，我和師父先走了，容容也會在這裏的，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容容。”
樂喬聞言，彎起了眼角，“好，我知道了。”
她今天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知道了。
因樂喬是季沉帶來的人，那兩個保鏢也不敢繼續攔着樂喬，尤其剛剛他們已經打電話給了莫項，莫項給的命令也是不必攔着他們。
莫項雖然和莫瑤的關係不好，而且他也是好多年以後纔想起自己好像還有這麼一個女兒，如果不是這個女兒對自己有一點利用價值，他才懶得管她的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