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要撤銷東江鎮了,自家的父帥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不會是被袁蠻子給氣傻了吧
毛文龍看着一臉懵逼的義子說道:“承祿啊那袁蠻子已經黔驢技窮了,撤掉東江鎮只要爲父不願意哪個能撤得了
張鬥能在濟州島與朝廷叫板,是因爲他手下兵精糧足。
爲父也不是易與之輩,逼急了爲父也能駕船踏上天津威脅京師。
借給袁崇煥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撤掉東江鎮,剛纔那麼說無非是想在東江鎮參沙子罷了
今日袁蠻子提出的條件爲父一條也不答應,袁蠻子又能拿爲父如何
還不是黔驢技窮乖乖的回到寧遠去,再待在這裏他只有自取其辱爾”毛文龍說着還把手一揮。
毛承祿連忙跟着說道:“義父算無遺策,他袁蠻子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他拿什麼與義父比,要想攻打建奴還得看義父的,袁蠻子拍馬也趕不上”
次日一早雙島的空地上東江鎮的軍將站得整整齊齊,毛文龍更是站在最前方等候袁崇煥的檢閱。
袁崇煥站在高臺上看着下面黑壓壓的軍將沒有說話,反而深深的一拱到地。
他這個到場的舉動鬧得東江鎮各級軍將一頭霧水,從來沒有哪個代表皇帝檢閱的文官大臣會上來就行此大禮。
下方的軍將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毛文龍見到袁崇煥的舉動不由得嗤笑出聲。
想用這種老套的辦法收買人心袁崇煥真的是想多了,整個東江鎮掌權的大部分是他的義子義孫,他們都姓毛。
就憑這個毛字就能讓東江鎮上下形成一塊鐵板,別說是一拱到地,就是袁崇煥跪下磕頭都沒用。
袁崇煥深深一拱起身才開口道:“諸位都是朝廷命官,上陣殺敵報效朝廷是各位的本份。
但東江鎮孤懸海外,各位背景離鄉爲國作戰,每月的米糧並不比其他人多出半分,就憑這個諸位就值得本督一禮
最後,本督這裏祝願各位多立戰功,將來封妻廕子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說完袁崇煥就走下了高臺,臺下的衆位東江鎮軍將聽了袁崇煥的一番話心中暖洋洋的。
讀書人就是會說話,簡單的幾句話就說的他們心中熱乎乎的,就算建奴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每個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死戰。
但誰也沒有注意到人羣中少了三個身影,他們在一開始就沒有出現在這裏,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的
袁崇煥走到毛文龍身邊時輕聲說道:“隨本督來有聖喻要轉發毛總兵”
毛文龍聽到聖喻二字,眼中頓時出現了笑意。
他等待多日的肉戲終於來了,袁崇煥跟他東拉西扯數日,直到最後才說出聖喻,看來一定是朝廷對自己的嘉獎。
袁崇煥還想騙他放棄東江鎮,好一個人獨吞好處,真是拿自己當猴耍。
當他樂呵呵的跟着袁崇煥來到營帳時,毛承祿和一衆親兵都被攔在了外面。
說完袁崇煥不理站在原地的毛文龍,轉身徑直走向自己的營帳。
毛文龍猶豫了一下就讓毛承祿帶人在此等候,袁崇煥表現的越是冷淡,毛文龍越是安心。
若是袁崇煥熱情的邀請他孤身進入營帳毛文龍纔會擔心,而且這幾日與袁崇煥飲酒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
毛文龍才決定讓毛承祿帶人留在這裏,這裏距離那處營帳並不遠。就算有什麼意外,他也能堅持片刻等到毛承祿前來救援。
當毛文龍走進袁崇煥的營帳時才發覺到不對勁,營帳裏竟然有十幾個身穿鐵甲的軍士,就連謝尚政也在其中。
而袁崇煥則是端坐在書案後面,毛文龍一進帳篷只能站在中央,如同受審的犯人一樣。
這一瞬間毛文龍想到很多可能,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要離去。
但他一轉身,身後的謝尚政就堵住了出口,手掌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
毛文龍停下了腳步,眼神冰冷的看着袁崇煥。
這是軟的不行要來硬的了,來硬的他毛文龍也不怕。
這裏是雙島,島上的東江鎮軍兵足有袁崇煥帶來的人一倍之多。
只要他能堅持片刻就能等到援兵的到達,到時恐怕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想到這裏毛文龍反而淡定下來,站在原地瞪着袁崇煥一言不發。
袁崇煥一身官府正襟危坐在書案之後,用手一拍書案喝道:“毛文龍你可知罪”
毛文龍冷笑一聲道:“本帥不知毛某乃朝廷左都督正一品大員,太子太保。袁崇煥你有何膽量敢質問本帥”
袁崇煥當即冷笑一聲道:“本官也是太子太保,聖上御賜蟒袍玉帶銀幣見官大三級,有何不可質問於你”
“本督問你,爲何東江鎮沒有監司,明明只有不足五萬士兵卻要虛報二十萬軍餉。這些軍餉都到哪裏去了”袁崇煥質問道。
明末就沒有不喫空響的將軍,不僅東江鎮這裏如此,就連寧錦也同樣如此。
毛文龍聽了不由得冷笑道:“督師大人若要差東江鎮的空餉,不如先把寧錦空餉查一查再說”
聽了毛文龍的反問袁崇煥也不動怒,接着質問道:“東江鎮上下軍將大多姓毛,毛文龍你要割據海外肚子稱王不成”
毛文龍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東江鎮大多姓毛這是不徵的事實,他當即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袁崇煥見到毛文龍不說話接着說道:“毛文龍你繳獲阿敏的寶刀爲何不上繳朝廷你私留御用之物乃欺君之罪”
這下子毛文龍慌神了,當初只是覺得寶刀精美自己就留了下來。
前幾天酒勁上頭就把寶刀拿出來作爲彩頭,沒想到袁崇煥在這裏等着自己。
見到毛文龍額頭救下冷汗,袁崇煥抓起桌子上的令箭扔了下去道:“扒下毛文龍的衣冠,將他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