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他將槍口對準南宮玥扣下扳機的時候,速度快得連祁麟都來不及阻攔,就算祁麟想要縱身過去擋住子彈都晚了。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祁麟都沒有意識到原來自己會有那麼在乎這個女人。
砰的一聲響,子彈伴隨着火光飛射而出。
南宮玥眉心中彈應聲倒地,鮮豔刺目的血液染紅了地面上的積雪。
祁麟腦子裏面一片空白,他竟然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死在了自己面前。
這麼多年了,再次相見,還沒來得及叫她一聲媽媽,卻突然發生了這種變故。
祁麟要瘋了。
“啊”
一聲怒吼貫徹天際,狂暴的殺戮氣息讓周遭所有人肝膽俱裂,稍微承受不住的都癱軟在了地上。
距離祁麟最近的是跟着南宮玥一同出現的中年男人以及跪在地上的克里斯。
中年男心中大駭,以極快的速度倒退出去十幾米,祁麟身上不僅僅爆發出了他前所未見的殺氣,而且那種氣息竟有如實質化了一般,可以將人衝撞得內臟劇痛。
祁麟周遭空中落下的雪花全部被震碎化作一片冰霧,甚至連他腳下的地面都出現了絲絲裂紋。
克里斯根本來不及躲避,眨眼間他活活被祁麟的瘋狂殺戮氣息給震死了,跪在地上的他,眼耳口鼻當中都流出了鮮血。
氣息,竟可殺人
這得是多麼恐怖的能量
由此也足以看出,祁麟憤怒到了何種地步,只怕這種情況連他都意想不到。
祁麟已經失去了理智,雙手猛地插入已死的克里斯的胸膛之中,伴隨着令人作嘔的撕裂聲,克里斯魁梧的身軀直接被撕扯分裂變成了兩半。
尚有溫度的殘肢和觸目驚心的破碎內臟組織全部散落在地,刺鼻的血腥味兒充斥在冰冷的空氣當中。
撕裂克里斯之後,祁麟並沒有冷靜下來,他將嗜血野獸般的目投向了克里斯其餘的手下。
那些人都是刀尖槍口上滾過來的,見過無數血腥恐怖的場面,可是眼前的場景,也是他們頭一次見到。
在祁麟狂暴的一瞬間,他們早已經失去了抵抗的勇氣,這一刻,他們潛意識裏雖然知道要逃跑,可是腿腳根本不聽使喚,只能眼看着祁麟衝至面前。
人體組織撕裂的聲音不絕於耳,毛骨悚然的慘叫聲以及漫天飛舞的血水還有那遍地的血淋淋碎肉,將這一片空地變成了慘烈的人間地獄。
唯一活下來的,是南宮玥身邊的那個中年男人,他遠遠地躲在街角看着那血腥無比的一幕。
站在血肉殘肢當中的祁麟,光是背影就讓這個中年男人有種前所未有的懼意。
祁麟渾身浴血,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隨後回過頭看了一眼。
剛剛他所看的位置正是中年男人躲藏的地方,而中年男人的目光正好和祁麟對上了。
那是怎樣一種眼神
冰冷,殘酷,如同最爲兇狠的野獸。
或許這都還不足以形容,中年男人只知道,在和祁麟對視了一眼之後,他都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祁麟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喂警察局,這裏出了點情況,馬上派人過來封鎖現場,對了,叫上消防隊這裏需要清掃。”
如此血腥的場景,斷然不能被生活在附近的普通居民看到,中年男人並沒有打算拒捕祁麟,只是讓警察和消防隊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現場。
隨後,中年男人在幾個冰霧島警察的護送下到了另一個隱蔽的地方,這裏是一個豪華別墅區,只有黑手黨成員能夠進入,不過,即便是克里斯那種級別的都沒有進入資格。
但這個中年男人卻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直接通過了層層武裝保護,徑直到達了別墅大廳裏面。
別墅大廳里布置得很奢華,壁爐裏燃起的火焰讓這個偌大的空間也顯得很溫暖,驚魂未定的中年男人將大衣脫下放在沙發上,然後急急忙忙地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這會兒,他的神色才緩和下來,他也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溼透了,略微有些禿頂的腦袋上都是結成冰霜了的汗滴。
“布魯斯,是什麼情況讓你這指揮官都嚇得快要把腦袋縮進脖子裏了”
伴隨着這高傲的聲音,一個身穿藍色筆挺西裝,大概三十多歲的男人端着紅酒杯緩緩走了出來。
這男人有着一頭金色長髮,淡藍色的深邃眼眸裏無時不刻透着高人一等的傲氣,看上去頗有貴族氣質。
布魯斯深呼吸了一口氣:“約翰先生,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看見了什麼。”
“哦說來看看。”
“不,我要見老闆,馬上。”
約翰微微皺起眉頭,他盯着布魯斯看了一眼,感覺事情確實很嚴重,於是也沒有多說,直接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之後,樓梯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布魯斯和約翰全部轉頭看了過去,樓梯拐角處漸漸出現了一個穿着皮草的曼妙身姿。
 
那身段,那容貌,那神情,和竟然和南宮玥絲毫不差
更詭異的是,布魯斯明明見到南宮玥死在了自己面前,可是卻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反而還站起身恭敬地喊了一聲:“boss。”
“事情我都知道了。”南宮玥微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到:“我已經派人過去尋找小麟的下落。”
“找到了之後,您怎麼跟您兒子解釋”約翰盯着南宮玥。
南宮玥眼中透着極其複雜的神色:“那個女人,說到底也是南宮玥小麟失去理智變成那樣,都是我的錯,就讓我去解釋吧”
“您打算把真相告訴他”
南宮玥猶豫了幾秒鐘:“小麟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我相信就算我們一直瞞着他,他也能自己調查出來,我不能再騙他了。”
聽到這句話,約翰和布魯斯的表情都有些喫驚,不等他們說什麼,南宮玥輕輕擺了擺手:“去把他找回來吧,我自有分寸,組織那邊我會有交代的。”
“是老闆。”
祁麟這會兒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只記得自己好像跳進了海水之中。
現在,他的身邊都是冰冷刺骨的海水,遠處可以看到冰霧島的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