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有點理解當年老師站在講臺上監考的感覺了。當然了,她還屬於那種極其囂張的出卷老師,你隨便複習,複習到了算我輸。
一炷香燃盡,吳伯將畫卷收上來平攤在桌面上,等應嵐卿來挑選。
這次作畫,應嵐卿只提供了墨汁,沒多餘的顏料。墨色作畫,更能看出一人作畫的天賦和功底。
不出意外,這些畫卷大多都是下等畫作,一看就是業餘愛好水平。也有些出挑的,畫作主人記憶力出衆,分毫不差地畫下了她,連她這身衣袍的花紋都細緻地描繪了出來。
還有個人就更妙了,他畫了一白髮冉冉的老者,正襟危坐,眼眸深遠溫和,大家風範盡顯。她相信這也是很多人在未見到她之前在頭腦中的印象,而只有他畫了出來,而且還鑽了一個她話中的空子。
這樣也算是在未見到她之前的形象了。
然而她最爲喜歡的還不是這張,應嵐卿揚揚此時手中拿着的畫卷,問道:“這把我畫成女鬼似的這張是哪位的”一身穿褐色衣袍的少年站了出來,他眼神堅定有力,面上盡是對應嵐卿的尊重之色。他回答道:“回夫子,是我的。”
應嵐卿揚眉,連連擺手,“可別叫這麼早,我可還未必收你呢再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小曾或的,萬一是假的你可不就上當了。”
這也是在場很多人的想法,小曾或的畫作在三年前就已經在坊間瘋傳,可如今一見,雖束着成年男子纔有的發冠,可看這面容,絕對不像一已成年的男子。試想,一個小孩子就能有這麼高的繪畫水平了
少年還是一副堅定不應的表情,“我相信你是真的。因爲只有真的,纔會欣賞我這副畫。”
切,這算什麼理由。
衆人一致鄙夷,卻也對少年的畫作產生了好奇。
有幾個臉皮厚的已經開始叫上夫子了,“夫子,你也把畫拿下來讓我們看看,我們也想知道這能讓您欣賞的畫什麼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應嵐卿問剛纔畫作的主人。
“孟希。”
“孟希,把你畫拿下去讓他們看看。”
應嵐卿也想知道他們看到這幅畫的反應,應該挺有意思的。
孟希雙手捧畫,將其安放展開在一平坦的桌面上,也讓其他人能清楚看到所畫內容。
應嵐卿說把她畫成女鬼自然是誇張了,像她這麼溫柔善良的人別人怎麼會誤以爲她是兇相猙獰的女鬼呢。
畫中的她長髮披肩,面容緊繃,整個身子籠罩在一團陰影中,像極了縮在陰暗角落裏的女鬼。
“你這畫的什麼先不說服飾裝扮對不對得上,可一看這色調就不對。雖說我們用的是墨色,你也不能全用墨色填充吧。”
“就是就是,這樣一表現,你畫的不是坐在我們眼前的人嗎,分明是你心中的人吧,而且還是帶着惡毒心思的那種。”
當然也有一些覺得驚奇的,不敢冒然點評。畢竟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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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爛,都是作畫者的心思,他下筆之前必定心思熟慮過,都是一份態度與專注。
應嵐卿也不解圍,就靜靜地看着被衆人指手畫腳的孟希,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等衆人都說的口乾舌燥時,纔想起他們今日來的目的,擡頭看向應嵐卿,皆是有些窘迫。
再怎麼着,也不能在這位面前賣弄啊。再說了,剛纔他們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是不登大雅之堂。
“說完了”應嵐卿笑眯眯地問,面上不見絲毫不虞,招招手,“吳伯,他們都渴了,上茶。”
“謝謝夫子。”衆人忙不迭地道謝。
應嵐卿笑笑,隨即身子坐正,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應嵐卿白衣墨發,姿態閒適悠然,她信手翻過張張畫卷,最後長袖微揚,所有的畫卷被攏在一起。再擡眸,一雙眼眸亮如星子,璀璨盈目。衆人望之,皆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靈秀通達,這纔是一經久不衰畫家應有的氣質。
薄脣輕啓,“我呢這個人喜歡隨心所欲,所以選人的標準自然也不會和那些老頑固相同。在我這裏,畫得好未必能選上,畫的不好,也許我還能瞧上眼。”
“對對對,夫子您自然是和那些老頑固不同。”
“那好,在你們沒進來前,那個在門口大聲吆喝的少年離開。”
“憑什麼”那人不服。
應嵐卿沒回答,把問題拋給了剩下的人,“你們說,是爲什麼”
有表現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住,“夫子,我知道。您這樣做是要考驗我們的耐心。因爲作畫是一件枯燥的事,你連一個時辰都站不住,那以後要是完成四五個月才能的畫該怎麼辦”
“說的好。”應嵐卿誇獎道,其實她就是想耗耗他們的性子,那些宮鬥宅鬥裏的正宮娘娘不都是這麼整治那些不聽話的小妾們的嗎。
“那些剛纔評論孟希畫作的人站出來。”
屋子裏頓時大半個人都是站着的了。
應嵐卿撓撓耳朵,含笑看着他們,苦惱地說道:“怪不得剛纔我耳朵不舒服,原來都是你們在嚷嚷啊。”
站着的不說話,面上都是一副後悔萬分的表情,早知道就不開口了。
應嵐卿掃了一眼,慵懶地吩咐道:“吳伯。”
站着的人心裏一緊,腦子裏已經自動浮現出了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去把最後邊穿綠衣服的那幾個一塊請出去。”
預料到的情景沒出現,有幾個曾和即將被請出去的人說過話的人頓時了悟。他們幾個以爲那麼多人,夫子肯定不能全注意到他們,所以膽怯沒站出來。
沒等那幾個被請出去的人喊冤,應嵐卿問道,“你們說,他們爲什麼會被請出去呢”
站着的幾位回答得尤爲大聲,“他們不誠實。”
“他們弄虛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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