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之後的週末,是帝k參加ih的第一場比賽。

    雖然莫名其妙地被赤司視爲了要打敗的對手讓我有些苦惱,但燃堂一大早來喊我一起去看比賽的時候我還是點頭答應了。

    順帶一提,月考之後我上網查了一整晚的“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以及“男生喜歡男生是什麼表現。”

    列出的答案大概與我有百分之九十的相符吧。

    我想我的單身一輩子計劃可能要稍微更改一下了,但不是現在。

    畢竟赤司大概還在爲自己考了第二名而自責懊惱懶得理我。

    體育館離得有些遠,我們到達會場的時候比賽正要開始。

    我在最後一排坐下,遠遠地看見了坐在對面前排觀衆席的奇蹟的世代。

    奇蹟的世代不上場

    燃堂撓了撓頭,“社長好像說前面的比賽沒有必要,等到了決賽再上,所以就先讓一軍的其他人上場了。”

    原來如此,倒的確是赤司自信的做派。

    話說回來。

    燃堂,你是幾軍的

    “啊,我想想”

    這還要想

    “好像是二軍吧。”

    好像

    其實燃堂在運動方面的天賦很高,我覺得以他的實力可以去一軍,但是通過剛纔的對話我知道了他只是二軍的原因。

    白癡是原罪。

    至於我籃球社選拔的時候我壓根就沒參加,畢竟除了深深熱愛着籃球的一軍二軍三軍,還有不少加個社團只是爲了業餘時間有點事幹的悠閒選手。

    當然我和他們都不一樣,我是被社長大人逼着加入的。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加入了籃球社,因爲我在裏面找到了一些其他的樂趣。

    比如赤司。

    他正斜靠在座位上,單手撐着額頭。

    大概是爲了確保絕無差錯,奇蹟的世代雖然沒有全部上場,但還是上了兩個。

    我看着場地中間的青峯大輝和紫原敦。

    比賽的結果顯而易見,但是在青峯一個漂亮的投籃之後赤司突然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我看了眼比分,帝k已經拉開了不少的差距,勝利明顯在望,赤司這是怎麼了

    錯身的時候,紫原似乎和青峯說了什麼,我用超能力聽了一下。

    “喂,青仔,剛纔那球你不用搶我也能”

    “說什麼呢”青峯擡胳膊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無所謂的吧,只要能贏就行了。”

    “這樣說好像也是,那我也不客氣了。”

    帝k高中在ih的第一戰以巨大的分差開了個好頭,但除了我身邊歡呼的燃堂,似乎沒有幾個人開心。

    落敗的一方自然不說,帝k籃球社一軍的其他幾個參賽隊員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搞什麼啊有青峯和紫原在我們根本使不上勁

    所謂奇蹟的世代也太霸道了吧根本看不上隊友的配合嗎

    完全就是這兩個人的得分遊戲吧

    場上隊員的心聲我都大致聽了個清楚。

    退場的時候,紫原一邊撕開薯片的包裝,一邊懶洋洋地抱怨,“還以爲上了高中就會遇上什麼厲害的對手,結果還是和初中的時候一樣,不堪一擊,真是沒勁啊。”

    他仰頭往嘴裏倒着薯片。

    “是啊,”青峯應着,“好久都沒輸過了,初中以來了吧,好像越來越沒意思了啊。”

    快速解決了一包薯片,紫原又從包裏掏出了一盒美味棒,“感覺隨便打打就能贏。”

    我的重點倒不在他們的對話上面,紫原喫零食也太快了吧,剛纔那包薯片用了多久五秒還是十秒

    燃堂去找廁所,我估計以他的智商要很久才能回來,不想和散場的人流擠,我依然坐在位子上。

    “齊木同學。”

    我偏過頭看見了坐在我旁邊的黑子哲也。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

    能免疫心靈感應的真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齊木同學還不走嗎”

    在等燃堂。

    黑子問我:“剛纔的比賽,齊木同學也看了吧”

    我點頭。

    他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籃球場,輕聲說:“你也發現了吧”

    我沒有迴應。

    “紫原和青峯完全沒有管一起比賽的隊友呢,一直在各打各的。”

    但最後還是領先很多贏了。

    黑子偏過頭認真地看着我,“齊木同學也覺得這樣是對的嗎只要結果是勝利過程怎樣都沒有關係嗎”

    我大概明白了黑子的困擾。

    過程和結果都很重要。

    “奇蹟的世代每個人都有着與衆不同的卓越才能,隨着成長這些才能也會被無限挖掘,大家都會變得比從前更強,但籃球自始至終

    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我很擔心,如果繼續這樣沒有配合地打下去,我們遲早會遇到敗北的一天,而失敗對於已經習慣了勝利的大家將是不可承受的打擊。”

    看來被奉爲傳說的球隊背後也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煩惱啊。

    你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赤司怎麼想的

    畢竟他是奇蹟的世代隊長。

    黑子又重新將視線投向了空曠的籃球場:“不知道。”

    不知道

    “有裂痕的盤子無法恢復原狀,不過只要還能用,維持現狀就可以了,這是赤司的原話,但即使他這樣說過,我還是能感覺到,他一直在努力維持着大家的合作和平衡。”

    爲什麼跟我說這些

    我不瞭解奇蹟的世代發生過什麼,但黑子既然找上我了肯定有原因。

    “因爲我覺得齊木同學和我很像,雖然沒有存在感,但做事和對待朋友都很認真。”

    喂,我們差多了好嗎

    你是天生的沒有存在感,我是爲了隱藏超能力在盡力降低存在感。

    說起來在這方面我還不如你呢。

    “齊木同學很喜歡赤司這個朋友吧”

    我立刻警覺起來,還好黑子說的喜歡只是朋友之間。

    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忍不住瞟了黑子兩眼,低調的男人果然可怕,這敏銳的直覺。

    還不錯。

    黑子看向我,語氣認真:“那麼請齊木同學答應我一個請求好嗎”

    我直覺這請求與赤司有關。

    說來聽聽。

    “這樣說可能有些奇怪,但赤司的體內存在着另一個赤司。”

    別用這麼一本正經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啊,我愣了愣。

    不過赤司的確時而溫柔和善時而凌厲強勢,但除開面對我時有限的幾次,赤司在爲人處世時還是以親和友善居多。

    我難得有些疑惑。

    “如果有一天另一個赤司試圖完全取代現在的赤司,請齊木同學務必幫助我阻止他。”

    如果跟我說這話的是海藤,我只會覺得他是中二病惡化了。

    但黑子和赤司都不是會開玩笑的人,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會幫你的。

    “謝謝你,齊木同學,我能感覺到,赤司也很喜歡你這個朋友呢。”

    誒真的嗎

    我剛想問問黑子是從哪看出來的,燃堂終於找到路回來了。

    黑子與我告別,臨走的時候,他說:“聽綠間說,這次月考第二打擊到了赤司,他最近無論是學習還是籃球都比從前更努力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不發揮出真實水平了還不行嗎

    回家之後我用千里眼看了下赤司的公寓,他今天果然還是一個人住在那裏,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我讓媽媽做了一份湯豆腐。

    瞬移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響了門鈴。

    赤司略微有些驚訝,但還是禮貌請我進去,“有什麼事嗎”

    我晃了晃手上的食盒。

    爲了感謝你親手做的咖啡果凍,給你帶的湯豆腐。

    赤司微笑着問我,“齊木同學親手做的”

    我親自讓我媽做的。

    我回家就學。

    瞥了眼沙發上攤開的書籍。

    二年級的課本

    赤司將書合起來放到茶几上,語氣倒是頗爲輕鬆,“再不努力,下次又是第二名了。”

    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在正常人看來,你各方面都算得上天才了。

    赤司搖了搖頭在沙發上坐下,“那遠遠不夠,天才也是需要努力的,只有這樣勝利纔會變得像呼吸一樣自然而簡單。”

    他說這話時的神情稍微有些陌生,我不由得想到白天在體育館黑子對我說的話。

    赤司和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追求完美和勝利,而我因爲超能力的原因,從未體會過人人都渴望的勝利得到之後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我忍不住詢問赤司。

    勝利是什麼感覺

    赤司看向我,隨即恍然,“齊木同學是做什麼都很簡單的超能力者啊。”

    他嘴角微揚,似乎在認真思考着答案:“勝利不一定會帶來快樂,但一定會帶來成就感。”

    成就感嗎

    赤司說的沒錯,因爲有了做什麼都很簡單的超能力,我從不知成就感爲何物。

    但那是以前了。

    沒有過多停留,我離開了赤司家。

    回去的時候我沒有使用瞬移,夜風還算舒服地在回家的路上流淌。

    爲了這份從未得到過的成就感,我爲自己確定了一個身爲超能力者也無法輕易實現的目標。

    沒錯。

    還有什麼比追到赤司徵十郎更有成就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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