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國大文豪 >第二百零三章 讓文學歸於文學
    這首回答在後世很有名,是朦朧詩的代表作品。

    林子軒只用了前兩句,也是全詩的精華所在,後世對這兩句詩有不同的解讀。

    主流的觀點認爲,卑鄙者可以在世界上暢通無阻,如魚得水,高尚者只能被埋在地下,作者以此控訴這個黑白顛倒,道德淪喪的醜惡社會。

    結合回答這首詩的創作背景,就能知道作者詩作中所指的年代。

    那的確是一個暴亂而荒謬的年代,整個社會毫無秩序可言,黑白不分,險惡叢生。

    把這兩句話放到北洋政府統治時期同樣適用。

    這一期的新月雜誌發行後,林子軒的這首回答火了起來。

    不少詩人或者評論家都進行了解讀,認爲這是林子軒對於現實社會的披露、懷疑和挑戰,這是詩人對這個社會做出的回答。

    軍閥混戰,外國列強欺壓,大總統賄選,全國罷工浪潮,殘酷的鎮壓

    這無疑是個混亂的年代。

    我們是成爲卑鄙者從而苟活下去,還是成爲高尚者進行反抗,就算死亡也在所不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林子軒很久沒有發表詩歌了,這讓他新詩奠基人的名頭有點被人遺忘。

    上一期新月雜誌刊載的再見,康橋成爲了新格律詩的典範,這一期的回答是一首內涵深刻的哲理詩。

    這時有人才恍然記得,林子軒不僅是位小說家,還是位著名的詩人。

    這一期泰戈爾專刊收穫了好評,也受到了批評。

    小說月報的主編鄭震鐸對此表示歡迎,小說月報早在1923年9月和10月就連續發行了兩期泰戈爾專刊,全面介紹了泰戈爾的詩作。

    這和鄭震鐸是泰戈爾的追隨者有很大的關係。

    當然,其中也牽扯到了經濟利益。

    梁啓朝在1920年成立講學社,與商務印書館達成協議,利用他的聲望延聘西方著名學者來中國講學,商務印書館每年贊助5000銀元。可壟斷演講稿的出版權。

    有了資金,梁啓朝的講學社曾邀請杜威、羅素、杜裏舒訪問中國。

    這一次邀請泰戈爾也是計劃之一,泰戈爾一行來中國的喫住行都由講學社負責,還包括演講的費用。沒有贊助誰來填補這筆錢。

    和愛因斯坦到日本講學一樣,都不是無償的,而且出場費不低。

    這一次新月雜誌發行泰戈爾專刊,和小說月報相呼應,也算是萬象書局和商務印書館的一次合作。

    所以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看有沒有利益。

    但這種做法遭到了以陳獨繡爲首的學者反對。

    陳獨繡發文稱:“混亂的老莊思想上,加上昏亂的佛教思想,我們已經夠受了,已經感印度人之賜不少了,現在不必又加上泰戈爾了”

    他忘記了,在1915年10月15日青年雜誌上正是他最早翻譯了泰戈爾吉檀迦利中的四首詩。

    胡拾對此保持了沉默,他一向推崇西方思想,對於泰戈爾批判西方思想,認爲西方文明瀕臨破產的觀點不能認同。

    這其實是各種思想觀點的交鋒。

    起源於從1923年2月份發起的那場“科學和玄學”的大論戰。

    那場大論戰討論到最後變成了誰才能救中國

    是靠東方哲學。還是靠西方科學,還是靠唯物論各方都認爲自己纔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陳獨繡是唯物主義者,所以對泰戈爾推崇的東方哲學尤爲不滿,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文學評論了,而是牽扯到了其他方面。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少得了郭沫偌。

    郭沫偌炮轟道:“一切甚麼梵的現實,我的尊嚴,愛的福音,只可以作爲有產階級的嗎啡、椰子酒;無產階級的人是隻好永流一生的血汗。無原則的非暴力的宣傳是現時代的最大的毒物。”

    但他在1916年讀到泰戈爾詩作的時候,還不是這種態度。

    郭沫偌讀了吉檀迦利等詩歌。說:“我真好像探得了我生命的生命,探得了我生命的泉水一樣。”

    這些人由粉轉黑,都和文學無關,而是和他們個人的主張有關。

    泰戈爾還沒有來。中國的文化界已經亂成一鍋粥。

    當然,中國的文化界就沒有安靜的時候,總是在論戰之中,林子軒已經習以爲常了。

    這次的論戰分爲保泰派,批泰派和中立派。

    梁啓朝和徐至摩以及商務印書館的一批人是堅定的保泰派,陳獨繡、瞿秋百和郭沫偌則是批泰派。胡拾和魯訊暫時是中立派。

    他們都有自己的傾向和主張,代表着各自的階級。

    可以說,在這場論戰中泰戈爾是無辜的,還有林子軒,他其實沒什麼傾向。

    然而,不少人都把林子軒當成支持泰戈爾的一派,在文章中不免攻擊林子軒。

    林子軒寫了篇文章讓文學歸於文學,讓主義歸於主義,呼籲他們冷靜下來,從文學的角度來看待泰戈爾,不要摻雜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只是這篇文章並沒有受到重視,反而受到了抨擊。

    因爲在現在的中國沒有純粹的文學,文學都是爲了背後的階級服務的,那些人不談文學,只談主義,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林子軒感覺和後世網絡上的罵戰一樣,不講道理,只看立場。

    如果泰戈爾和他們的主張一樣,他們絕對會對其頂禮膜拜,現在泰戈爾和他們的主張不一樣,就完全否定泰戈爾的一切。

    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了,這就是這個時代中國的文學界和思想界。

    想明白之後,林子軒釋然了。

    他不再理會這場論戰,就像後世在網絡上你永遠說服不了一個立場堅定的人,他會一遍遍的宣傳自己的立場,除了口水戰,沒什麼意義。

    他把精力轉向了電影市場,明星電影公司準備了多部影片,既有有聲電影,也有默片。

    林子軒提出了賀歲片的概念,這一次,他推出了一部賭片。

    在後世香港的電視劇中,有不少民國時期的賭片,比如千王羣英會和千王之王。

    上海灘,十里洋場,賭風盛行,賭片中高超的賭技一定能吸引觀衆。

    這又將是一部賣座的電影,而且可以作爲系列一直拍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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