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司翰對他說最多的話，就是別哭，第一次的話也是這兩個字，不曾想，最後一次，也是這兩個字。
“其實，該死的是我。”皇甫沄騫聲音悲涼的說道，是司翰爲他擋住那一劍。
蕭七七張了張嘴，“他還說了什麼嗎”
焦司翰喜歡皇甫沄騫，她和阿珩看的出來，就是不知道皇甫沄騫知不知道，斷袖這種事，在天朝都受歧視，何況是古代。
皇甫沄騫搖頭，就是什麼都沒說，才覺得遺憾。
“阿珩最早遇見的是司翰，然後再是我，我們三人一起訓練的時候，遇到中毒的小顧顧”說到這裏，皇甫沄騫頓了一下，然後才聲音苦澀的開口，“如果知道有這樣一日，何必當初。”
何必救那個人，這樣，他們三兄弟，也不會現在這樣天人永隔。
蕭七七咬脣，失去在乎的人，真的任何言語都安慰不了，若是覺得能安慰，那是針沒紮在自己身上，所以不覺得疼。
皇甫沄騫坐在牀邊，握着焦司翰的手，記憶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司翰也這樣握着他的手，他說着小時候的事，明明充滿了殺氣和血腥，可對他來說，卻是很溫暖。
“小嫂子，帶我一起去吧。”說了一會兒，皇甫沄騫淡淡的說道，他要親自去，去看看曾經的顧一涵，變成了這樣的寂樂。
“你還在受傷。”蕭七七抿脣看着皇甫沄騫蕭條的背，“你這條命是司翰護住的，你要愛惜，不然對不起他。”
要多愛一個人，纔會在千鈞一刻的時候，擋下那致命一擊。
“我知道，但我還是要去。”皇甫沄騫也沒看蕭七七，努力想要將自己掌心溫度傳給焦司翰，“我知道小嫂子有藥可以讓我支撐一天的。”
只要一天時間，無論如何，他也要給寂樂一劍，這樣纔對得起司翰。
蕭七七抿脣，最終還是點頭，“好。”
“我在這陪陪他，小嫂子去忙吧。”皇甫沄騫淡淡的說道。
蕭七七站了一會兒，沒有再打擾他們最後相處的時間，緩步走了出去，到了門外，聽到從裏面傳出壓抑的哭泣聲，眼角也忍不住的掛了眼淚。
進藥房之前，蕭七七下了一條令，兩日內，不要打擾她，她要研究藥，她絕不會拿羽瀟去換阿珩，因爲她兩個都要。
第三日，天矇矇亮，藥房大門打開，一身狼藉的蕭七七走了出來，蕭俊等人忙迎了上去，滿是擔心的看着她。
“我沒事。”蕭七七看着他們，然後回房沐浴睡了半個時辰，醒來，換好衣服，走出了房門。
蕭七七從蕭凌雲的懷裏接過小羽瀟，低頭在他嬌嫩的臉上輕吻了一下，溫柔而堅定，“羽瀟，我們去接你爹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