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幾分清冷,長長的帝街之上空無一人,俞羽綿自京畿衙門出來以後,直奔宮門而去他騎高頭大馬,自他身後看去,英氣勃發,似乎只是在一夜之間,閒散王爺已然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

    帝宮內,四處昏暗的燈光,巡邏的士兵往來不斷。俞羽綿直奔御書房而去,他腳下生風,行動極快

    御書房內,一代帝王俞浩天正在寫字,他用毛筆書寫了一個大大的商字,而後,仔細的端詳了起來,昏暗的燈光映照着他的發,將其的蒼老越發的表現了出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雖然華貴無比,卻怎樣也遮擋不住他內心的焦慮。

    值夜的太監來報,說是九爺求見,俞浩天揮手,示意太監傳他進來。

    俞羽綿入內,看到了他的父皇俞浩天,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俞浩天彷彿又蒼老了幾許,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身爲帝王,憂國憂民之事太多,已然夜不能寐,怎會不老

    “兒臣見過父皇。”俞羽綿跪下請安,俞浩天揮手,示意他不必太多行禮了。

    俞羽綿近前,看到了桌面上俞浩天寫下的大大的商字,當下心裏就明白了幾分。這些年,商家手中的權利越來越大,似乎有一遮帝王之勢,平素,俞浩天也對其採取了壓制之策,效果卻並不明顯如今,商家已然不容小看,需要儘快制肘纔是

    “父皇,已經三更天了,您該休息了”俞羽綿略有些哽咽。

    俞浩天回神,他拿了一塊溼帕子,擦了一把自己的臉,“對手還未休息,朕睡不着。”

    聽了他這話,俞羽綿不知怎麼接話。

    “九,洛瀾滄和依雲明日就要出征了,今日你五哥我們聊了一天,把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知此一仗勝負如何”俞浩天有些擔心的說道。

    “父皇不必擔心,瀾滄兄功夫不錯,又熟讀兵書,況且還有依雲做先鋒,這仗一定會大勝敵軍。”俞羽綿自信的說道。

    “嗯嗯,今日在朝堂之上,商朋屢次反對朕,讓朕收回成命,罷了洛瀾滄的大將軍之職,簡直太不給朕面子了”說這,俞浩天的手猛然間的拍到了椅子上,“他商朋真的以爲他可以左右朕嗎他想把朕當傀儡嗎”

    俞浩天氣壞,他並非是無能力之人,只是這江山到他手中時,已然千瘡百孔,這些年,他致力於國家發展,忽視了權集於一人之身的分量。

    “父皇,兒子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俞羽綿突然間有着遲疑。“父皇聽了不要生氣。”

    俞浩天看向俞羽綿,這是他的兒子,親生的,也許,在這水深火熱之時,只有自己的兒子纔是最心疼自己的吧。

    “九,說吧朕不生氣。”俞浩天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輕鬆一些。

    俞羽綿略微的遲疑,但是還是說了:“父皇,那天晚上我們自紅粉樓出來夠,遇到了一夥刺客,刺客的消息我查出來了。”

    “說來聽聽。”俞浩天極爲不悅,“想殺朕的人多了,朕得看看誰那樣着急盼朕死。”俞浩天很平靜,他爲帝王,這一生遇

    到了太多次的刺殺,種種原因的,還好他都挺過來了,他是天子,絕不會輕易而死。

    俞羽綿看俞浩天沒有生氣,就繼續說了下去。“那夥人是商朋的人。”

    俞羽綿的話音一落,俞浩天當下變了臉色。

    “我一直對商朋不太喜歡,從不和他太近接觸。父皇遇刺以後,我心中一直懷疑他,便安排了點人去查這些消息,那料,今日他的含笑閣出了事情,我去處理,和其中一個人交手,竟發現他的招式竟和那晚的刺客相同。後來,我又看了他的牙齒,大牙缺失,果然是一夥人。父皇,商朋狼子野心,已經要用如此招式除掉父皇,不得不防他啊”說這,俞羽綿跪在了地上。

    俞浩天說好不生氣的,可是他到底沒有壓制住自己的脾氣,但見他臉色一冷,而後竟迅速起身,將桌子上他所書寫的那個商字拿起來,迅速的撕成了碎紙片。

    “商朋,你膽敢欺負朕”俞浩天臉上恨意四射,此時就算是將商朋生吞活剝了,怕是也難解他心頭之恨了

    野心已然出現,怎是防備就能解決的事情呢

    “父皇,只需要你一句話,兒臣便提劍刺死那個老狗賊,替父皇出了那惡氣”俞羽綿出生的牛犢不怕虎。

    俞浩天平靜了一下,他走到俞羽綿的身邊,審視着自己的兒子,果然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不俗。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九啊,你終於長大了,父親心裏舒坦”說完,他朝俞羽綿的肩頭上輕輕拍了一下,“商朋坐大不是一天兩天,他就像一顆毒瘤,想一日除去根本不可能給他時間,也就是給朕時間,要不了多久,朕一定會把他給拿下”俞浩天信心十足。

    “父皇,兒臣隨時聽從你的調遣,到時候,我一定第一個把商朋老賊的腦袋給擰下來。”俞羽綿這話雖然是說大話的,依他的功夫,想要擰下商朋的腦袋,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不過,他有這樣的態度纔是俞浩天最爲欣賞的

    “你啊,還是不成熟,當真要多給你六哥學學,到時候,少不了你立功的機會”俞浩天輕笑了一聲。

    俞羽綿突然就說道:“我纔不跟六哥學呢,他眼裏只有兒女情長”

    俞羽綿的眼中突然間顯現出來了俞羽宣環抱聶華章時的場面,沒來由的,他的心中竟有些隱約的酸意。

    俞羽綿的一句話,讓俞浩天愣了一下。他的兒子,個個都不錯,俞羽宣更是優秀,這些年也爲朝廷出了不少力,但是,他有一個最重要的缺點就是兒女情長。當年因爲暖心去世,他竟失意良久,平匪患之時,竟差點失去小命。

    感情這東西,有時候可以成事,有時候也可以壞事。

    彷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俞羽綿又補了一句:“父皇,我要建功立業,像六哥一樣,爲你分擔壓力”俞羽綿堅定的說了起來。

    俞浩天點頭,“有機會,除掉商朋以後,朕給你足夠的機會。”

    父子二人時而嚴肅,時而輕鬆,御書房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天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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