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他連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阻止她再次被灌水。
“呼呼”陳安好被救,緩緩的喘着氣。
她原本緋紅的臉頰此刻染了水汽,朦朦朧朧的向被春雨灌溉之後的櫻花,嬌滴滴的美豔。
“你放開我”
眼前的景色使得陳安好慌亂的閉上眼,全身僵硬,畫面定格。
她的身體在發燙。
滾滾的熱浪襲來,湮滅了她所有的矜持。
“別碰我”
她氣惱的閉着眼重申道,一時間失去了理智。
湛千城傲然站在原地,眸色深沉的看着陳安好緊繃的面孔。那種被厭惡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半年前,她已經決議離他而去。只是,心裏一直有不甘,忍不住想要試探,想要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結果,他不是一早就知道里麼。
“滾。”
他緩緩擡眸,深吸一口氣,聲音無比冷清。
陳安好雙脣顫抖,見他真的不再阻攔,讓她離開,她連忙跳出浴缸,慌慌張張的離開。
電梯裏。
陳安好生怕湛千城會追出來,她慌亂的按了電梯上面的數字鍵,見電梯門關上後,她喘了一口氣,全身好似失了力氣一般,把整個身子靠在電梯牆壁上。一雙眼睛煥發着茫然的色彩,眸光星星碎碎,點點傷感的斑斕。
她直愣愣地看着電梯上面的紅色數字,思緒複雜難言,內心波瀾涌動。
28,27,26
今天,和張董的談判搞砸了,她的音樂會,也泡湯了。
她如果不能再進一步,這麼默默無聞的她,如何把仇人們都拖進地獄
陳安好越是這樣想着,她的心裏就越是難過。
她覺得復仇似乎一瞬間墜入了黑暗,心裏酸酸的難受着,呼吸也變得不暢。電梯裏的氧氣似乎耗盡,周圍的空氣沉沉的,墜墜的,甚是壓抑。
“我到底該怎麼辦”
陳安好的眼神變得暗淡。
憂傷持續了大概十秒鐘的時間,陳安好的雙眼突然染上了一抹凌厲的氣息。
她驀然開口,語氣堅定:“湛千城,我不會認輸的”
此刻,電梯的紅色數字顯示“5”。
陳安好低頭看着此時狼狽的自己,
垂眸間,她才發現,她竟然沒有穿鞋,腳丫子赤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她竟剛剛察覺。
現在的她,和剛進酒店之前的她,全然判若兩人。
“叮”
電梯門開了,陳安好抿抿脣,縱然再狼狽,也還是擡腳,踏出了電梯。
她赤着腳忍着腳底的涼意和疼痛,眼中滿是隱忍,在周圍人猜忌鄙視的眼神中,快速走出了富麗堂皇判若宮殿的皇冠酒店。
李旭東慌慌張張的拎着一雙鞋子,拿着一件外套走出皇冠,就看到陳安好披着溼噠噠的長髮,環着雙臂,正踩着皇冠紅地毯鋪就的臺階上走着。
她的身形單薄,全身溼噠噠的,儘管六月的天氣緩和,但微風輕輕襲來,還是會掀起陣陣涼意。
這個時候,李旭東突然明白了湛千城的囑咐。陳安好就這麼跑了出來,想必是兩人又鬧了不愉快。
他輕嘆一聲,兩步化作一步,大步跨前,把手中的外套披在了陳安好微顫的肩上。
有人接近,身上還一陣暖意,陳安好回頭,見來人竟是許久不見的老熟人,李旭東。
身上頓時的溫和讓她緊繃情緒漸漸放緩,她微笑着點點頭,被凍得泛紫的紅脣輕啓吐出的兩個字,有些冰凍的僵硬:“謝謝。”
李旭東扯着雙脣,溫溫一笑,露出少許皓白如白雪的牙齒,姿態柔軟溫和。
他擺擺手,輕笑:“不客氣。”
同樣是陵城四少。
同樣的風光矚目。
李旭東和湛千城竟是如此不同的兩個人,人品相差這麼多。這人和人的差距,簡直太大了
湛千城湛千城
陳安好甩甩頭。
怎麼又想起那個可惡的混蛋了他害得她如此悽慘,她以後如果尋了機會,一定會狠狠的報復回來
李旭東低下身子,把手中臨時找的37碼、五釐米粗跟的黑色高跟鞋放在陳安好腳邊,解釋道:“鞋子是皇冠工作人員統一傳的工作鞋,時間緊促,你先將就一下,明天,我讓人給你補兩雙新鞋。”
他真的是雪中送炭。
陳安好感激的看他一眼,“謝謝,不用那麼麻煩。”
她的心底流淌着感動。
李旭東眨眨眼睛,看着如今這個沉穩安靜的陳安好,抿着脣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變了。”
記得第一次見面,她指責他開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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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第二次見面,她不顧他的阻攔硬生生闖出病房,敢和陵城萬衆矚目的湛千城叫囂。
而現在
“變了嗎”陳安好垂着眸子,眼神空洞,她扯扯脣角,音色有些平靜,有些嘲諷:“每個人都會變的。”
“不說那些了,你去哪兒,我送你。”
李旭東毛遂自薦:“我抱枕,這一次一定不開快車。”
“”
李旭東很貼心,一上車,他就把車裏的暖風調到合適的溫度。
暖風徐徐吹來,陳安好心底的那絲絲冷意漸漸淡去。
一路上,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都沒有吭聲,微閉着眼睛,腦海裏,卻怎麼也揮散不掉方纔和湛千城在一起發生的事。
他還是和半年前一樣,堅決護着莫珊珊。
那她呢
李旭東熟練的開着車。
眼角瞥到陳安好緊繃的側臉,想到湛千城的吩咐,他微微的抿脣,打算進入話題:“安好。”
“嗯”
陳安好側頭,隨着她的動作,垂在她臉頰的長髮輕動,遮住了她半張臉。
她的頭髮依舊有些潮溼,所幸,車子裏的溫度很溫暖,她也就感覺不到多少冷意了。
李旭東清澈的眼中微微凝成一股不可察覺的深光,他問道:“你和大哥吵架了”
“”
那不是吵架,是仇恨。
陳安好很想這樣回答李旭東,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直白的說出口,只是隨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