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長封還記得當時,莫珊珊是第一個發現自己母親去世的人,自己回來的時候她就躲在親戚的懷抱裏,自己要過去給她一個擁抱的時候她拒絕了自己,開始了十幾年的冷戰,與歇斯底里。
莫珊珊眼神裏流露出的,就是對自己的恨意。
“你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喜歡太陽花麼我多麼希望我能像太陽花一樣面對太陽微笑,我多麼希望我的生活可以光明”
湛千城就是那個帶她走向光明的人。
他會爲他種滿園的太陽花。
是他親手把她拉出那個陰暗仇恨的混沌沼澤
他,怎麼能不要她了呢
沒了陽光的照耀,她只覺得整個人生陰暗溼冷。
“珊珊,相信我,我以後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照顧你。”莫長封見她神色悲涼,生怕她做傻事,連忙安慰她。
她母親的路,絕對不是她要走的路
“我累了,我想去睡覺。”
莫珊珊揮開他的手。
“姍姍”
莫長封還想抓住她,可是她卻漠然離開。
“珊珊,對不起。”
看着莫珊珊離開,莫長封靠在牆上,一點都不像莫氏叱吒風雲的總裁。
她,只是一個頹老的父親。
嶺山上的林間樹林和灌木,在陽光的照耀下生長的更快了。
“你來了。”
莫珊珊見着梁景文揹着畫筆和筆刷來到亭子裏,淡淡然一笑。
梁景文的氣息有些喘,他深呼吸幾口,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才說道:“嗯,你今天來的很早。”
“嗯。”
莫珊珊簡單迴應後,一雙眼睛看向遠方。
梁景文看了一眼莫珊珊眺望着遠方,撐好畫板,拿出畫筆和顏料盒,坐在老地方。
“下週,我在陵城市裏舉辦畫展會。”
梁景文一邊作畫,一邊說道。
莫珊珊心情看起來很不好,他希望她能去,或許,人多了,她的心情會好一些。
“抱歉,不能參加。”
莫珊珊聽到“陵城”,落寞的神色更家暗淡了。
陵城
她不想回陵城。
待了那麼久的陵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餐館,每一個公園,甚至每一棵樹,都能讓她回想起湛千城和自己曾經在一起的回憶和心跳。
“那真的很遺憾。”
梁景文握着畫筆的手微微頓了頓,神色有些淡淡的黯然。
心裏,還有一絲捕捉不到的空落落。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失落,又或許只是客套的一句,莫珊珊看向梁景文,說道:“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去看的。”
“還有,以後嗎”
梁景文似乎想到了什麼,情緒有些低落的垂下眸子,看着自己腳邊的石頭。
“會有的。”
莫珊珊沒有去看梁景文,又看向了別的地方。
她自己也不清楚,還有沒有以後,看着腳下的陡坡,心想嶺山的山可真高,嶺山的人卻沒有很多。
“但願吧。”
梁景文又拿起自己的畫筆,兩隻小鳥在紙上難分真假。
“我要走了。”
太陽有落下的趨勢,梁景文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山了。
“嗯,再見。”
莫珊珊靜靜的坐着,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以後可能都不會來爬山了。”梁景文和莫珊珊說。
“要回去辦畫展了麼”
莫珊珊終於轉過託,問他。
畢竟,這段時間,他們兩個人也算是朋友了吧。
“有一部分這樣的原因吧。”梁景文回答道,“你還會一直來嗎”
“嗯,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去了。”莫珊珊緩緩垂下眸子,眼中的黯淡,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嗯,那麼,再見了。”
梁景文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背好自己的畫板,獨自下山。
陳安好起來的時候,湛千城已經不在了,沒有任何的提醒,也沒有任何的準備。
“安檢,知道湛千城去哪兒了嘛”
陳安好看着安建在客廳。
“先生不在我一直在客廳,沒見到先生出去。”安建回答。
“沒見到”
陳安好也懵了,湛千城一向都是自己起來再把自己也吵醒,今天居然沒有這麼做
她的心裏,居然有些惡趣味的想着。
難道,是外星人知道她每天被湛千城摧殘,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把他綁走,讓她脫離苦海了
“哈哈”
想到這裏,陳安好自己都替自己高興了一把,然後,就笑出聲了。
見陳安好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的傻笑着,安建嘴角彎彎,問道:“太太,你高興什麼呢”
“哈哈,高興還需要理由麼,哈哈,我再去睡個回籠覺。”
陳安好說完,就上了樓,進屋,鑽
進自己的大被窩裏。
今天湛千城不在,整個牀都是自己一個人的,還不用上班,不用被湛千城束縛自己的人生自由,這種待遇簡直絕無僅有啊
不好好睡個懶覺,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霸道總裁湛千城今天不知道爲什麼消失後,陳安好正在暢想自己得到了來之不易的人身自由,想着怎麼去支配自己的幸福的時候。
樓下。
安檢見陳安好的身影從樓梯口消失,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陳安好一邊享受自己的自由,另一邊又對自己對湛千城不管不問的行爲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小雞,問問他,湛千城去哪兒了”
陳安好自言自語。
“要是問了以後,自己的人身支配權全都沒有了,又該怎麼辦”比起湛千城的去向,明顯的,陳安好更關心自己的自由。
更何況,湛千城拳腳功夫厲害,手段通天,她根本不擔心湛千城出去的安危。
他不欺負別人就該偷笑了
陳安好抱着被子,一個人在牀上滾來滾去的時候,手機鈴響了。拿過手機,陳安好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寫着“湛千翌”。
“安好,我是千翌,今天方便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