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很單薄,很孤單。
他本以爲自己的心不會更疼了,沒想到,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疼
周圍的傭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陳安好就這麼一個人離開了,而湛千城臉色陰沉。
他們不敢多嘴,只得靜靜的站在一旁。
湛千城一邊上樓,一邊囑咐傭人說道,“把陳安好的東西收拾好,全給她送去。”
身後,傳來傭人不解的聲音,“先生,太太的東西,要送到哪裏去”
“紀華會處理。”
“是,先生,那您是不是也要和天天一起,您需要帶些什麼東西嗎我幫您一起準備好。”傭人問道。
“”
湛千城正在上樓的動作突然頓住。
他的眼中閃過深切的痛處,而後,回頭,卻是冷冷的看着屋子裏所有的人:“我的意思是,把所有關於她的東西全都清理乾淨。”
“我的意思是,她被掃地出門了”
“我的意思是,從今以後,她和這裏沒有任何關係”
湛千城的聲音比一聲高。
傭人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盛怒的湛千城,不禁被嚇到了,連忙應聲說:“是是是,先生,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就去準備。”
“等等。”着急忙慌的傭人剛準備走,湛千城把她攔下,幽幽開口:“記住,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個時候傭人徹底的懵了,他不知道他們家先生和太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進展到如此地步
不是馬上要結婚了嗎
這是要分居
還是要分手
“是”
湛千城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後,眼睛瞥到房間裏屬於陳安好的一切,他的心裏微微的疼着,給紀華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目光深深的最後看了一眼房間,就轉過身,開着他的銀色世爵去了醫院。
就在他馬上要到了醫院的時候,突然,接到了紀華打來的電話:“先生,太額,陳小姐不在家,我沒有陳家的鑰匙,東西送不到陳小姐的家裏。”
聽到紀華的聲音,湛千城原本緊繃的臉頓時龜裂。
“這種天氣,她不在家,能去哪兒”
湛千城一腳踩下油門,把車子就這麼直愣愣的停到了馬路中央,他真的想掉頭去找陳安好
不顧一切。
可是
現在的湛家,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在他身份曝光後,湛家人已經聯手對他展開攻擊,他所有的勢力被盡數拔去,此刻的湛家,世亨集團,已經被湛千翌的勢力滲透,連爺爺都遭了毒手
湛千翌要奪權
他就成了最大的目標,最大的障礙,接下來的日子,必是一場血腥爭鬥。
湛千翌不折手段,上一次,他綁架陳安好就是信號,他不能再忍受她第二次在他身邊再遇危險。
“這個先生,我也不知道。”
說實在的,紀華也不清楚湛千城和陳安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鬧彆扭了呢
他扭頭,看着塞滿了一整車的行李箱、行李袋,心裏很是無奈。
整整十大箱啊
十大箱
看就都很心累
除了後備箱,連後座、副駕駛上都是行禮
唉。
這些東西,都是先生當時寵愛太太的證明,可現在
“”
湛千城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的時間,耳邊,那些催促他讓道的喇叭聲全都自動被他屏蔽,他的左手在方向盤上敲着,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竭力忍住想要開車回去的心情。
他深吸一口氣,這才說道,“安好在陵城認識的人不多,你現在去找她,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湛千城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就連紀華也聽不出湛千城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現在的湛千城的聲音就像是無風的湖面,沒有一點點的情感波動。
“先生,您放心,我現在馬上就去辦。”
紀華一邊快速的掉頭,一邊回道。
“別讓她知道,我在擔心”湛千城皺皺眉。
陳安好最致命的一點就是倔強,說不好聽點就是死心眼,如果讓她知道真相,她一定會做傻事。
他有拼死決戰的信念,卻沒勇氣再一次看到她面臨險境。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忍
湛千城心事重重的到了醫院的時候,湛景榮卻不在病房,病房外原本擁簇着的大堆湛家人也大都離開了,只有
湛千翌一個人優哉遊哉的坐在病房裏的沙發上。
湛千翌看着他出現,脣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麼快,事情就辦妥了”
他嗤笑一聲:“我原本以爲,你需要更長的時間。”
“”
他臉上的笑容落在湛千城的眼中,盡是滿滿的諷刺。
“對付你,不在乎時間長短。”湛千城冷哼一聲,錯過他,走向睡在病牀上的湛老爺子。
他正在昏睡,臉上帶着氧氣罩,不省人事。
“爺爺。”
他坐在病牀邊,心痛年事已高的爺爺因爲他,還要經此磨難
他側頭,看着湛千翌,雙眸陰沉:“爺爺平時對你不薄,你竟然下得去手”
“你在說什麼”
湛千翌嗤笑一聲,從一旁拿過一盒煙,打開,從裏面拿出一根,正準備點燃,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把手中的煙夾在兩指之間,隨意把玩着:“我忘了,醫院不能抽菸。”
“現在這裏除了爺爺,就我們兩個人,你有膽子在爺爺身上動手腳,還會顧忌醫院能不能抽菸麼。”
湛千城的聲音冷沉,彷如夾雜了狂風暴雪的臘月寒冬。
“呵”
湛千翌嗤笑一聲,“你現在在指望些什麼爺爺醒來,保你湛家繼承人的身份”
他的臉上有着自信的笑容,彷彿,一直爭奪的繼承人身份已經在他的手中了,而湛千城,現在不過是一頭垂死掙扎的獸,已時日無多。
“你知道爲什麼,即便我不是湛家長子,爺爺也不會選擇你做湛家繼承人的原因麼”湛千城的臉上,冷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