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就怕不聰明。不怕聰明人,更不怕自作聰明的人。”周雨寒說道。
雲裏霧裏,卻有別意在其中。手下跟着點頭。
周雨寒問道:“救命恩人的人選可挑好了”他猜到劉琴音會同意,一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就開始籌備了。關鍵,還是要找的人。必須是忠貞不渝的死士,且要心思機敏,腦袋靈光。
先不說周雨寒這邊如何操作,宮中劉琴音說過先不動林玉棉後,林玉棉竟然突生重病,連牀都下不了。
劉琴音惱怒林玉棉多事,若是林玉棉此時香消玉殞,說不得會有些麻煩。
劉琴音第一時間便讓太醫過去診治,得到的消息竟然是林玉棉身體過度虛虧,幾乎丟了半條命,至於原因,卻無法探究。
劉琴音和太醫再三確認,最終,有太醫們作證她這才作罷。如果林玉棉真死了,倒是省了她日後動手。
蕭賜元奉命調查蘇扶落水上岸一事,今日帶着兩個下屬來到京城一處茶館內,忽然聽到有人議論。
“怎麼就不信呢昨日,我真的救下一人從河裏撈起來的,可是眼瞅着進氣少出氣多,我怕鬧出人命卻算到我的頭上,我便跑了。”
“呸你少吹牛。說你害怕擔責任跑了,我信說你主動下河救人,咱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的。”
“嘿,你這懶貨,自己膽子小,也見不得別人幹好事。”說自己救了人的漢子,擼起袖子。
旁邊第三人插嘴,道:“別鬧了,就你那點兒份量,我們要是信了就是傻子。”
那漢子哼哼兩聲,然後撲哧一聲笑了,“你們這羣傢伙,真不給人留臉。好吧,救人的的確不是我。”
衆人噓了一聲。
漢子不以爲意,“但是救人的那主兒,我卻是認識的。不然我怎麼知道這件事說起來,他和我還有些關係。”漢子有些得意地炫耀,“不是我說,這位哥哥還真是好人”
蕭賜元聽到這裏,跟屬下使了個眼色,便盯上了這漢子,一會兒要從他嘴裏撬點兒東西出來。
想要問出了很容易,三言兩語就問清楚了,也找到了救人的正主兒。
仔細一打量,沒什麼特別,二十多歲,面白無鬚,長得還算端正,身材並不魁梧,但是看樣子會點功夫。
蕭賜元盤問了一番,姓甚名誰,哪裏人,家住何處,有什麼親人,何日何時何地救過人,救的是什麼人
每一處都對上了。姓王名一飛,老家在山東,如今住在京城已有六七年,當初和東家做買賣過來的,後來就沒回去,是王記當鋪的護院,如今在京城沒有什麼親人。
蕭賜元目光越發認真起來,“既然把人救了,爲何丟在路上不管不問。”他既然救了人,定然知道貴人的女子身份,而且兩人接觸過。蕭賜元皺眉,似乎有些不妥。
王一飛長相不憨厚,也不怎麼笑,“說不清。”
“慢慢說來就是。”蕭賜元道。
“不是。”王一飛撓了撓頭,這纔有幾分百姓的樣子,“怕救回來說不清。”
蘇扶的長相,算是美人了,救下來卻拋下,說是怕弄不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白,難不成是嫌棄了蘇貴人
蕭賜元目陸不悅。
誰知道王一飛磕磕巴巴,低聲唸叨了一句,“我瞧你們不是簡單的人物,不敢欺瞞你們。我”王一飛再次猶豫,“我,其實好男風。”
一瞬間的尷尬。
原來如此,是怕被女子賴上,更怕女子的家人找上門來讓他娶了。
既然好男風,倒是能放心一二,至少皇上聽了不至於太過計較。此外,說得有鼻子有眼
儘管覺得沒有漏洞,蕭賜元還是沒有立即下判斷,“行了,跟我們走一趟吧。”人怎麼也要帶回去的。
“我能不能不去”王一飛不大樂意,“我救了人,怎麼還惹上是非了”
“若你真的救了人,那便沒有是非,只有好處。”蕭賜元的一名屬下忍不住說道。
蕭賜元掃了一眼,屬下立即閉嘴。
蕭賜元冷硬道:“要不要跟着去,不是你能決定的。帶走”
天色漸亮,窗外傳來陣陣鳥鳴。
朱允項守在牀前,眼睛裏步着紅血絲,他握着蘇扶的手,“怎麼還不醒來”
蘇太醫站在一側,心裏也是着急,卻不能表示出半點慌亂來,生怕皇上有什麼好歹,“皇上莫急,蘇貴人高燒已退,應該不會有事,再等等。”
昨夜還算安穩,應該不會有事纔對。
福全低聲道:“門外喜鵲喳喳,蘇貴人定能醒來。”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朱允項來說卻極爲煎熬。他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若非他心思堅定,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朱允項握着她的手,“扶兒”千言萬語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這半個時辰,他想了許多,只要她安然醒來,他寧可折壽十年。
反正,若是沒有了她,他重活一回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蘇扶的眼睫毛顫了顫。
朱允項的身子也跟着緊繃起來,不錯眼珠地盯着她。
蘇扶感覺自己渾身無力,整個人都軟綿綿的,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緩緩睜開了眼睛,“陛下。”
入目便是朱允項一臉擔憂地看着她,神情奇怪,她尚未看清,朱允項便俯下身子一把抱住了她。
“醒了,就好。”朱允項露出笑容來。
蘇太醫輕咳一聲,“皇上。”
朱允項欣喜地站起來,“蘇太醫,快。”
在蘇扶尚未清明的目光中,蘇太醫上前爲她診脈,隨後點了點頭,“蘇貴人性命已無大礙,接下來好好調養就是了。”
蘇扶這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想起了自己被周齊悅推下河那一幕。
正要開口,卻聽朱允項道:“其他的事不必多想,先把身子養好。”
然後便見朱允項端着一杯溫水,送到她的嘴邊,蘇扶有幾分受寵若驚,畢竟是從危險時刻掙扎活下來,眼看他此時此刻的一舉一動,眼睛裏便蒙上了一層霧,也不知是委屈還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