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認識,不過也有一些外地的除妖人是第一次參加宗家舉辦的集會,你看那幾個穿藍色襯衣的人,”於平指了指站在窗戶旁邊的人,“那是梁家的代表,是和宗家不相上下的除妖家族,兩家都覺得自己是最強大的,所以從沒有來往,這一次不知道爲什麼會破例來參加宗家的集會。”
我向窗戶邊望去,正好對上了那幾個人的眼神,我趕快轉移了視線。
“我覺得梁家的人應該對你很感興趣,”於平說,“一般來說,除妖人如果想和妖怪合作,必須通過契約儀式,可很少有妖怪願意主動達成契約,傳言說你不需要契約就能讓妖怪服從”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這麼厲害。”這傳言也太離譜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寫信的。
“我就說嘛,如果你真有那樣的本事早就成爲很厲害的除妖師了。”於平把手插到兜裏,“你平時真的只是替妖怪代筆寫信”
“你不會也是來套我話的吧...”我被問的很不舒服。
“不是不是,你別誤會,我單純好奇,”他尷尬的笑了笑,“我其實是個沒有什麼妖力的人,幾乎看不到妖怪,只是單純對妖怪的事情感興趣而已,按理說我是不能參加這個集會的。”
於平看不到妖怪這真的出乎意料,“我以爲所有的除妖人都能看到妖怪的。”我說。
“我並不是除妖人。每個除妖人都能看見妖怪,只是看到的程度不一樣而已,妖力強的人能看到的妖怪就更多,一些大型妖怪只有極少數的除妖人能看到。”於平一說起妖怪,就激動的手舞足蹈,“能與大型妖怪簽署契約的除妖人會更容易站在這一行的頂點,宗家和剛纔的梁家都有一些能控制大型妖怪的除妖人。”
“宗安也是”
一提到宗安,於平馬上變得謹慎小心起來,“噓,在這裏千萬不要隨意談論宗家長子。”他左右張望着,確定沒有人在看我們才繼續說道,“宗安是宗家最有天賦的孩子,妖力很強,善於用術式來打敗並操控妖怪,不過...”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不過什麼”我問他。
他看了我一眼,問了我一句,“你想要成爲除妖人嗎”
“不想。”
“真的不想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我被邀請了啊...“
“就算被邀請你也可以拒絕。”於平似乎很關心我的來意。
“我有自己的理由,但和成爲除妖人無關。”雖然他是傅白的朋友,但在沒有深入瞭解之前,還是不要告訴他太多吧。
於平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嗯,你不像在說謊。”他拽住我的袖子,“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看來這裏還有很多的祕密。
“喂,你到底要走到哪裏去啊”從正廳出來以後,於平就一直朝着後院快步走去,沒想到宗家的庭院這麼大,走了很久他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到了。”他終於在一個池塘邊停下了腳步,“這裏,他們就聽不到我倆說的話了。”
“剛纔他們也聽不到啊。”我氣喘吁吁的說。
“正廳附近有很多隱藏起來的妖怪,是每個家族專門用來收集集會信息的,”他一臉神祕兮兮的樣子,“你以爲宗安邀請這麼多人真的只是爲了來喫喫喝喝”
我也一直奇怪這一點,但也想不出什麼其他的理由。
“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實際上家族和家族間永遠都是競爭關係,”於平從懷裏拿出一個像懷錶一樣的東西,“妖怪有自己獨特的電波,而這塊表可以感知到。”他把表放在我眼前,看起來和普通的懷錶沒什麼區別,“二十米內出現妖怪的電波時,表的指針會快速的旋轉,而現在它正常指示着時間,證明我們站的地方是沒有妖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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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完全可以讓妖怪光明正大的進來啊”我問道。
“當然不能,”於平說,“在除妖人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年的重要節日集會時,無論是誰家主辦的集會,都不允許帶妖怪入內,因爲在這些日子裏妖怪的妖力也會最強,很容易有大型妖怪來攻擊除妖人,所以各族的妖怪們都必須在場地外保護除妖人,也因爲這樣,各族平時顧及妖怪而不方便說的話都可以在這一天說出來,包括妖怪的最新消息、新的招數或者不宜公開的合作。”
“這些都是能夠提升除妖家族實力的消息,大家都不希望別人知道,但又希望知道其他人說了點什麼。”我說。
“沒錯,所以他們都會暗地裏讓自己的妖怪隱藏在正廳來偷聽每個人的談話,當然,雖說每個家族都會這麼做,實際上也就是幾個大家族的消息纔有價值,比如宗家是如何找到你,又是如何說服你來參加集會,這一定是很多除妖人都想要知道的。”
“幹嘛都對我這麼感興趣...”
“剛纔說到,宗安善於用術式來打敗並操控妖怪,可他有一個弱點,”於平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一樣滔滔不絕,“沒有妖怪願意主動和他達成契約,就算是被迫簽訂契約的,也會想盡辦法逃跑,所以至今爲止他並沒有很厲害的妖怪。”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假若你真的和傳說中一樣,不需要契約就可以和妖怪合作,而你又願意協助宗安的話,那宗家成爲第一除妖家族就不在話下了。”
“可我並不想幫他,也不想成爲除妖人。”
“不幫他是對的,妖怪也有自己的命運,不應該都被人類所掌控。”於平表情堅定的說,“我還一直擔心你是爲了成爲除妖人而來。”
“可你既看不到妖怪,也不是除妖人,你爲什麼要來”我問道。
“前面說過啦,我只是個研究者,想要把有關妖怪的事情都研究清楚,”他摘下眼鏡,“剛纔的懷錶,還有這副眼鏡,都是我爲了研究妖怪而發明的,目前還挺好用。”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教授。”他讓我想起了傅白一說起妖怪的神情,簡直一摸一樣。
“哈哈,我倆半斤八兩。”於平從兜裏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小本子,“來,這個給你,上面記錄了我平時的一些研究成果,既然你是傅白的學生,這些說不定你以後能用上。一定記住,看完就燒燬,也不能給別人看,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這裏面寫了很私密的事情”我在猶豫是不是該接受。
“哈哈,那到不至於,你看了就明白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和一個少年一樣。
“爲什麼這麼相信我”我問他。
“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傅白。”於平說,“而且直覺也告訴我,你和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會隨便傷害妖怪們。”
“那...謝謝。”我收下珍貴的小本子,裝在衣服內側的兜裏。
突然,從池塘另一頭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我倆都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在池塘另一頭的花壇旁,竟然坐着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正獨自拿着酒杯喝酒
“完了,肯定都被聽見了。”於平的聲音有些發抖,“宗安如果知道我給你說了這些,肯定會把我拒之門外的。”
“你認識那個姑娘嗎說不定她沒聽見呢”我壓低聲音說。
“她叫鹿可,鹿家的獨生女,善於使用武力和武器除妖,是除妖人裏比較稀有的血統,聽力和眼力都堪稱一流。”
“可她就算聽見了也不一定會給宗安說吧”我心裏抱着一絲僥倖,畢竟背後說人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
“別人還有這種可能性,可是她...她是宗安的青梅竹馬,也是宗安的未婚妻。”
“知道的很詳細嗎,不愧是教授。”池塘那邊傳來鹿可的聲音,“要一起來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