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剛纔不是還氣勢洶洶的要抓我做人質嗎”宗安向前走了幾步,手心向外,“你們對我這麼感興趣,我不回饋點什麼都不好意思了。”
話音剛落,他手臂上的符咒蛇一般順着他的手蜿蜒而上,從宗安的五指蔓延出去,像一張大網一樣快速沿着地面展開。
“快跑那是滅咒”陸龜大聲呼喊着,妖怪們嚇得亂了陣腳,網的速度超出想象,有眼睛一般的追捕着逃跑的妖怪,一大半妖怪很快落入了宗安的符咒之網裏,僥倖逃脫的都是一些弱小的傢伙,被符咒碰到的妖怪都被定在地上,動彈不得,網依然在蔓延,很快就鋪滿了整個魚磯。
宗安的臉上依然帶着危險的笑,可我分明看到了他額頭不斷流下的汗和顫抖的手。
“滅...是什麼”我問道,這個名字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字面意思,”宗安說,“這是一種很強的法術,能自動識別高等級的妖怪,而且只要我收緊五指,網內的妖怪都會消散無蹤。”
“可是越強的法術也意味着更多的副作用,”陸龜也被網抓住,但比起其他妖怪,它要淡定的多,“這種咒語,對你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吧。”
“作爲一個妖怪,你知道的不少嗎。”宗安看了陸龜一眼,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符咒上,“反正都這會兒了,我說出來也沒什麼,滅咒,消滅網內的妖怪的同時,也會攻擊施術者。”他停頓了幾秒鐘,“如果一次性消滅了這種數量的妖怪......我可能會死。”
“宗安,你瘋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大腦能思考的範疇。
“葉克,我沒瘋。”他平靜的說,“保護普通人,是除妖人應該做的事情,保護族人,是首領的責任。我如果再不站出來,這些不知好歹的妖怪肯定會做出傷害周圍居民的事情,甚至傷害我的族人。而我學藝不精,除了使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法術,我想不出別的辦法能阻止眼前的一切。”宗安看了看遠處,“還好這法術有用,你看,火已經滅了。”
“可是這樣你會死啊...完全可以等到恢復一些再出來啊”
“庭院的後門已經被打破了,”宗安說,“宗家有很多人受傷,這一次假若宗家輸了,人和妖的平衡就會被再次打破,妖怪會重新開始攻擊人類,這種事情不能再次發生,更不能在我當首領的時期發生。”他說話的聲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想讓妖怪聽見,還是已經沒有什麼力氣說話,“葉克,我給你說過吧,除妖人的生活是現實而殘忍的,死這種事情,對我們來說太常見了。”他的手開始慢慢收攏,網內的妖怪們接二連三的發出痛苦的叫聲,“對了,上次在黑海的時候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不會這麼快就成爲宗家首領的。”
他衝着我笑了笑,這一次的笑很真誠。
然後,他收攏了五指,我閉上了眼睛。
......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是跌倒在地上的宗安,他睜大眼睛,驚訝的看着我。
沒錯,剛纔我閉上了眼睛,用盡一切力氣把宗安推出去,擋在了他和妖怪中間。
符咒之網不見了,妖怪們都沒有消失,宗安也一切正常。
“葉克,你...”宗安坐在地上,“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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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妖力比較強嗎,所以幫你分擔一部分你就不至於會死了。”其實我也說不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直覺告訴我,必須這麼做。
“葉克,”他語氣異常嚴肅,“你打斷了我的法術從來沒有哪個人能阻斷我的法術”
啊我只是想幫他分擔些傷害而已,打斷了他的法術
“我什麼也沒做啊”我也莫名其妙。
宗安舉起右手,挽起袖子,手臂上畫滿了凌亂的符咒,可是手腕的部分卻少了一塊,“你擦除了我的符咒,所以打斷了我的法術。”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的確有一塊被墨水蹭黑了,“...估計是我推開你的時候不小心用手蹭到了,你用墨水畫的,墨水很容易被擦掉啊。”
“不...這不是普通的墨水,”宗安說,“不是隨便誰都能擦掉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宗安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事兒以後再說吧,你打斷了我好不容易釋放的法術,接下來的爛攤子,你只能和我一起收了。”
我這才感覺到身後重新聚集起來的妖氣,宗安的網一解除,妖怪們重新圍攻過來,這一次妖氣中的憎恨,比之前更強烈了。
“葉克大人,謝謝您剛纔拯救了我們,但是現在,請您離開這裏。”陸龜說,“既然宗安這小子已經成爲首領,剛纔還打算對我們用那麼恐怖的法術,那我們就沒必要找他當人質了。”其他的妖怪都目露兇光,衝着宗安圍過來。
“你們就不能等一等嗎都說了這裏有誤會”我大聲喊着。
“你怎麼總是這麼天真,”宗安從兜裏拿出一串符紙,神色冰冷,“妖怪就是這種不明是非的東西,你和它們講道理是講不清的。”
“原本還想着,只要你同意離開a市,我們就不再攻擊宗家。”陸龜對宗安說,“可現在,爲了妖怪的生路,我們不能讓你再活下去。”
“放心,我是一定不會離開a市的,”宗安也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我要在a市做的事兒還多着呢。”
兩方就這麼對峙着,好像中間畫了一條無形的線,誰也不肯後退,可誰都不敢前進。
“這麼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我心裏雖然這麼想,卻找不到一個好辦法來緩解這個局面。
突然,橘色的羽毛從我手中的袋子裏飛出,綻放着金色的光芒。
“重明鳥”
“是重明鳥來了”
“它怎麼會出現”
妖怪們看到這個羽毛一下子炸了鍋,好像突然失去主心骨一樣六神無主,有的妖怪甚至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這僅僅是重明鳥的羽毛,你們不要被騙了,”陸龜依然很淡定,看來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妖怪,“葉克大人,您是怎麼會有重明鳥的羽毛的”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想和陸龜再糾結這些問題,因爲綠色的羽毛也從袋子裏飛了出來,衝着田北雜貨的方向緩緩飄動,就像在爲我們指引方向一樣。
“宗安,我有個辦法。”我看着綠色的羽毛,心裏突然有了底,七日羽落在田北雜貨,一定不僅是巧合而已。
“什麼”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