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喜事多,當然快樂。”藍盈盈笑道,挽着杜峯的手又緊了緊,甚至還把頭貼在他的臂膀上。
這動作看似隨意,但卻有些生硬,而杜峯似乎有點受寵若驚,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隨後笑得更加燦爛了。
“老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和杜峯,就要結婚了。”
轟夜北有沒有被雷到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徹底被雷到了。
“是嗎,那恭喜你們”片刻後,我看到夜北雲淡風輕的說:“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藍盈盈咬了咬脣,臉上雖然還掛着笑,可我卻覺得有點咬牙切齒,“二月初六,還有一個月。”
“好,到時候老哥一定送你們一份大禮。”夜北說:“我那邊還有點事,先過去一下,回頭電話聯繫。”說着又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杜峯。
“盈盈,你真的決定嫁給我了”夜北剛走,杜峯就欣喜若狂的把着藍盈盈的肩膀問。
“剛纔不是已經說了,你沒聽見嗎。之前你們家不是跟我父母說,二月初六是好日子,那就看着辦吧。”藍盈盈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目光追着夜北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杜峯應該是高興過頭了,“是是是,那我明天告訴我爸媽也在宴會上宣佈一下,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有點趕,但你放心,一定都會按照你的要求辦。”
“宣佈什麼,不用搞那麼大,簡單點就好。”藍盈盈說。
我一看這情況,瞬間就明白了。這藍盈盈是打算利用杜峯刺激下夜北,沒想到夜北那麼淡定。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嗎,這丫頭也真是的。
明明不喜歡杜峯,現在這是騎虎難下了。我看了看杜峯,說實話,我真心覺得他配不上藍盈盈。長相也算是一表人才,可我就總瞅着不太對勁,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給我一種油頭粉面的感覺,不太靠譜。
“那不行,娶你一定要隆重。”
藍盈盈有點不耐煩的放開他,“隨你。”說完似乎就要走,一轉身卻看見了我。
“雲姐”
“盈盈”我說:“新年快樂”我有點尷尬,雖然不是偷聽,但是眼前的這畫面就是有種偷聽被抓到的感覺。
“雲姐新年快樂”她朝我走過來,扭頭對杜峯說道:“我跟雲姐聊聊天。”
杜峯衝我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雲姐。”藍盈盈挽住我的手腕,有點哭腔的問:“你剛剛,都聽見了”
我沒有否認,實話實說,“聽到了。”抿了下脣我又道:“盈盈,你不喜歡杜峯,何必要這樣呢,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女人一生的幸福。”
“如果不能嫁給老哥,那誰都是一樣的,無所謂了。”藍盈盈看了眼遠處,有些自嘲的笑笑,“反正他也不會在乎。”
“盈盈,我知道你是想用這個刺激夜北,我想,你們倆不如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的談談。”
“雲姐,沒用的,都這樣了他還是那麼無動於衷,我能怎麼辦。”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夜北的心裏明明就是有藍盈盈,可現在他這態度,我還真摸不準。
晚上回家的時候,夜北一直都沉默着不說話,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這讓我有點擔心。不過感情這種事再親近的人都沒辦法說什麼。就算是想幫忙也得對症下藥,關鍵是我現在都不清楚夜北拒絕藍盈盈的根源究竟在哪。
“老公,今天宴會上,藍盈盈跟夜北說,她要和杜峯結婚了。”到家後,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必須跟夜慕辰說,他是男人,又和夜北是兄弟,有些事好了解。
“結婚”夜慕辰有些驚訝,一邊解襯衫的扣子一邊說:“藍盈盈要跟杜峯結婚,這不是胡鬧嗎。”
“二月初六的日子。”我把聽到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夜北怎麼辦”
夜慕辰眉頭皺了皺,好半天才道:“夜北自己不爭取,我們誰的力氣都使不上。至於是不是自願結婚,這個圈子裏有多少是因爲愛才結婚的,藍盈盈要是鐵了心嫁,咱們也只有祝福的份,你也別跟着想太多了。”
“我也明白。”商界和政界聯姻的佔大多數,藍盈盈和杜峯只不過是其中之一。但我就是覺得,好好的有情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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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起,可惜了。
真心相愛,還管那些世俗因素幹什麼,什麼父母家人的反對,通通都可以忽略。時間還很長,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一定能解決。
半夜的時候,我可能是在宴會上喫多了甜點,有點口渴,臥室裏沒有水了。看夜慕辰睡的正熟,我就悄悄的起牀自己去了廚房。
剛喝了水,一轉身忽然看見一點火光在窗上閃過,我狐疑的搖了搖頭,以爲自己是眼花了。剛要擡步,又看到窗子上閃了兩下星星點點的火光。
帶着一種好奇,我不由自主的靠近窗邊,昏暗的月色下,一道身影,立在院子裏的那棵梅花樹下。
老宅的院子裏,有兩棵梅花樹,相對應的分在甬道兩旁。夜北就站在左側的這棵樹下。
梅花此時開得正盛,紅色的花朵,在雪天很好看,白裏透紅的,給這涼涼冬日平添了許多色彩和暖意。
三個孩子天氣暖和的時候也喜歡在這樹下玩,我也喜歡那紅的純正的顏色。但是有一點讓我很奇怪,就是老宅裏從來沒有人去折了這梅枝插花。
想了想,我批了件衣服,去了院子裏。
推開門的一霎那,夜北也回過頭來,看到我微微一怔,“夫人”
“這是在家裏,你還是叫我嫂子吧。”其實在外面也可以叫,他又不是外人。
夜北倒也沒拒絕,點了點頭,“嫂子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起來喝水。”我實話實說,“你怎麼還沒睡”他的身上還穿着去宴會時候的西裝,只是有了點褶皺,很明顯,他是沒有休息過。
而且看他那樣子,估計站在這裏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了。鼻尖都是紅的。
“睡不着。”他說着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又轉向那棵樹。
我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陣風吹過,幾片花瓣洋洋灑灑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側目看了看,眼中藏不住那無限的柔情和惆悵。小心翼翼的捏起一片放在掌心,似乎在流戀什麼,又似乎在做什麼掙扎。
“嫂子,你困嗎”半晌,他忽然低聲問道。
他主動這樣跟我說話,讓我很是喫驚,愣了下忙搖頭,卻見他的目光始終盯着花瓣,根本看不見我的動作,便出聲道:“不困。”
我想,他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但是我沒有問。
又沉默了片刻後,他才道:“這兩棵梅樹,是我親手種下的。那時候還小,也不懂什麼情愛,就是一心想要保護盈盈。”
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他會忽然願意說出他藏在心底的故事,還是說給我聽。或許,他是這個時候恰好想要釋放一下,而我恰好看見了。
“最初的時候,只是覺得她很可憐。那時候她剛來孤兒院,不跟任何人接觸,也不說話,大家都還以爲她是啞巴。她又不合羣,漸漸的大家也都不跟她玩,她就成了一個孤立的。總是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直到有一次她指着電視機低低的說了聲梅花,我們才知道她是能說話的,不是啞巴。”
又是一陣風吹過,夜北又接住了兩片花瓣,上面還帶着點雪。
“但還是不理人,連院長媽媽都不理,直到那次她生病,我揹着她去醫院,她第一次開口跟我說了話,從那以後,她就只跟我說話,雖然不多,但不再沉默,臉上也會有笑容。
她說她害怕,我告訴她,別怕,哥哥會陪着你。後來我生病,她寸步不離的守着我,跟我說,哥哥別怕,盈盈也會陪着你。”
孩童時代的感情本來就是最純真的,他們兩個又是共患難的,那種依賴和心靈的歸屬感,我能體會。我沒有插話,此時此刻,我最好的迴應就是不出聲,做個傾聽者。
“盈盈是自閉症,孤兒院本來就沒錢,都靠着社會救濟過日子,哪裏還有錢去給她治病呢。我就常常帶着她出去玩,爬山採野花,下河抓魚,抓蝴蝶那時候是我們最快樂的日子,她也漸漸的開朗起來,不再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小世界,會跟着大家一起玩,慢慢的,她和正常的孩子沒什麼兩樣了。”
我聽夜慕辰說過盈盈自閉症的事,說是夜北給治好的。看來,夜北是機緣巧合,打開了她內心封閉的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