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生存守則 >第一百零五章 千年老嬤嬤
    武昭儀聽了這話,眼睛一斜,便是瞪了旁邊的松韻一眼,松韻噗通跪下道:“奴婢只是問了幾句那小宮女是怎麼回事因爲帶着那小宮女出去的時候,那小宮女嘴裏全都是白糖糕,眼裏也都是委屈,那帶着小宮女出去的太監也是看着有些臉生,所以奴婢纔是多嘴問了一句。”

    白糖糕,委屈,這倒是一句新奇的話。

    瑛寶林卻是不以爲然地道:“那小宮女唱曲唱得好聽,賞了她白糖糕,又如何呢”

    “白糖糕”武昭儀雖然沒有明着護着松韻,可松韻既然是她的人,自然不會讓松韻喫虧,“好笑了,唱曲的人最忌喫甜食,瑛寶林居然故意賞她白糖糕,真是讓人無法理解啊。”

    “武昭儀姐姐太小題大做了吧,”瑛寶林挑了挑柳葉眉道,“這稍微喫一兩塊,也是不妨事的,況且那鶯兒愛喫,多喫兩塊又怎麼了”

    趙美人聽了立刻掩着帕子道:“鶯兒之前,在我那兒,可是從來不喫甜的,怎地到了瑛寶林這兒,反而是。”趙美人留了個白,沒有講全。

    慕成凰見着局勢對瑛寶林很是不利,趙美人和武昭儀顯然都是要將瑛寶林往絕路上逼的,不過也不知瑛寶林怎麼想的,之前居然會自請皇上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看來,應當也是有些底牌的。

    恰此時,外頭有宮女來稟,說是太醫院的章彌章太醫過來請脈來了,慕元安看重瑛寶林腹中的孩子,所以替瑛寶林請脈的,都是太醫院的首席章太醫,瑛寶林環顧四周,尤其是對了一眼慕元安的眼神,吩咐道:“先讓他在偏殿候着吧。”

    慕元安之前聽了一羣女子嘰嘰喳喳說了好一陣,耳朵都快被噪聾了,只是微微揮手,道:“鶯兒出事那一晚,秀英閣守門的宮人是誰掖庭局裏管教鶯兒的人,內府局裏選送鶯兒過來的人,都給朕叫過來。”

    不一會兒,慕元安想要召見的人便是到齊了,不過這幾人的供詞沒什麼參考價值,掖庭局裏的管教姑姑也只是說鶯兒做事很勤快,唱曲好聽,只是後來去了秀英閣裏,就沒回來過,內府局的供詞也差不多,倒是這守門的宮人,一口咬定,說是親眼見了鶯兒從秀英閣裏安安穩穩,毫髮無損地走了出去的,這要出事,也一定是在秀英閣外頭出的事。

    可冷宮那塊,巡守的侍衛極少,竟是找不到當時的人證,來證明當時鶯兒到底是自己走過去的,還是被人擄過去的。

    趙美人和瑛寶林還是在互相指責推諉,慕元安聽不得女人這樣碎言碎語,用拇指上的玉扳指敲了敲桌子角,四下看了一眼的,倒是見着唯獨沒有說話的便是慕成凰,許是隨心一指,對着慕成凰道:“成凰如何看這件事”

    慕成凰心裏頭還在盤算,這長公主怎麼還沒有來,忽而被點了名,沉吟片刻,垂頭道:“現下證據不足,從現有的情況下來看,的確不能說鶯兒的死和秀英閣有關。”

    瑛寶林聽了眉眼一挑,趙美人看似着急,眼見着慕元安也是邊聽邊點頭道:“的確,鶯兒出了秀英閣後,去了哪兒,又見到了什麼人,是沒人能證明的。”

    趙美人忽而挑了挑眉,原本氣急的臉上竟然慢慢地展露出一種得意和自信的笑容,她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嬪妾明白了,只要能找到證明鶯兒出了秀英閣後的行蹤的證人,便可以了嗎”

    慕元安直了直身子,不做回答,趙美人咧嘴一笑,道:“那便請出嬪妾今早新找到的一位證人吧。”

    說話間,趙美人便是讓豐螢請出了一位布衣布鞋,頭髮發白,佝僂着身體的駝背老嬤嬤,她走路蹣跚,似腿腳不便,見了慕元安亦是有些戰戰兢兢的,腿一軟,還沒走到跟前,便是朝着慕元安屈膝跪了下去,猶如老樹根一樣的手扶在地上,給慕元安磕了三個響頭:“老奴,老奴見過皇上。”復又以同樣艱難的姿勢給在場的武昭儀、趙美人和瑛寶林磕了頭,算是行了禮。

    只是瞅見着最年輕的五公主,略顯生疏,似乎不認得,直到豐螢在旁邊提醒了一句,說這是大順的五公主。這老嬤嬤纔是噗通噗通地磕了三個頭,覺得自己方纔沒有認出慕成凰來,頗爲失禮,又賠罪地磕了兩個頭,還欲再磕,忙是被慕成凰給扶住了:“老人家這般大禮晚輩可受不起。”

    瑛寶林見着趙美人請來了這樣一

    個蒼老不濟事的老人家,先是有些鄙夷,可待這老人家開口說了一句,說自己是常年服侍在冷宮裏的老宮女,瑛寶林的面色便是有些不好了。

    “這是一直服侍靜太妃的洪嬤嬤。”趙美人介紹起這位老嬤嬤的身份來,“鶯兒出事的那口古井,離靜太妃居住的宮殿最近,嬤嬤,那日下午,你看到了什麼,儘管說出來這裏有皇上,有武昭儀娘娘,還有我,無論你說出什麼來,都不會有人敢害你的。”

    瑛寶林見此,只是說了一句:“這嬤嬤年紀這麼大了,若是老眼昏花看錯了,又或者腦子不好記錯了,冤枉了別人,可怎麼算”

    趙美人笑道:“嬤嬤還沒開始說話呢,瑛寶林倒是先開始擔心起來了。”

    “我需要擔心嗎”瑛寶林一副底氣十足的模樣,“我既然坐得端行的正,就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最好,嬤嬤,你儘管說。”趙美人眼眸伸出散發出猶如刀鋒一般犀利的寒光,可是一擡頭,卻又是那種江南水鄉般的溫婉和柔情,慕成凰見了,只是覺得心裏發寒,之前只是覺得趙美人會耍些小心計,今日卻愈發覺得趙美人令人膽顫。

    洪嬤嬤顫巍巍地開了口道:“昨日下午,太妃覺得天氣悶熱,宮裏頭又沒有冰塊,便是讓老奴去打些井水來納涼,老奴覺得南邊的井水曬了一天,也不怎麼涼爽了,於是繞了遠路,去一口廢棄的井水想看看,是不是出了水了,之前便是聽說,那口井坐南朝北,風水不好,四處是壁,陰氣緊鎖,想着是白日吧,應當沒什麼事,結果,老奴去那兒,纔在拐角的地方,便是聽到有女人在哭,說些饒命的話,老奴是信佛的,不敢靠近,然後就聽到一聲悶響,那女人的聲音也沒有了,只聽到有人離開的腳步聲。”

    “老奴也是吃了豹子膽,想着既然有腳步身,定然不是鬼神,冒死伸着腦袋瞅了一眼,哎喲喂,沒把老奴嚇死了,有個六尺高的壯漢,凶神惡煞地,正搬着好幾塊手臂見方的石頭往井裏扔,扔了好幾塊,纔是用一塊青石板,將井口給封了,老奴嚇得半死,想來,是這大漢將那女子推到了井裏去,然後毀屍滅跡,一想到這是人命的事情,老奴當時腿都軟得站不起來了,戰戰兢兢地在牆根那兒坐了好久,索性那漢子沒朝着老奴這邊兒過來,約莫到了傍晚纔敢起身回來,第二天,便是知曉那井裏頭當真出了人命案子,老奴心裏頭怕那漢子會找老奴的麻煩,一直不敢說,直到今天早晨,趙美人派了人過來一一詢問,老奴想着,總不能讓那姑娘白死一場,纔是鼓了勇氣過來。”

    慕成凰一路聽下來,這洪嬤嬤的話委實是滴水不漏,趙美人復又問道:“嬤嬤可還記得那漢子的模樣”

    “記得的,記得的,若是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立刻就可以認出來。”洪嬤嬤信誓旦旦地道,一邊說,一邊肯定地點頭,身上那團駝背的肉、團也跟着上下起伏。

    趙美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慕元安一眼,看着慕元安也是慢慢地聽了進去,又道:“那嬤嬤可能說些那漢子最明顯的特徵也好讓我們幫着嬤嬤去找人。”

    瑛寶林此時已經捏了把汗,等着這洪嬤嬤慢條斯理,一條一條地將那漢子的身高、體型、臉型都說得清清楚楚了,可以說到這漢子是個身材高大的太監,瑛寶林便是愈發覺得心裏頭不踏實。

    慕元安亦是細細地聽了,聽完斜了斜身子道:“可縱然如此,這宮裏頭符合這條件的太監亦是不少,若是要一個一個地去查,只怕早就打草驚蛇了。”

    “還有還有,”洪嬤嬤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關鍵的特徵,忙道,“老奴記得,這太監,有喉結。”

    “笑話了,既然是太監,又怎麼會有喉結呢”瑛寶林尷尬地一笑,“嬤嬤怕是記錯了。”

    “也不一定,”慕成凰補充道,“若是十六歲之後淨身進宮的話,是會有喉結的。”

    趙美人點了點頭道:“這便好了,十六歲後入宮的太監畢竟是不多的,只要從內侍省裏一查,便很容易排查出來了。”她復又含情地看了慕元安一眼,“皇上,你說是嗎”

    慕元安未表態,只是將目光落在從之前嘰嘰喳喳到現如今話語不多的瑛寶林身上,瑛寶林面上雖然看着還算是冷靜,可暗中已經將手中的帕子攥得快裂了,慕元安悠悠然對着她來了一句:“你緊張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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