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生存守則 >第七十八章 大難臨頭
    慕成凰很清楚慕元安的算盤,這種明升暗降的手法她在史書裏讀過不少,龍虎山雖然在京郊,可是戒備森嚴,自己也只能帶一些貼身的宮女前去,和宮中,京城,聯繫自然也不會那麼方便。

    不過慕成凰決定揭發熹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以慕元安的疑心病的程度來說,必然會提防自己,只不過,去龍虎山便意味着

    “剛好過兩日,國師也要回龍虎山,你隨後去,他也可以事先爲你打點好衣食住行。”

    慕元安話語落,慕成凰便是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要和郭天離相處了,她心裏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她可以深刻地感覺到,郭天離必定是最清楚當年天池國一事兒的人,可又總覺得,這個人行事太過詭異乖張,讓人琢磨不透。

    “兒臣但憑父皇吩咐。”慕成凰微微低頭,表現出極大的順從,起碼這種順從在此時對慕元安還是有極大的迷惑性的,慕元安點點頭,如今雖然已經過了上午,也沒有之前盛夏那樣的炎熱,可太陽也是極爲耀眼的,慕元安看了看日頭,道:“先回去吧。”

    慕成凰轉身欲走,慕元安卻突然喚住她道:“摔香爐之前,你與熹妃,到底說了些什麼”

    慕成凰沒有轉過頭,只是貌似隨意地道:“就是故意激將了熹妃娘娘一下,父皇不信”慕成凰明亮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

    慕元安自然不會不信,但他也不會輕易地信了,慕成凰和他約定說以摔東西爲信號,讓他在門口聽,說是害怕熹妃氣急,會做出極其危險的事兒,傷害到皇上,到時候玉石俱焚,得不償失,索性先讓她一人犯險,這話說得好聽,可慕元安已經聽了太多這樣的話,他雖然按照約定,的確是在有東西落地之後纔出現,可不代表他是信任慕成凰的,他只是覺得,現下的目的是元家,至於慕成凰,可比元家好對付多了。

    樹大招風,元家出事的這幾天,之前反元黨摩拳擦掌,一個個在朝堂上說得義憤填膺,而之前的元家黨派,也出現了牆頭草,更有甚者,拿出了手中所謂的貪污受賄的證據,直指元自山居功自傲,買、官賣官。

    其實他們都知道,在熹妃假孕和元自山謀反的罪行面前,這些所謂的證據都不值得一提,卻還是卯足了勁,要麼是想要升官加爵,要麼就是想要在將來元家大洗牌的時候能夠將功補過,就連元家的門生也都開始悶不啃聲,畢竟元自山擁兵造反已經成事實,他們除了開始替自己找後路,或者等死以外,別無他法。

    前朝像是來了一次大清洗,之前的元家黨派被清理得所剩無幾,然而改變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半個月來,慕元安早出晚歸,下了早朝也是窩在三省裏不出來,三省的官員索性都住在了宮裏,十幾天沒洗澡不回家的大有人在,然而沒有人敢說半句怨言。

    默默的,一場腥風血雨在京城,在整個大順拉開帷幕,那些被元家迫害已久的人似乎終於看到了曙光,他們不能狂歡,卻只能在寂靜無人的黑夜裏開始盤算着元家將來的命運,已經自己將要被改變的人生。

    京城,勾欄瓦肆之間,歡聲笑語,鶯鶯燕燕,一艘畫舫行駛在流光溢彩的大運河上,過幾天,這條運河就要爲皇帝的南巡開始關閉清理,最後這幾日,彷彿就是這些懷揣千金的富貴少爺最後的狂歡。

    坊門已經關了,他們勢必是要在這軟香溫玉的地方留宿一宿,其中一個最高最大的三層畫舫裏,歌女的歌聲和舞女旋轉的舞姿相得益彰。

    正中間的席位上坐着一位一身金色長袍的少年,他的衣裳是嵌了金絲兒的,鞋面是鑲了玉石的,頭上的金冠是綴了寶石的,戒指亦是多年生的祖母綠的,他渾身都散發着一股一擲千金的豪氣,卻總是缺少一些眉宇間的貴氣。

    說實話,這身爛俗的穿金戴銀的打扮也不是他所喜歡的,可若不是爲了與後頭那艘二層畫舫上的人鬥富,他也不會故意穿成這樣不倫不類的樣子,他好歹也是裕親王王妃之子,王府的嫡長子,皇帝的親侄子,這樣穿着,着實有辱他高貴的皇室血統。

    慕向懷桀驁不馴地喚來正在跳着胡旋舞的舞女,將她一把摟在懷裏,感受着女人特有的柔軟,舞女腰間做裝飾的銀色鈴鐺叮噹作響,慕向懷隨意瞟了一眼,一把摸上這舞女纖細的腰肢,這舞女也是不躲,反倒是將身體貼得更近了,能在大運河上包得起三層畫舫,整夜尋歡作樂的人,

    自然是非富即貴了。

    “銀的”慕向懷問道。

    “哪裏,”這舞女的聲音軟綿綿的,像是撒嬌,“不過是一層鍍銀的,裏頭就是錫,奴家哪裏比得過公子富貴呢”

    “拿去,”慕向懷取下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拋給這舞女,豪爽地道,“拿去換一身真的銀鈴鐺。”

    見着慕向懷出手如此闊綽,這旁邊的歌姬自然也是圍繞了上來,慕向懷很是享受被這些女人奉承包圍的感覺,他仰面往身後的鵝毛軟枕上一躺,一個大字形擺開,豪邁地喊道:“拿去拿去,都拿去,要什麼,隨便從小爺身上取,小爺我今天高興。”

    歌姬們一哄而上,脫鞋子的脫鞋子,解腰帶的解腰帶,恨不得將慕向懷扒得光光的,慕向懷只覺得渾身一身輕鬆,那些煩人而有俗氣的金銀一離身,他便是覺得神清氣爽一般,反手抓住了一個最後離開的歌姬,將她一把摟在懷裏,這歌姬頓時羞得低下頭,軟軟地喊了一聲:“公子。”

    不喊不要緊,這一身喊,便是要將慕向懷的心都勾起來了似的,他轉身將這歌姬壓在身下,守門的小廝見了,立刻將其他人都趕了出來,連同那些服侍的丫鬟,這還用說嗎自家世子要開始辦事兒了。

    慕向懷已經被扒得差不多了,這歌姬穿得也是少之又少,慕向懷一把手過去,便是一片春光,正是歡愉之際,外頭卻突然傳來嘈雜的人聲,那是第一層的侍衛呼喊的聲音,慕向懷正是盡興的時候,突然一下,關鍵時刻便是沒了興致,這歌姬還不知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卻已經是被慕向懷一把推開:“滾開,真是掃興。”

    說完便是合上衣衫坐起身來,對着外頭喊道:“江淮江漢,底下到底在做什麼他媽的出來玩都不能玩個盡興。”

    江淮江漢是一直跟着慕向懷的兩兄弟,兩人都頗有些拳腳,也正是因爲如此,纔跟着慕向懷這麼久,也是慕向懷滋事挑釁的一個資本。

    江淮對着門裏稟了一句:“世子爺,底下有人鬧事,有人從湖裏鳧水要上船,還打傷了一層的所有侍衛,說是要見您。”

    慕向懷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見小爺小爺是隨便哪個想見就能見的嗎他有本事上到第三層來再說吧,你們兩個,給我守住門口。”慕向懷頓時沒了興致,看着旁邊摟着鬆鬆垮垮的衣服的歌姬,突然不耐煩地道:“乾坐着做什麼小爺渴了,給小爺剝葡萄。”

    這第一顆葡萄還沒入口,這外頭便是傳來江淮江漢的低吼聲,不一會兒,這門哐當一下被打開了,一個渾身溼透了的七尺男人朝着慕向懷單膝一跪:“末將許少林,見過世子爺。”

    這人身材魁梧,精壯有力,能夠輕易應對江淮江漢二人必定是個練家子,他眉目黝黑有神,下盤極穩,一看便知是常年風吹日曬行軍打仗之人。

    莫名有男人闖了進來,這衣不蔽體的歌姬驚呼了一聲,便是躲到了慕向懷的身後,慕向懷強做鎮定,他仗着這畫舫上上下下三層都是他的人,若是這來人當真要對自己做什麼,也是插翅難逃。

    不過許少林這個名字,慕向懷聽着耳熟,若是沒記錯,應當是元自山的副將衛臨後最得元自山信任的一位副將,這次元自山出征西北,慕向懷記得是帶着許少林一起的,現下這人卻突然出現在京城,還準確無誤地出現在他的畫舫上,不得不讓人心疑。

    “許將軍,”慕向懷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是凌亂不堪,只是直直地站起身來,表現出絲毫不懼的樣子,“別來無恙啊,只是我這小小的畫舫容不下許將軍這條大龍,元將軍謀反已成定局,許將軍還是早早回宮向皇上請罪吧。”

    誰料這男人誠摯地道:“還請世子爺救末將性命。”

    說句實在話,慕成凰知道這段時間,誰都過得不痛快,就連如今最得盛寵的惠寶林也是日日守在嘉禾軒不出門,皇帝在前朝忙碌,後宮的妃子能做到最好的,就是不打擾。

    不過讓慕成凰沒想到的幾件事,一是她沒想到元自山真的會帶着十萬元家軍在西北造反,而且還是將魏武侯世子魏斌殘兵全部圍殲後,一代大將軍出兵征討這樣的小兵小將,既然這樣的委屈都受了,爲何還要在邊關造反更何況,元家大大小小的家眷都在京城,難道說不要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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