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公主生存守則 >第一百零五章 人證物證
    慕成凰一下子癱軟在地上,她的額頭冒着虛汗,整個人忍不住地顫抖,脫臼的疼痛讓她再也喊不出聲來,她額頭貼着地面,冰涼涼的地面卻還是比不上她的心涼,雖然早就知道,慕元安對自己從來沒有過父女的情誼,可是她還是要裝作無比的心痛,朝着慕元安的方向弱弱地喊道:“父皇,成凰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爲何,這樣對我”

    文枝和寶鵑推開拿捏住慕成凰手臂的道家弟子,文枝忙是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替慕成凰止血,血很快就染紅了手帕,寶鵑想要扶慕成凰起來,可慕成凰整個人卻是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只能被文枝和寶鵑勉強推起來,靠在涼亭邊的柱子喘着氣。

    慕元安端起茶盞,這還是剛纔慕成凰親手調配出來的香茶,他小小地抿了一口,擡眼看着慕秦易道:“瞧着剛纔,你似乎十分緊張,十分心疼的樣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臣弟雖然常年征戰沙場,卻也知道家庭親情的可貴,成凰論起來,是臣弟的親侄女,皇兄的親生女兒,臣弟還真是不知道,皇兄爲何會突然如此暴戾,竟然連親生女兒都不管不顧。”慕秦易橫手指着郭天離道,“看來,是被你這個妖道給矇騙了。”

    慕秦易的心在滴血,在隨着慕成凰的每一次嘆息猛烈地抽搐,他橫眉指着郭天離,雖然嘴上說郭天離是矇騙皇上的真兇,可心裏頭,卻是將郭天離視作欺凌慕成凰的劊子手,他眼中的狠厲和氣憤不是假的。

    “秦易,不得對國師無禮。”慕元安又對郭天離揮揮手道,“下去吧。”

    郭天離稟手正是準備退下,慕秦易突然抄起棋盤上的兩顆棋子,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瞄準了郭天離太陽穴的位置,手一擲,郭天離精通醫術和道家學說,卻並不懂武術,好在身邊一位弟子挺身而出,生生替自己師父擋下這枚棋子,當場腦漿迸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竹息”郭天離和這道家弟子竹息的師兄弟們立刻圍上來,一羣人看着慕秦易的眼神亦是殺氣騰騰,寶鵑只知道這竹息正是剛纔那位害得自家公主手臂脫臼的那位,哼,跟着這妖道爲虎作倀,就是死有餘辜。

    “王爺。”郭天離替自己死去的弟子合上眼睛,亦是緩緩站起身,“你可以對貧道有意見,亦可以在皇上面前進諫說貧道是妖道,甚至你對貧道下手,這都是你我之間的事,可是竹息是無辜的,王爺這樣做,未免。”

    “本王的確是對你下手,只是你這弟子願意替死,你若是當真猶如你說的那樣光明磊落,大可以站在這兒不動,讓本王再擲一枚棋子。”慕秦易慢慢地從棋盤上摸出第二顆棋子,光是這個動作,便是讓那些道家子弟背後一涼,不自覺地往後推,這位大順曾經的常勝將軍,縱然雙腿因爲腿疾成了廢人一個,可是這手上的功夫卻還是如此驚人,不免讓人心生忌憚。讓郭天離站在這兒不動被投棋子,看着這竹息的死相便知郭天離若是答應,便是必死無疑。

    郭天離還未做出迴應,慕元安已經是蹙眉道:“秦易,你不要太過分了,不要以爲有軍功和太后的寵愛,便可以爲所欲爲。”

    慕元安話語剛落,慕秦易已經是伸手擲出第二枚棋子,這枚棋子猶如一道小颶風飛矢而出,正是朝着郭天離的腦門正中間,可行到關鍵處,慕秦易卻突然投出了第三枚棋子,明明要比第二枚晚了半拍,可力度更盛,很快就追上這第二枚棋子,兩顆棋子在空中碰撞,就在距離郭天離的眉宇不足一指處,迸裂成五六塊碎片,碎片落下,有幾塊恰好滑過郭天離的眉眼,留下兩道傷痕,不過和腦漿迸裂相比,還是差得遠。

    “師父。”三四個弟子見郭天離安然無恙,纔是上前關懷,郭天離也算是有所膽識的,事出突然,倒是當真一動未動,若是他移動了一毫米,這第三枚棋子就未必能準確追上並且擊中前一枚棋子,這最後會擊中哪兒,可就是不一定了。

    慕秦易出手極快,慕元安亦是驚訝於其攻擊的速度,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一種忌憚,雖然雙手難敵四拳,可慕秦易不僅自己無意高超,這半年來,他雖然一直閒散無所事事,可身邊的駱平,還有那三千龍虎騎,以及那位所謂的下棋高手周揚,慕秦易的勢力看似在消減,可實際上只是在精簡化,他只留下了更加厲害更加銳利的人,這樣的一支隊伍,豈不是比

    一支人數龐大的烏合之衆更加令人膽顫嗎

    “留你一命。”慕秦易聲音冷冷的,縱然是在慕元安面前,他也絲毫不顧及地教訓這位蠱惑人心的國師郭天離。

    郭天離看了慕元安一眼,慕元安只是蹙眉,他今日找了慕秦易和慕成凰來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爲了糾結於郭天離是否蠱惑自己,慕元安側過頭,面無表情地吩咐了一句:“先下去吧。”

    郭天離強忍着一股不平之氣,論年紀,他是慕秦易的兩倍,論資歷,當年他跟着慕元安出謀劃策奪取皇位的時候,慕秦易還在國寺裏和還是德妃的太后娘娘玩泥巴呢,論地位,他既是龍虎山的天師,又是慕元安加封的國師,慕秦易之前的確光輝過,只不過,那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

    不過他不着急,他自知自己是一個有耐心的人,爲了報仇,他可以隱忍二十幾年,又何必在乎這一時的得失,離開的時候,他的眼神只是在慕秦易的雙腿上停留了片刻,可繼而,也是沒有任何留戀的讓人帶着已經斷氣的竹息離開。

    文枝見狀,立刻跪行到慕元安面前,祈求道:“皇上,請皇上先給五公主找個太醫吧,五公主的胳膊若是拖久了就不好了。”

    寶鵑亦是跪行而前,她看了一眼文枝,復又看了一眼靠在柱子那邊臉色發白的慕成凰,突然道:“皇上,奴婢奴婢有話要說,奴婢招了,奴婢什麼都招了。”

    “寶鵑”慕成凰眯着眼睛看着寶鵑的背影,文枝亦是有些錯愕地看着寶鵑,寶鵑朝着慕元安磕了幾個響頭,纔是哽咽地道:“皇上說的,三日前,看到有人潛入景瀾宮,天亮才快離開,那人,其實其實是來找奴婢的。”

    此話一出,不僅慕成凰和文枝驚愕不已,就連慕秦易亦是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寶鵑這分明是在替慕成凰頂替,可若是毫無準備的頂替,反倒是會給人留下破綻,他微微蹙眉,他不知道寶鵑是事先準備的頂替還是突發奇想,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只是聽到慕元安亦是十分狐疑地問道:“你”

    “沒錯,”寶鵑一字一句地道,“若是不信,皇上可以去查那日景瀾宮值夜的登記冊子,下半夜,正是奴婢值夜,所以,奴婢有充分的時間和人幽會,而且,若是有在宮裏頭巡夜的宮女,路過五公主寢殿門口的時候,必然會發現,其實奴婢是沒有在五公主寢殿門前值夜的,換言之,是奴婢利用值夜的時間渾水摸魚,與人幽會,奴婢當真沒想到,會惹出這樣大的麻煩,會讓皇上懷疑到王爺和五公主身上,這是奴婢的錯,奴婢已經一錯再錯,請求皇上責罰。”

    慕元安自然不會相信寶鵑的一面之詞,只不過寶鵑所說的值夜冊子和巡夜的宮女,一副頭頭是道,證據確鑿的樣子,他身子往後靠了靠,朝着高原揮了揮手,示意他去查清楚這兩件事,高原應聲離開,慕元安纔是微微昂頭道:“你既然說是你,那前來和你幽會的人又是誰”

    寶鵑蹙眉,只是低頭,帶着哭腔搖頭道:“奴婢不能說。”

    慕元安冷笑:“是不能說,還是編不出來了不知道”

    寶鵑將頭伏得更低了,她將頭緊緊貼地,彷彿這樣才能顯得自己是誠心悔過的:“奴婢當真沒有說謊,這件事,只因奴婢一人而起,奴婢沒辦法看着五公主和王爺替奴婢蒙冤頂罪,亦是沒辦法出賣奴婢的心上人,還請皇上賜死,只求奴婢心安。”

    寶鵑死了,她是心安了,可慕元安的心可是安寧不了。

    慕成凰忙是起身,亦是跪在寶鵑身邊道:“父皇,您一直說有人看到肅親王府的人深夜出入景瀾宮,可是看到的人到底是誰他說的話又是否可信父皇若是不將這人交出來與寶鵑和兒臣對峙,這罪名誰也不能擔,所謂證據確鑿才能讓人臣服,父皇爲何不肯交出那個證人”

    慕元安的聲音冰冷且沒有一絲的情感:“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朕如何判斷事情的真僞”他自然不能將人交出來,若是交出來,豈不是將自己的一副底牌給亮了出來,這慕成凰的算盤倒是打得極好。

    “臣弟倒是以爲,成凰這句話說得極好,所謂人證物證皇兄,臣弟亦是對這位告密的人,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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