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從北軍調了河南河北節度使王煥,上黨太原節度使徐京共兩萬兵馬,又委任心腹手下黨世英、黨世雄二兄弟做統制官,從東京禁軍調了八萬兵馬,共十萬步兵進軍梁山。
同時爲了能渡過水泊,攻上梁山。高俅還發出了六百里加急快信,從金陵建康府水軍調派了統制官劉夢龍以及五千水軍星夜前來聽調,準備一同圍剿梁山。
調兵遣將的同時,高俅先行派了自己的叔伯兄弟高廉去擔任高唐州知府,計策派他去敲打柴家。
高俅自己率領着十萬兵馬駐紮在聊城,即是爲了等待劉夢龍的水軍,同時也是爲了威懾高唐州和梁山,讓柴家和梁山軍都不敢妄動。
自己十萬大軍壓境,那柴家只要腦子沒有壞掉,一定不敢和朝廷對抗,定會乖乖服軟的,高俅很放心。
連日行軍,高俅早就嫌軍營的生活太過苦悶。現在好不容易閒下來,高俅當然是不肯委屈自己。
帶着心腹手下跑到聊城,霸佔了知州的府邸。整日裏高俅和隨軍攜帶,從教坊司挑選出來的三十多個舞女歌姬尋歡作樂。
這軍中大小事都委任心腹統制官黨世英,黨世雄兩兄弟。
上樑不正下樑歪
高俅都貪圖享樂,能指望他心腹手下會是嚴律守紀的人嗎
高俅一走,黨世英,黨世雄兩兄弟立馬就叫手下從附近的村裏蒐集年輕貌美的女子供自己享樂。
高俅不管事,黨世英,黨世雄縱容軍士,盡去村中縱橫擄掠。這聊城附近的百姓深受其害,不少鄉村百姓都拖家帶口的跑進山中躲避官兵禍害。
知州府邸中廳,高俅懷抱着一美豔舞女,背靠在另一名懷中躺在羅漢牀上,享受着美女們的溫柔伺候。
三個歌姬圍繞在他身邊,一名幫他輕揉肩膀,一名小心翼翼地着捶腿,還有一名正用誘人的嘴脣含着美酒喂高俅。
廳中八個舞女正翩翩起舞,其他歌姬在一旁鼓瑟吹簫。這些女子無一不是年輕美貌,身上只是披着青花絲綢衣、綠妝花瓔珞女裙紗。
單薄的絲綢、琬紗遮蓋不住她們嬌嫩的皮膚,廳內春色滿堂。
一時間高俅都樂不思蜀了
高俅正高興時,一個心腹手下快步走了進來。“殿帥,高知府有書信”
高廉抓住了柴進,除了要派人上奏朝廷外,當然也會派心腹手下去通知高俅的。
高俅聽到,接過那書信,拆開一看。
看到高廉這傢伙抓了柴進頓時嚇了一跳,高俅一把將懷裏的舞女推開。
那舞女沒有防備下頓時跌落在地。雖然摔得疼痛,但她卻是強忍着不敢喊出聲,惶恐地趴在地上。
高俅站了起來,踢了那舞女一腳,怒喝道:“該死的,蠢材”
舞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犯錯了,忙磕頭喊道:“大人贖罪,奴家知錯了”
高俅喝道:“閉嘴,全都給本帥滾下去”
聽到喝令,那些舞女歌姬趕緊退出中廳。
高俅在中廳走來走去,煩躁的很。
要是能抓柴進,官家早就派人抓柴進了,需要他那麼辛苦帶兵來威懾嗎
官家爲什麼不抓柴進,這幫蠢蛋真的以爲是忌憚柴家嗎
官家忌憚的是那些功勳元臣。
當年杯酒釋兵權,讓那幫功勳老臣都回家買田享樂。
這一朝天子一朝臣,幾代帝王下來,這功勳老臣可不少。
百年來這些功勳家族通過聯姻,已經變成關係錯綜複雜,關係緊密的龐大勢力了。
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裏面不乏曹家、高家這樣做過帝后的家族。
這股勢力連官家都輕易不敢動。
這些家族中也多結交過江湖中人,要是柴進就只是因爲結交江湖中的人就被抓。
這還了得
那這丹書鐵卷還有沒有用,當年太祖許下過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如果沒用的話
那自己家族當年拼死拼活的是爲了什麼
功勳家族就算跟柴家沒有關係,爲了避免他日遭遇同樣的禍害,必然會聯合起來進諫的。
這些功勳家族鬧起來,那纔是一大麻煩事。
就因爲這樣,官家纔不想剷除柴家,只想敲打一下柴家。根本不是怕柴家,怕的是這柴家引發的朝廷動盪。
高俅深恨高廉那混蛋,給自己添了多大麻煩事。
只是事情發生了,這個時候高俅也只能趕緊寫了兩份書信。
一封派人快馬回京向官家解釋,一封是趕去唐高州,吩咐高廉那廝馬上將柴進放了
信使剛走了不到半天,書案上的墨汁還沒有幹,高俅的心腹手下牛邦喜就走了進來,喊道:“殿帥,外面有人自稱殿帥的故人,說有要事求見”
高俅問道:“他有報上自己的姓名嗎”
牛邦喜搖頭說:“沒有,不過他說,殿帥要是不見的話,日後定會後悔的”
高俅沉思了一會兒說:“把他叫進來”
“是”
牛邦喜把人帶了進來後,高俅再三觀察了此人,發現根本不認識。
那個自稱是故人的大漢拱手說道:“參見殿帥。小人妄稱是尉帥大人的故友,還請殿帥大人恕罪。”
高俅立馬板着臉喝道:“你這廝是誰,爲什麼詐稱是本帥故人,此行到底所謂何事”
那人說道:“回殿帥,小人是梁山九紋龍史進座下病大蟲朱富”
高俅聽到,頓時怒拍書案而起,喝道:“什麼,你是梁山的賊寇。大膽賊子,竟敢孤身闖進來,是以爲我不能殺你嗎”
看到高俅的怒喝,朱富神色不變,泰然自若的拱手說:“殿帥大人,請勿動怒。小的說過,有要事稟告”
高俅看到這個時候朱富依然一臉的平靜,他眉頭緊皺地喝道:“說什麼事”
朱富淡淡地說道:“看殿帥今日依然有心情作樂,想必不知道。柴大官人在前天被人救走了,高廉一家大小也被人殺了”
高俅聽到柴進被人救了,自己叔伯兄弟高廉竟然一家大小都被殺了,他驚駭地喊道:“什麼誰那麼大膽劫走了柴進,還殺了我兄弟一家”
朱富說:“這正是我要來跟大人稟告的事。劫走柴進的是江南的方臘,現在他們應該正護着柴進南下了大人要是動作快點,說不定還能抓住他。晚了,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