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贇昇聞言,皺眉,盯着穆疏玖看了許久:“下去,處理傷口吧。”
穆疏玖聞言,轉身離開,在他離開後,一道身影落在了屋內。
“主子,事情確實如他所言。”
“嗯。”姬贇昇輕揉着額頭,心中有些煩躁,正因爲事情如他所言,他才更加煩悶。
如果穆疏玖說的是真話,那麼究竟是誰對寧鈺瑩下的殺手
是太子亦或者是他那位不顯山露水的九皇叔
可不管是哪位,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兇手不會是無心公子。
“最近西南邊境動盪不安,該有人去駐守了,正好發生了這件事情,就讓寧祁去吧。”
“主子要將寧祁調走”
“寧祁與九皇叔決裂,不將其調走,難道讓他投靠太子嗎”姬贇昇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爲何不試着拉攏”
“你真以爲寧祁是傻子不會懷疑到穆疏玖頭上”姬贇昇說着,想要咒罵幾句。
他不過受傷昏迷了幾個時辰,晉城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而這一切,還是穆疏玖挑起的,他就不能按捺住性子
“先將其調離,等他在軍營建了軍功,回到晉城,屆時我在父皇面前美言幾句,他自然會感念我。”頓了下,姬贇昇又道:“還有,想辦法將無心公子弄出來,絕不能讓他因着此事,投靠了太子”
不管他是男是女,他勢在必得
“是。”
穆紫韻斜倚在牆上,聽着外面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心中感到好笑。
這外面的人,明顯不止兩撥。
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竟然這般喫香了。
有人想要趁此機會讓她死,而有人卻派人保護着她。
她冷眼看着外面的打鬥。
說來牢房重地,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總該有人過來看看了,可這打鬥已經持續兩盞茶的功夫了,卻無人進來。
果然這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啊
想要護她的人,她隱約能猜出是誰,只是這想要殺她的人嗎
穆紫韻的眸光微微眯起。
真是值得探究啊
約莫半個時辰後,打鬥聲停止,片刻的功夫,那些屍體已經被處理掉,若不是空氣中還飄散着若有似無的血腥氣息,她幾乎以爲剛纔的那一場打鬥不過是幻覺。
翌日,她是在一陣喧鬧聲中醒來的,睜開眼看到的情形,就是有人在往牢房內搬牀鋪,梨花木的大牀,就那樣大咧咧的放在了狹小的空間內,幾乎將整個牢房佔據,然後,她瞧見了笑的一臉花枝招展的人闊步踏進了牢房內。
穆紫韻嘴角抽搐,很不客氣地道:“姬淵燁,你沒事來牢房湊什麼熱鬧”
姬淵燁嬉笑着:“本王怕你寂寞,特意來陪你。”
穆紫韻:“”
他將牢房當成了什麼了
客棧嗎
“回去養你的傷,別來湊熱鬧。”穆紫韻冷冷道,絲毫不領情。
像是察覺到某人的注視似的,他拍了拍身側的軟牀,示意穆紫韻過去。
穆紫韻嘴角抽搐,她知道自己剛纔的話算是白說了。
她扔了一個白眼過去,只是腳卻自動朝着那邊走去,當身體陷進軟牀裏時,真想喟嘆一聲。
看着身側人享受的模樣,姬淵燁笑眯了眼。
當晉城府尹得到消息,急匆匆趕到牢房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他當即臉色一苦,跪在了地上:“九王爺,您怎麼跑到牢房裏來了”
這個祖宗啊,沒事跑到牢房裏來湊什麼熱鬧
晉城府尹苦着臉,眸光從牢房內掃過,雖然還是之前破破爛爛的牢房,可是那一張梨花木大牀看着委實惹眼,還有那躺在牀上的人兒。
那可是謀害公主的兇手,怎能如此舒適
他覺得自己的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該幹嘛就幹嘛去,不要管本王,只要無心在牢中一日,本王就陪一日。”姬淵燁說着,瞅了瞅身側熟睡的人,瞧着甚爲歡喜,眸光一瞥間,見晉城府尹還沒離開,微微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抹不滿。
晉城府尹接收到了那一抹冷冽的目光,嚇得雙腿一哆嗦,迅速退出了牢房,略微思量一下,進了宮。
這件事情,他必須稟報給皇上。
牢房內,姬淵燁像是沒有察覺到那府尹的心思似的,依舊盯着面前的人兒瞧,見她有些黑了的眼圈,一陣心疼。
暗處,隱一將這一幕攬在眼裏,一個勁的暗罵自己主子不要臉。
他擡頭,看了一眼面前冷冰冰的牆壁,爲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
看來,往後的這幾日,他都要以天爲被,以地爲牀了
“什麼”雲陌瀾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花瓶掉落在了地上,傳來清脆的響聲。
丫鬟嚇的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這丫鬟是雲陌瀾剛剛收的,對她極爲忠心,瞧見主子這般模樣,心中有些怕。
“姑娘,這些都是奴婢聽說的,具體情況如何,奴婢也不知道。”
雲陌瀾皺眉,看了一眼哆嗦地跪在地上的丫鬟,神色極爲嚴肅。
這兩日,她一直忙着與李氏鬥,就沒有關注其他的事情,沒有想到寧鈺瑩那丫頭竟然死了最大的兇手還是無心
不,這絕對不可能,她要去找寧祁問清楚。
這樣想着,她轉身,急匆匆走了出去,不過片刻功夫,她就來到了將軍府前,卻沒有想到被將軍府的人攔在了門外。
“寧祁,你給我出來”雲陌瀾衝着府門喊:“你若是不出來,本姑娘就直接闖進去”
話落瞬間,一道冷峻的身影從府內走了出來。
雲陌瀾見到人,立刻衝了上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心不可能是害了瑩兒的兇手”
寧祁的臉上浮起一抹慘淡的笑:“怎麼就連你也覺得他是無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