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周文傑的眉頭,越發的擰緊起來,他的心中,也越發的懷疑起周文修來,覺得他應該也是知道了劉天師的預言,所以才非要與自己爭這個女人的。

    什麼承諾誓言,又哪裏抵得上那把龍椅的誘惑呢。

    究竟是母妃太過天真了。

    “周文修,你當真要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就不顧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也不顧當初母妃拼死的恩情嗎”周文傑的口氣,稍稍回軟了一些,頗有些以情動理的味道。

    周文修有些慵懶的撩起眼皮,嘴角的笑容帶着一絲諷刺:“既然在恆王兄的心中,溪兒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那麼恆王兄爲何不放手呢再者說了,恆王兄欲成大業,應當去選擇一位更有身價的千金小姐爲妻。比如,秦丞相家的嫡女秦輕盈”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計較,只有溪兒不行。”周文傑有些強硬的說道。

    其實若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周文傑肯定二話不說就會讓給周文修的,畢竟他現在一方面很需要周文修,另一方面也很忌憚周文修,無論是哪一個原因,都不宜現在就和周文修撕破臉面的。

    可是,林浣溪她偏偏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是嗎”周文修挑挑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文傑:“若以這北周的江山來換溪兒,你也不計較嗎”

    周文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好一會兒後才說道:“除了江山和溪兒,其他的你可以隨便拿。”

    “恆王兄應該知道的吧我這個人說好聽了呢,就叫執着,說不好聽了呢,就叫死心眼兒。”周文修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似是有些疲憊的伸了個懶腰:“看來咱們今天是無法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了,那就改天再議吧。不過我還是建議恆王兄考慮一下秦家小姐。”

    說完,也不等周文傑有所反應,便快步離開了墨菊堂。

    周文傑憤怒的一掌拍在桌几上,登時,桌几便四分五裂的碎開了,橙黃的橘子也滾了滿地。

    看來,自己日後要更加嚴密的防範着他了。

    卻說林浣溪,才一回到候府中,等着她的便是三堂會審。

    林浣溪讓白芷和連翹先回了倚梅苑中,這才往翠竹園走去。

    “祖母,爹爹”林浣溪面色從容,嘴角還彎着一絲淡淡的笑意,對着坐在首位上的兩人福身行禮道。

    而站在一旁的柳姨娘,則是被她刻意的忽略過去了。

    “逆女,你好大的膽子,還不給我跪下”林建鄴板着一張臉,怒瞪着林浣溪。

    “爹爹何故這樣生氣難道是溪兒做錯了什麼嗎”林浣溪一臉無辜的神情,如水的眸子疑惑的看向林建鄴。

    柳姨娘最看不得林浣溪這樣的神情,當下便涼涼的說道:“大小姐私自將青嬤嬤送走,難道還沒做錯嗎”

    林浣溪的目光掃過柳姨娘,雖然是淡淡的,卻讓柳姨娘忍不住的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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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自從林浣溪回來之後,柳姨娘便諸事不順,林浣清更是小懲大罰不斷,以至於在柳姨娘的心中已經很是忌憚林浣溪了。

    “柳姨娘這話問的可真是奇怪,那不如你來說說,我送走青嬤嬤究竟有什麼錯”林浣溪的嘴角雖然掛着一絲清淺的笑意,可是眼底卻是幽深似海,讓人一眼都望不透。

    “青嬤嬤身份高貴,大小姐怎能由着性子胡來就算是青嬤嬤有什麼不好,也該告訴候爺,讓候爺裁斷纔是。”柳姨娘見林建鄴並沒有開口反駁,膽子便越發的大起來:“你就這樣直接將青嬤嬤送回恆王府,豈不是有意要駁了恆王殿下的臉面大小姐難道就不怕恆王殿下着惱嗎若是因此而得罪了恆王殿下,豈不是連候府也有不是了”

    “身份高貴”林浣溪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來:“柳姨娘這話可是錯了。憑她再如何身份高貴,也不過就是個下人。就像是有些人,外表再光鮮亮麗,也難掩骨子裏的輕賤。況且柳姨娘又怎麼知道恆王殿下着惱了呢又怎麼知道恆王殿下要怪着候府了莫不是柳姨娘盼着候府不好”

    柳姨娘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的,就像是調了五色盤一樣,手中的絹帕也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了。

    這些話,擺明了就是在罵她,可她又不能認真去反駁,當下氣的心肝都疼了。

    “祖母,父親,實在是那個青嬤嬤太過份了,根本就不把大姐姐放在眼裏,而且還十分的霸道,居然還動手推搡大姐姐。沄兒覺得,大姐姐送她回去是對的。”原來,林浣沄一直都待在裏間的暖閣裏,聞聽柳姨娘刁難林浣溪,就有些坐不住了,當下便挑簾走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乾淨清澈的不染一絲塵埃。

    “沄兒你是如何知道的”老夫人的眉頭微微一皺,看向林浣溪的目光也有些不善起來。

    “大姐姐那裏的點心特別好喫,而且那桂圓紅棗燒更是香甜無比,沄兒是去討嘴吃了,所以就看見了一些。”林浣沄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圓圓的小臉上飛起一朵紅雲。

    “沄兒過來。”老夫人對着林浣沄招了招手,嘴角堆着慈愛寵溺的笑意。

    林浣沄乖巧的跑過去,窩在老夫人的懷中,有些撒嬌的說道:“祖母,這事兒真的不怪大姐姐,沄兒可以作證的。”

    “四小姐,你年紀還小,性子又單純,有些事情也只是看到了表面,太容易被人矇蔽了。”柳姨娘別有深意的說道。

    林浣沄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小臉兒也是氣鼓鼓的:“我雖然年紀小,可是誰好誰不好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不用柳姨娘來教我。”

    老夫人也擡頭瞪了柳姨娘一眼:“一直就聽你巴巴的說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裏,有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真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

    柳姨娘的雙眸中頓時蒙上了一層水汽,可憐又委屈的看了林建鄴一眼,貝齒輕咬着紅脣,自然又別有一番誘惑。

    林建鄴輕輕的拍了拍柳姨娘的手,似是無聲的安慰,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林浣溪,依舊是板起一張臉來,只是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如喜便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夫人,候爺,李管家剛剛派人來傳信兒,說是恆王府的何管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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