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敏又要操勞候府中的一應大小事務,又要打點各種新年禮單,還有年後各種宴請的事情,幾乎是忙的足不沾地,倒是林浣溪,看起來頗爲的清閒。
其實,林浣溪也有她自己的煩惱,這幾天她除了暗中關注恆王和林浣清的那件事情外,便是待在房間中自我反思。
若是那天在欣華宮中,周文修沒有及時出現的話,恐怕自己早已經身敗名裂了。
本來以爲,那不過就是一層膜的事情,就算是沒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就是被驅逐出候府。
可是前幾天和寧敏深談過之後,林浣溪才知道,原來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不光是候府,凡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幾乎都是同樣的處理方式。
對於這種被普通人強迫失貞之後的千金小姐,其家族爲了遮羞會對外宣稱已暴斃,而後便會祕密送往家廟中,從此青燈古佛伴一生。
不過幸好這件事情最後沒有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算是值得欣慰了。
但是欣慰之餘,林浣溪痛定思痛,認真的自我反思幾日後,終於想通了一件事情。
因爲究其根本,這件事情還是因爲自己消息不夠靈通,而且身邊也並沒有幾個可用之人的緣故。
說白了,就是自己的身後沒有任何可以放心依靠的勢力。
自從來到這裏之後,自己整日想的就是怎麼扳倒柳姨娘和林浣清,怎麼讓自己的孃親重新當家做主,而後離開候府,遠走高飛,從此自由自在的。
因爲她的心中一直抱着要離開盛京的念頭,所以她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在盛京中給自己拉一張保護網,保護着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每一個人。
周文修雖然對她很好,可是他們之間畢竟還隔着一些東西,她也不可能事事都依靠着他。
況且,如今她也知道了,想要離開候府,離開盛京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這個時代的女性根本就沒有追求自由的權利。
除非,你背景夠深厚,勢力夠強大。
否則,別說自由,就連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別人來左右。
林浣溪握緊拳頭,一臉的堅定之色。
自己身爲古醫世家的傳人,除了引以爲傲的醫毒之外,如何組建培養自己的勢力也是必備功課之一。
所以,這些對於林浣溪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只要她願意去做,就沒有理由做不成。
只要自己的背後有了一定的勢力,那麼自己也就有了說話的權利,到時候也就有能力左右自己的命運了。
就在林浣溪暢想未來的時候,木香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口內不住的嚷嚷道:“不好了,大小姐”
“有什麼事兒慢慢說,這麼着急做什麼就算是天塌下來了,還有高個子頂着呢。”林浣溪擡起頭來,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個
木香,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急燥,遇到點兒大的事情,就是這樣一副急忙慌的樣子,看來日後自己要針對這一點好好調教一番了。
“什麼未婚夫”林浣溪再也沒有剛剛的淡定了,猛然站起身來,帶的身後的椅子是一陣亂響,就連聲音也有些破了:“你確定是我的未婚夫”
擦,搞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出一個未婚夫來
木香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他們都說,那是您的未婚夫。”
“那我怎麼不知道啊”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就急急的往外走去:“我倒要去看看,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大小姐,您不能去。”木香嚇了一跳,隨即便追上去攔住林浣溪,氣喘吁吁的說道:“郡主夫人吩咐過,不準您過去的。”
“大小姐,無論這是誰的別有用心,但這種事情您出面總歸是不好的,還是先等等郡主夫人的消息吧,奴婢相信,郡主夫人一定會妥善處理的。”白芷也快步走上前拉住林浣溪,勸解道。
“白芷姐姐說的對,大小姐您稍安勿躁。”木香忙的點頭附和道。
“木香,你可知道,找上門來的是哪家的公子”白芷知道林浣溪的心中困惑,所以主動問道。
林浣溪聞言,也把目光轉向了木香。
木香搖搖頭:“奴婢倒是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可惜並不認得。而且,奴婢覺得那個人好像是”
說到這裏,木香偷偷的看了林浣溪一眼。
“有什麼話就直說,沒什麼好顧及的。”過了這麼一會兒,林浣溪反倒是又淡定下來了。
“奴婢覺得,那個人怎麼看,怎麼像是個莊稼人,而且聽口音也不是咱們盛京的。”說到這裏,木香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林浣溪一眼。
卻發現林浣溪正是一副眉頭緊鎖的樣子。
其實,林浣溪此刻正在拼命的在腦海中搜索有着有關“莊稼人,未婚夫”的詞條,可是搜來搜去都沒有找到相應的內容。
看來,就和白芷說的一樣,這是旁人的“別有用心”了。
至於始作俑者是誰,除了落雲居的那位,肯定再沒有別人了。
“算了,我直接去看看吧。”林浣溪決定了的事情,不是白芷和木香能夠攔得住的,最後的結果便是她們主僕三人一起去了候府大門那裏。
遠遠的,便見候府門口那裏圍了一羣人。
其中有一個身材健碩,個子極高,皮膚黢黑,像座鐵塔一般漢子正在那裏拼命的辯解着什麼,可是幾名候府的侍衛卻是推推搡搡的想要將他趕出去。
林浣溪只看了一眼,便認出此人了,正想上前打招呼的時候,恰巧那名黑漢也正好擡頭看過來,先是一愣,緊接着雙眸中便浮現出一抹驚喜之色,隨即嘴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來:“浣溪妹妹,我是你的小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