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鄴的心中怒火滔天,又偏偏無可奈何。
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兩位王爺。
他總不可能去找那兩位王爺算賬吧
心中雖然憋悶的難受,卻又不得不生生嚥下去,只能期盼着上元佳節儘快到來。
其實有關林浣溪的談論,並沒有什麼,不過就是談論她有福氣,同時被兩個王爺喜歡。
可是有關林浣清的談論,就難聽很多了,什麼版本的說辭都有,甚至連其中的一些細節都描述的繪聲繪色。
爲此,從永安寺回來之後,林浣清便躲在牡丹閣中裝病,連候府中人都很少能見到她。
林浣溪的手中雖然有療傷的聖藥,可是也足足養了兩三天,肩膀上的淤青才逐漸散去,只是還不能有大幅度的動作。
若不然,她還真的很想去瑞王府一趟,去詢問一下有關斷崖上事情的調查結果。
她相信,以周文修的實力,想要查出幕後主使,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可是事實上
周文修此刻正坐在書案前,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明明就是木製的桌案,卻發出一陣陣鏗鏘的金石之音。
暗十九有些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自己都已經在這裏站了將近一個時辰了,調查結果也已經告訴王爺了,可是王爺聽完之後愣是沒再說過一句話。
這到底是對自己的調查結果滿意啊,還是不滿意啊
“就只有這些”終於,周文修擡起頭來,如刀鋒般的眉毛微微蹙起,聲音清冷的問道。
暗十九就算再遲鈍,此刻也能覺察出周文修的不滿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周文修究竟是對哪裏不滿意,只能硬着頭皮點頭道:“是”
“想要欺負溪兒的那羣小混混是孟義找來的”周文修的身子微微靠,雙手環在胸前,淡淡的問道。
“是,孟義因爲不滿當初被古管家削去一臂,但又不敢去找古家尋仇,便將主意打到了林大小姐的身上。”暗十九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孟義怎麼會突然想起來要找溪兒的麻煩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城外的莊園裏養傷嗎他又是怎麼得知溪兒一定會去永安寺後山,並且還是一個人究竟還有沒有幕後主使”周文修一連串的發問,讓暗十九額頭上的汗都滴了下來。
“這個”暗十九有些不自在的撓撓頭,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呢,周文修新的問題已經又砸過來了。
“那幾個小混混是誰殺的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孟義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明顯就是出自同人之手。”周文修目光灼灼的盯着暗十九。
“這個,殺那幾個小混混的是一個青衣人”暗十九的心裏已經開始叫苦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以爲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任務,也因此並沒太放在心上,而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
暗
十九耷拉着耳朵,心裏突然想起東方未明說的那句話來: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去,自己一定連孟義被削下多少片肉來都數仔細。
不過說起來也是,那個青衣人出手可真狠。
幾個混混直接給削成了白骨和肉片,雖然死狀悽慘,可是相較於孟義來說,卻是幸福太多了。
他可是親自去平遠伯府看過了。
一個活生生的大胖子,如今恐怕連原本的一半重都沒有了。
四肢上的血肉都被削剃乾淨了,露出森森白骨,被削剃下來的血肉一片一片的,晶瑩透亮,宛若上等的白玉。
臉上的肉也被削剃了一半多,只留眼睛和額頭沒動,其他的地方也是露出森森白骨,看起來恐怖駭人。
肚子上的肥肉更是被削剃了不少,只留了薄薄的一層,連裏面的那些腸子肋骨什麼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這些還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也不知那個青衣人是用了什麼手段,孟義雖然痛的死去活來,可就是無法昏過去,也死不了,只能清楚的感受着全身的疼痛,而且那個青衣人還在孟義的面前放了一面很大的穿衣鏡,讓孟義第一時間看見他自己那副鬼樣子。
之所以給他留了眼睛,估計就是想讓他自己看看自己那個嚇人的模樣吧。
“那,青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嗎還有,後來襲殺溪兒的那個黑衣人又是什麼身份”周文修的眉頭幾乎都擰成了“川”字形,語氣也有些不耐煩起來。
“青衣人行蹤詭異,來無影去無蹤,屬下已經派人去追查了,可是還沒有消息傳來。那名被慘殺的黑衣人,並非是我北周的人,而是南楚墨熙閣的屬下,但是一年前已經被閣主墨寒幽逐出墨熙閣了。”暗十九偷偷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周文修的目光停在暗十九的身上,幽深中泛着一絲冷冽,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暗十九的心頭。
明明就一個人高馬大的糙漢子,這會兒卻忍不住的有些顫抖起來。
他發誓,以後凡是碰到和林大小姐有關事情,自己都一定會盡全力查探,連根頭髮絲都不會放過。
只是,這一次怕是
“被慘殺”周文修的聲音,冷的彷彿極地冰雪一般:“居然敢對溪兒出手,就是每日都來一次千刀萬剮都是便宜了他。”
“王爺說的是。”暗十九忙的點頭附和道:“敢對林大小姐不敬的人,自然就得要他生不如死。”
“你連如此小事兒都辦不好,真是太讓本王失望了,自己去懲戒堂領罰吧。”周文修站起身來,負手立於窗前,淡淡的說道。
“是”暗十九苦着一張臉回答道。
懲戒堂裏走一圈兒,沒有十天半個月自己肯定是下不來牀的。
“還有,今天晚飯前,我要所有詳細的資料。”暗十九的手才碰到房門,便又聽周文修在淡淡的補充道。
一瞬間,暗十九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