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本以爲,她是要去爲自己爭取點兒什麼的。
畢竟當初在欣華宮中,她可以失身於恆王殿下的。
卻不曾想,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是皇上點頭同意的話,那她豈不是真的要給恆王殿下當妾嗎
就算是庶女的身份不夠高貴,可是做個側妃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吧
就連林浣溪,此刻也是有些琢磨不透了。
她不是對恆王妃的位子一直都是勢在必得的嗎怎麼這會兒倒謙虛起來了
難道是想以退爲進
可是這種方法並不保險,一個搞不好就會退過界,再無可能前進半步。
以她的脾性,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成功率只一有半的辦法的。
那她這一番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周文傑也是滿臉訝異的看着林浣清,甚至看到她起身時那種厭惡的表情都還沒有做到位,隨即便又變成了深深的驚訝,兩種表情糾葛在一起,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感覺林浣清是如此可愛了。
“林氏浣清,你此言可是真心”皇太后心中對林浣清的印象通過這件事情已經有所改觀了。
雖然是庶女,卻是懂進退,識大體,比起她那不識好歹的長姐來,可是要好上許多了,若果然如此,賜給老五做個夫人也是不錯的。
“回稟太后娘娘,臣女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若有一絲虛情假意,臣女願遭天打雷劈。”林浣清端正的跪在那裏,舉起手來發誓道。
“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做主,將你許配給老五做個清夫人,如何”皇太后的一雙琉璃眸,直直的盯着林浣清,想通過她的神情變化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肺腑之言。
“只要能陪伴在恆王殿下身邊,便已是臣女的榮幸,只是”林浣清用力的抿了抿脣,語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只是什麼”皇太后登時就沉了臉色。
就知道她不會心甘情願的做妾做婢,剛剛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說的那麼好聽。
“只是,自古以來,女兒家的婚事都是要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不敢擅自做主。”林浣清低垂着粉頸,柔軟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羞澀。
皇太后聞聽此言,心中的火氣這纔下去了不少,轉而擡頭看向林建鄴:“林候,哀家想把你的二女兒林浣清,賜與恆王做清夫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建鄴原本就是這樣與周文傑商議的,大女兒嫁給他做正妃,二女兒嫁給他做妾,當下便跪拜叩謝:“臣,叩謝皇太后爲犬女賜婚,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浣清低垂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悲傷。
原來自己在父親的眼裏,也不過如此。
以前的那些疼愛,恐怕也是看重的自己這副皮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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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自從自己在欣華宮中失去貞潔,尤其是恆王殿下拒不肯納自己爲妃後,父親便從未給過自己好臉子瞧了。
“老五,你呢你意下如何”皇太后又將目光轉向了周文傑。
“雖然當初,孫兒是被奸人所害,心中一直氣憤難平,可說到底,林二小姐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孫兒願意聽從皇祖母的安排,納林二小姐爲清夫人,也定會珍愛相待。”這種結果,本就在周文傑的意料之內,就算是皇太后不安排,最後他自己也會這樣請求的。
畢竟將欣華宮中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若是自己連這點兒擔待都沒有的話,不但會落人話柄,恐怕還會惹人笑話。
自己的目標是北周儲君,是北周皇帝,怎麼能因小失大。
“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做主,將林氏浣清賜給你做清夫人,待正妃進門之後,允許你以四人轎之禮將林氏浣清擡回府中。”皇太后的心中甚是滿意,連帶着眼角的笑意也濃厚了幾分:“至於恆王正妃的人選,哀家還是屬意林候的長女林浣溪,不知皇帝覺得如何若是皇帝不反對的話,哀家想親自爲他們兩人賜婚。”
“皇太后,按理來說,逸景只是個外人,不便插手北周的家事。”這時,冷逸景站起身來,目光掃過一直垂眸安靜坐在那裏的林浣溪,這才淺笑道:“但是逸景覺得,這種婚姻大事是不是也要問問林大小姐的意見”
皇太后有些不滿的擰了擰眉頭,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被周懷仁給打斷了:“九皇子所言也不無道理”
若是別人開口說這話,周懷仁是鐵定不會這樣回的,但是對方是南楚的九皇子。
而且他發現,冷逸景看向林浣溪的目光中,帶着濃厚的興趣。
又聯想到他也要跟着昭陽公主住進安建候府,心中便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若是北周與南楚,嫁娶皆全的話,對兩國的邊境平和是有莫大好處的。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多問一句吧。”不等周懷仁再開口說些什麼,皇太后便已經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林浣溪了:“林浣溪,哀家親自爲你和老五賜婚,你覺得如何”
與此同時,周文修手中的一枚小石子不着痕跡的向後彈了出去。
“溪兒,萬不可抗旨不遵”寧敏在林浣溪起身之時,忙的小聲叮嚀道。
林浣溪垂眸看了寧敏一眼,雖然早就知道孃親很可能會這樣囑咐自己,可是當親耳聽她說出來時心中還是無法抑制的瀰漫出一層密密麻麻的疼。
“回稟太后娘娘,臣女”
林浣溪纔剛剛開口,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破空聲,緊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電般掠過自己,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直指周文傑的後背。
速度快到,還沒等周圍的侍衛做出反應,那把匕首已經近在咫尺了。
林浣清本就站在周文傑的身側,見狀立刻快速轉到周文傑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扳住周文傑的手臂,而後硬生生的將自己和周文傑對調了一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