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浣溪的聲音。

    就在前面不遠處。

    周文修和夜辰同時打馬急掠而去。

    高大的古樹上,林浣溪趴在枝椏間,一隻纖細的胳膊探去,緊緊的抓着慕容白的手。

    而慕容白整個人都是懸在空中的,若不是林浣溪死命抓着他,他恐怕早就葬身在狼腹了。

    “浣溪妹妹,快鬆手,否則我們都會掉下去的”慕容白擡起另一隻手,試圖去將林浣溪的手掰開。

    樹枝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都已經聽到“咔擦咔擦”的聲音了。

    若是浣溪妹妹再執意拉着自己的話,恐怕誰都活不了。

    “慕容白,你敢”林浣溪越發的用力起來,甚至指甲都死死的摳進了慕容白的肉裏。

    她是絕對不會撒手的。

    底下的狼羣興奮的轉來轉去的,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掛在樹上的那兩個人,甚至都有耐不住的試圖跳躍着去咬慕容白的。

    “浣溪妹妹,我求求你,快放手吧”一個鐵塔般的糙漢子,此刻的眼角卻滑下了淚滴。

    “慕容白,還沒到最後一刻,憑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林浣溪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她雖然是有把子力氣的,可是慕容白對她來說,真的是太重了。而且長時間只能用一隻胳膊拽着,也確實是有些脫力了,她是要咬牙堅持着,她堅信夜辰和周文修一定會尋來的。

    “咔擦,咔擦”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了。

    林浣溪用力的咬住嘴脣,另一隻手有些喫力的摸出荷包中的銀針來,如果這個時候射殺幾頭狼的話,會不會給它們造成震撼能不能爲自己和慕容白爭取幾分鐘的時間。

    只要幾分鐘,自己和慕容白就能爬到旁邊的那棵古樹上去。

    林浣溪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了,她手中的銀針有數,而且其中幾根銀針上還浸過了劇毒,想來應該不會失手的。

    “慕容大哥,我射殺其中幾頭狼,然後我們立刻轉移到別的樹上去。”林浣溪能感覺的到,自己趴在的這根樹枝上,已經有些向下傾斜了,恐怕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支持不了了。

    “浣溪妹妹,只要你放手”

    “慕容白,你給我閉嘴”林浣溪微微眯起眼睛瞪了慕容白一眼:“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比活着重要,所以要儘可能的好好活着”

    林浣溪手腕連抖,數道銀光閃電般的掠向其中幾頭看起來比較肥壯的餓狼的腦門兒。

    餓狼連“嗚咽”一聲都沒有,便“轟”的一聲倒在地上不動了。

    一連倒下了十來匹餓狼,剩餘的餓狼已經有些焦躁不安了。

    一個一個的都仰起碩大的頭顱,伸長脖子,連聲“嗷嗚”着。

    “不好,它們在召集同伴。”慕容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再次蒼白了幾分。

    林浣溪吞嚥了一口口水,將那把小刀從腰間拔出來,現在只有五頭狼了,只要自己能在短時間能擊殺了這五頭狼,那麼自己和慕容大哥就安全了。

    否則等它們召來了新的同伴,恐怕自己和慕

    容大哥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慕容大哥,我們跳下去”林浣溪的心中迅速的做出了判斷:“落地之後你什麼都不管,只管用力的爬上那邊的樹即可”

    “那你呢”慕容白擔憂的看着林浣溪,心中也有些自責。

    若不是自己剛剛不小心從樹上翻下來,自己和浣溪妹妹也不用面臨着這個的難題。

    “我要去宰了那幾只狼”林浣溪揮了揮手中的小刀:“慕容大哥只管放心,我是因爲有絕對的信心才決定這樣做的”

    “我數一,二,三,便放手,到時候慕容大哥千萬記得一定要快速的爬到那邊的古樹上,只有你上去了,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林浣溪再三叮囑道。

    “我記住了。”慕容白鄭重的點點頭。

    他現在絕對不能拖浣溪妹妹的後腿

    “一,二,三”

    “三”字出口的同時,林浣溪用力全力將慕容白朝着一邊蕩過去,而她自己也快速的從樹上跳下來。

    周文修策馬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顆心差點爆開。

    “溪兒”周文修雙眸通紅的飛身而起,長臂將急速下降的林浣溪攬入自己的懷中。

    “周文修”林浣溪雙手環住周文修的脖子,一雙眸子瞪的圓圓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剛剛那般危急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而是想着如何去對付狼羣。

    可是現在,她看到周文修的時候,就彷彿是一個被人欺負了的孩子,看見親人的那種感覺一樣,帶着淡淡的委屈。

    土影已經將快一步扶住了落地的慕容白,這纔沒有讓慕容白傷上加傷。

    夜辰像是一道光一樣,穿梭在狼羣當中,不過片刻,剩餘的幾頭狼便倒地不起了。

    “我們快走,它們剛剛召喚了狼羣”慕容白拼着力氣說完最後一句話,終於是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

    五人三匹馬,在土影的帶領下,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一身淺綠色勁裝的男人躲在一旁的樹頂,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只差那麼一點兒

    只要周文修他們再晚來那麼一會兒,林浣溪便肯定已經葬身在狼腹了。

    主子交代下來的任務沒有完成,等回去之後又要受罰了。

    周文修回到營帳之後,便緊忙着傳了李太醫過來,折騰了好半天才給慕容白清洗了所有的傷口,尤其是後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林浣溪將大致的過程講了一下,眼眶中蓄着淚水:“若不是慕容大哥怕我受傷,他自己也就不會傷的那麼嚴重了。”

    “你放心,他肯定沒事兒的。”周文修安慰道,同時心裏對慕容白也是十分的感激。

    若不是有他,恐怕溪兒

    感激慕容白的同時,周文修的心裏又憎恨着自己。

    若是自己能早點兒趕到的話,若是自己能一直陪着溪兒的話,她也就不用經歷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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