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修轉過身,帶着幾分慵懶靠坐在玫瑰椅上,漆黑的眸子彷彿幽深的漩渦一樣,讓人忍不住的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寧敏有些心悸的移開目光。剛剛那一眼,居然讓她心裏不由自主的開始騰起一陣恐慌,彷彿一座大山壓在心口一樣,厚重的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雙手有些緊張的交握在一起,雙眸微微低垂着,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就是一個紈絝輕浮的王爺,爲什麼會有這樣逼人的氣勢雖然她很不想承認,可是剛剛她真的是在害怕。

    林浣清也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一顆心忍不住的怦怦直跳,明明已經到嘴邊的話,卻像是被一隻大手卡住了喉嚨一樣,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樣的周文修,除了對林浣溪是一樣的愛護之外,性情方面和平日裏在衆人面前表現出來的那個周文修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那樣尊貴的氣勢,簡直就是天生的王者氣度。

    林浣清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自己怎麼會這樣想自己怎麼能這樣想不是人們一直說,最有希望承繼北周大統的是恆王殿下,是自己的夫君嗎

    剛剛,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林浣清深呼一口氣,整個人慢慢緩過神兒來,只是臉色比剛纔多了幾分蒼白。

    “長寧郡主和恆王嫂一起來我這瑞王府,可當真是少見。”周文修的脣角微微勾起,漆黑的雙眸中帶着幾分迫人的氣勢,聲音雖是淡淡的,卻如同黃鐘大呂一般敲在她們二人的心間:“不知兩位有何貴幹”

    “周文修”林浣溪拉長了聲音,帶着幾分嬌憨:“孃親和二妹妹只是來看看我,並沒有其他的事情。”

    “原來如此。”周文修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兩人:“原來長寧郡主和恆王嫂這次過來,只是想要看看溪兒,和溪兒聊聊天啊,倒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爲長寧郡主和恆王嫂是打着來看溪兒的名義,實際是上找世無雙老先生呢。”

    寧敏和林浣清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她們今天來的目的確實是要見世無雙老先生的,

    只是還沒等她們兩人開口,便見林浣溪嘟着粉嫩的紅脣,有些不依不饒的說道:“周文修,你怎麼能這樣想孃親和二妹妹呢,她們都已經說了,只是太長時間沒有見我,想我了,所以纔來瑞王府中看我的,瞧你想到哪裏去了孃親和二妹妹怎麼可能是來找老先生的”

    “不是就最好。”周文修點點頭,隨即拉着林浣溪的小手,眉宇之間的寵溺幾乎要滿溢出來:“我這不是擔心嘛。父皇才請了老先生入京,結果第二天就有這麼多不識相的人來打擾老先生的休息,若是父皇知道了,豈會輕饒若非因爲咱們是一家人,我才懶的說這些話呢”

    “瑞王殿下所言極是。”寧敏滿臉的慈愛之色,眉宇之間的笑容也是溫溫柔柔的:“既然

    是皇上特意請了老先生入京,自然是不希望一些旁人來打擾老先生的,若是因此氣走了老先生,可不就是他們的錯,皇上自然不會輕饒的。只是我今天來這裏,卻不是爲了老先生,而是許久不見溪兒,心中唸的慌,所以纔來瑞王府看看溪兒,不想竟然趕巧了,倒叫瑞王殿下誤會了。”

    “我也是母親這個意思。”林浣清接過話頭,溫婉大方的笑道:“我也算是趕巧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錯開幾天再來,也省得叫別人說些閒話。”

    看來恆王殿下交代的任務,自己是無法完成了。

    一想到周文傑發脾氣的樣子,林浣清便忍不住的縮了一下肩膀。

    在外人面前,明明就那樣的溫潤如玉,如十里春風一般,可是誰又能想到,私下裏居然是如此脾性。

    現在,他明知道自己是“鳳後之身”,卻還這般對待。若是哪一天被他得知自己並非是真正的“鳳後”,那自己的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林浣清的肩膀再此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因爲她突然覺得,她好像是做錯了。

    但現在木已成舟,自己也只能硬着頭皮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只能希望在青嬤嬤死後,沒人知道自己是假冒的“鳳後之身”,這樣或許自己還能掙得一線生機。

    可是,還有姨娘和崔嬤嬤是知情的

    林浣清用力的咬了咬紅脣,一個計策已然在腦海中成形。

    “來都來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再說咱們親人之間相互走動,難道別人還說閒話不成”林浣溪知道周文修的一番話是起作用了,她們就算是留下來多待一會兒也肯定不會提世無雙的事情,所以這才笑眯眯的說道:“反正都已經到午飯時間了,不如孃親和二妹妹留在這裏喫午飯吧。”

    “還是不打擾你和瑞王殿下了,孃親改日再來看你”寧敏站起身來,既然目的沒有達成,那自己再留在這裏也沒有意思,況且溪兒看自己的目光比之前也多了幾分疏遠和戒備,可是自己卻不知道究竟錯在了哪裏,讓她對自己越來越疏遠,之前歸寧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那個時候她不是也原諒了自己嗎

    也許是哪裏出錯了吧,與其在這裏耗着,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要怎麼消除她對自己的戒心呢。這顆養了十幾年的棋子,是斷斷不能就這樣鬆手的。

    “正好我也要去候府一趟,如此就和母親作個伴兒吧,就不打擾大姐和瑞王殿下了”林浣清也跟着站起身來,輕柔的笑道。

    反正自己與林浣溪素來就不和,也沒什麼好聊的,倒不如跟着母親回一趟安建候府,順便看看自己剛剛所想的那條計策究竟可行不可行。

    送走了寧敏和林浣清,林浣溪的心裏卻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

    對於林浣清,她並不在乎。

    可是對於寧敏,她的心裏始終都願意懷着一份柔軟和寬容,可惜寧敏卻屢次傷她的心,讓她心中的那些眷戀也一點一點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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