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七弟妹不光是醫術了得,還擅長權謀之術,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周文年接過周文昌的話頭,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七弟妹與古家好像還聯繫甚密,兒臣聽說,七弟妹曾經捨身救過古家的小公子。說來慚愧,當初騎馬差點撞到古家小公子是兒臣那不成器的妻弟,得罪了古家,最終也沒有落個好下場。”

    周懷仁並不理會,還是一直揉着額頭,手掌擋住的臉頰上,已經露出了幾分不耐煩。

    “不光是古家,就連聖僧曇巒,對七弟妹都是另眼相待的。”周文昌又急忙補充道:“年初一永安寺中的大火,就是曇巒聖僧出手相救的。”

    周文昌和周文年不遺餘力的誇讚着林浣溪,將坊間的那些傳聞,全都一一添加在林浣溪的身上,把林浣溪說的彷彿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一般。

    可是周文昌和周文年把嘴巴都說幹了,周懷仁卻還是一直都保持着剛剛揉額頭的姿勢,什麼反應都沒有。

    “父皇,還有一句話,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周文昌一咬牙,索性直接說道。

    “講”周懷仁看也不看他們,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個字來。

    “父皇,坊間傳言,七弟妹乃是命定的鳳後之身,還說什麼得鳳後可得天下當初,五弟就是爲了這個傳聞而走上了歪路,最終”周文昌略微停頓了一下,見周懷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繼續說道:“父皇,七弟妹不過就是一個女流之輩,若是說她善於後宅中的陰詭之術,這些兒臣相信,可若說她擅權謀,有平定天下的能力,兒臣並不相信。從古至今,這天下都是男人的天下,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屬品而已,斷斷沒有哪個男人需要依靠一個女人來奪得天下”

    “所以,兒臣覺得,坊間的那些傳聞,會不會是”周懷仁一直都沒有反應,周文昌都快要說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收到的那封神祕信件,周文昌又再次咬了咬牙,強迫自己說道:“會不會是有人想要藉助這些傳聞來給自己造勢”

    “父皇,大皇兄所言有理,兒臣也有同感。”周文年見周文昌已經將話題點到了這裏,當下也附和說道:“若果然是鳳後之身,那也應該是入主父皇的後宮纔對,又怎麼會嫁給一個臣子呢還請父皇”

    “夠了”周懷仁突然開口打斷道,原本淡然的神情中已然帶出了一絲不悅:“什麼時候,你們竟然也覺得像那些長舌婦了”

    周文昌和周文年聞言,頓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父皇,古言常道,民爲水,君爲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兒臣只是單純的想把民間的一些傳聞告知父皇,並沒有其他的意思,還請父皇恕罪”

    “這北周的天下,是朕的天下,難道只依靠一些流言蜚語便能將這天下從朕的手中奪去嗎”周懷仁的目光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你們覺得,朕的天下就那麼好坐嗎”

    “兒臣不敢”周文昌和周文年跪伏在地上,額頭上冷汗直流,心口也突突的跳個不停。

    “退下吧。”周懷仁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以後這些長舌婦的話,就不要拿來朕面前嚼了。”

    “兒臣遵命。”周文昌和周文年行禮之後,便急急忙忙的退出了養心殿。

    “二弟,你覺得父皇剛剛的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遠離了養心殿之後,周文昌便忍不住的問道。

    他是皇家嫡長子,按理來說,他早就應該被立爲太子了纔對,可是一直到現在,他卻都還只是一個親王而已。

    “聖意向來難測。”周文年搖搖頭,他也有些鬧不清周懷仁的那些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不過父皇向來多疑,咱們只要把話點到了就行,剩下的就看天意吧。”

    “但願不會讓我們失望。”周文昌嘆一口氣,說道。

    老天,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

    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周懷仁便收到了八百里加急。

    西蠻入侵,西疆戰亂

    朝堂上,一片嚴肅。

    “皇上,全國上下可任意調動的兵力只有兩萬”兵部尚書沉思了片刻說道:“去年,咱們北周才與南楚簽訂了友好盟約,並且迎娶了他們的公主,因而南疆的常駐大軍可以臨時抽調出三萬兵馬,派往西疆。另外,清河軍,嶽西軍和閔江軍總共可以抽調出一萬人馬,一共有六萬人馬。但是南疆距離西疆路途遙遠,就算是長途跋涉,恐怕也會遠水難解近渴”

    “西蠻這次,可是舉國入侵。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無論男女老少,可全民皆兵,彪悍非常”秦世寬站出來說道:“探馬粗略估計,大概有三十萬人左右西疆的常駐大軍有九萬人,就算是把這六萬人全都加上,也纔不過十五萬人,與西蠻相差太遠必得需要一個用兵如神的人掛帥,方纔有所勝算。”

    用兵如神的人

    衆人的心裏,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周文傑的模樣來。

    當初,周文傑駐守東疆的時候,每每以少勝多,軍功顯著,且有常勝將軍的美譽。

    只是可惜,如今早已化作了森森白骨。

    “父皇,兒臣有一事稟告”這時,周文年突然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

    “講”周懷仁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神情冷冰冰的。

    “當初,兒臣抓到了罪臣周文傑的貼身侍衛青冥,每每被罪臣周文傑以親人要挾,不得已幫助罪臣周文傑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情。”周文年的咬字十分清晰:“據青冥所言,罪臣周文傑常勝將軍的美譽名不副實,因爲當初以少勝多退敵軍的人,並非是罪臣周文傑,而是他身邊的一個人,罪臣周文傑不過是冒領軍功罷了”

    “是誰”周懷仁又揉了揉額頭,這才問道。

    滿堂的文武大臣此時也都疑惑的看着周文年,都想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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