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喫的,好喫的,我要喫好喫的”紀依雯蓬頭垢面,身上的裙子髒污的已經看出來原本的顏色了。
“雯雯”皇太后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
“到底發生了什麼雯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皇太后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狼狽至極又一個勁兒嚷着要好喫的的女人是她那個端莊秀麗溫雅的侄孫女兒。
“表小姐去參加了和碩公主的賞菊宴,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一名看起來要年長些的小丫鬟恭敬的回答道。
“好好的,只參加一個宴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皇太后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是誰跟着雯雯一起去的”
“回稟太后娘娘,是綠桃。”小丫鬟抿了抿脣,有些結巴的回答道:“但是,但是綠桃已經淹死了。”
“淹死了好好的,怎麼會淹死快點兒給哀家從頭講起”皇太后鳳目圓睜,威嚴十足。
“好喫的,我要喫好喫的”紀依雯雖然被五花大綁着,可是嘴巴卻沒被堵起來,一直吵嚷着要喫的,見沒人給她,便索性咬住了一旁小太監的手臂,硬生生的撕下來一小塊兒皮肉。
小太監的臉當時就白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雖然疼的厲害,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只能生生的忍着。
“好喫,好喫”紀依雯滿嘴鮮血,卻還吧滋有聲,嚇得周圍的小丫鬟和小太監們都不住地哆嗦着。
“還不趕緊把她的嘴堵起來。”皇太后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涌,差點兒吐出來。
小丫鬟和小太監聞言,忙的七手八腳的將紀依雯的嘴巴堵了起來。
“嗚,嗚”嘴巴里被塞進了東西,被池水包圍的那種窒息感立刻便浮上了心頭。紀依雯頓時恐懼的瞪大了眼睛,喉嚨裏發出小獸般低低的嗚咽聲,纖細的身子拼命的掙扎着,幾個小丫鬟小太監幾乎都按不住她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皇太后看着紀依雯那般驚恐的模樣,心底又是憤怒又是疼惜。
年長的那名小丫鬟便將紀依雯在和碩公主府落水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當然,她並沒有親眼目睹過,這一切,她也只是從玲瓏公主的口中得知的。
“放肆”皇太后只覺得胸口似撕裂了一般,憤怒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出。
“傳哀家懿旨,林氏浣溪殘忍冷厲,草菅人命,俱已覈實,立刻羈押天牢。”皇太后怒而拍案,桌几上的茶盞晃了晃,“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太后娘娘,這,這恐怕不太好吧”竹夕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說道。
皇太后身份雖然尊貴無比,可是也不能直接下旨緝拿一個王妃啊。
“她既然已經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哀家自然有義務要爲北周除害。”皇太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情緒略微平靜了一些,這才說道:“傳林氏浣溪入宮,哀家要親自審問她。”
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蓬頭垢面坐在地上的紀依雯,良久才嘆了一口氣:“將表小姐帶下去,好生照顧着,若是有什麼差錯,哀家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小丫鬟小太監忙的將紀依雯攙了下去。
“你親自去瑞王府一趟,請世無雙老先生入宮。”皇太后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十分疲憊,包養得宜的手指輕輕的揉着太陽穴,可太陽穴那裏還是突突的一陣一陣的疼。
“是。”竹夕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其實皇太后這樣做也是有緣由的。
第一,自然是因爲真的很疼愛紀依雯。
第二,紀依雯可是紀家長相最出衆的嫡女了,當初她是打算讓紀依雯嫁給周文傑爲妃的,等到周文傑承繼大統之後,那皇后之位就還是紀家的,可是周文傑卻死了,她不得不把活動心思爲紀家籌謀,而紀依雯則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紀依雯絕對不能瘋。
瑞王府。
這兩日,林浣溪總覺得身上倦倦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喫什麼東西都覺得沒味兒。
林浣溪自己知道,這是因爲上次中蠱留下的一些小後遺症,不會對身體和腹中的胎兒造成任何影響,只是覺得疲憊。
可是林浣溪卻還是強迫自己喝了一些粥。
“王妃,太后娘娘身邊的竹夕姑姑來了,說是來請老先生入宮。”連翹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林浣溪說道:“不過王爺已經將她打發走了。”
“想必,定是爲了紀依雯的事情。”青妍站在林浣溪的身後,休養了這兩日,又被林浣溪強迫用各種老藥補了一番,原本蒼白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奴婢聽說,那個紀依雯瘋了。想是在水中掙扎了太長時間的緣故”
“未必。”林浣溪搖搖頭:“這件事情恐怕和景王有關。”
當時自己等人離開之後,可就只有周文嘉和他的婢女留在那裏了,想要動點兒什麼手腳的話,簡直是易如反掌。
況且,落水之後變成瘋子,這之間可沒有什麼根本的聯繫。
“奴婢再派人去打探一下”
“不必了。”林浣溪搖搖頭,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感興趣:“對了,夜辰呢回來了沒有”
“已經回來了。”連翹抿了抿脣,略有些猶豫:“是昨天夜裏回來的,見王妃正在休息就沒有打擾。夜公子他,他身上受了傷”
“受傷了”林浣溪擰了擰眉頭,站起身來說道:“我去看看他”
本來她剛醒的時候,得知夜辰還沒回來,心裏便有些擔心。後來收到了夜辰的飛鴿傳書,知道他是去追蹤那個人了,心裏纔有些放心下來,卻沒想到他居然受傷了。
以夜辰的武功,那個人應該並不能傷的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