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醫有令 >第十八章 未曾再見
    三年前,因爲汴城將要舉辦一年一度的藏寶閣拍賣會,來了很多外地之人。當時的影秋十四五歲年紀,因爲貪玩,被罰到打鐵鋪當學徒。影秋不肯就範,抓到機會便開溜,逃到不遠處的秋霜樓旁之時,正好看見師父氣沖沖地出來尋她。這時候一名男子打馬悠然而過,言笑晏晏地問她:“小姐可知何處可以鑄劍”

    那名男子擋住了她的身影,助她成功逃掉一劫。可是卻也讓她陷入了另一個桃花劫。

    她因此回了打鐵鋪,乖乖地當起了學徒,點起了火,挑剔起了自己師父的手藝,恨不得親手替自己的心上人鑄上一把世上最完美的寶劍。

    許久之後,他來取劍,她將劍遞給他。本以爲這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場荒唐,最終不過成爲落花流水之局,只是那一天的晚上,一隻信鴿趁着月光,落在了她的窗臺上。

    原是那天是他先注意到她,她親眼見着她從打鐵鋪子跑出來,鑄劍不過是他接近她的藉口。她也知曉了他來自泌陽,名喚景宏。

    兩個人就這樣相識了。

    爲期七天的拍賣會結束,景宏即便再三拖延,仍有離開的時候,最終,影秋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送別了他,臨別前贈予了他她手中的絲帕,約定第二年的拍賣會再見。

    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他被耽擱了,他並沒有如約而至,這三年來,她收到了他的飛鴿傳書,卻始終沒有再見過他一面。

    直到不久之前,他來了信,說今年的拍賣會,他會到汴城,並且有話,要與她說。

    五天後,藏寶閣拍賣會例行舉行。我的心思卻不在此,決定在參加拍賣會之前再去看影秋一眼。

    影秋贈與那人絲帕,倒真是應了景,橫也是絲,豎也是思。我並不關心那景宏到底是何人,只是,如若他對影秋之心,如同影秋對他一般,應是早就到了汴州,見面也不至於拖到如今。

    遠遠看見影秋坐在打鐵鋪旁的凳子上,一身淡粉色雲羅衫,與周圍的環境看起來很不搭調。她看着我傷心地說,“寒清,我只是怕他來的時候找不到我,所以就在這裏等他。”

    回想,當初我們離開楠溪,她那麼着急回到汴城,大概便是因爲此事吧。當初因爲我的原因耽擱了一個月,她也沒有自己離開,而且選擇留下來照顧昏迷不醒的我,雖然這兩兄妹照顧的方法用得不對,對我來說,都是一份真心實意,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如今見她這份模樣,我實在於心不忍。

    “影秋,你說,那人會不會先去參加拍賣會了要不要,你同你哥一起去看看”

    這話聽着,連我自己都覺得無能爲力。最終我拒絕了同影勝一起去拍賣會,同着影秋一起等。影勝說我兩胡鬧,或許真的是胡鬧,但是影勝大概永遠都無法理解我們是爲了什麼。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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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影秋小巧的身影,想起第一次見到她之時,孩童般的天真爛漫。如今,她的眼神卻蒙上一層霧霾。

    我並不懂她的感覺,長年被關在山上的我,怎麼會懂得這種感情。我陪她,只是因爲楠溪一行,她對我的照顧罷了。若非要我去體會這樣的情感,我就得必須得想一位陌生男子,這樣或許纔會有同感可言,可是我能想起誰怕是隻有那一位一眼便將我化沙的離奇之人了,畢竟,留給我的印象太過於深刻。

    街頭的人來來往往,我們從日上三竿,一直等到黃昏來臨。

    在夕陽搖搖欲墜之時,街道的盡頭處,終於出現了一名身穿寶藍織錦袍的男子,身負一把長劍,牽着一匹白馬,漫步在街頭,正緩緩朝着打鐵鋪的方向走來。

    他修長的身影與手中牽着的那一匹馬,同影秋當初同我形容的景宏形象完全一致,若不是他身邊還牽着一名身着淡紫的美麗女子,兩人行爲舉止又親密無間,一眼看去便覺得他們定是一對壁人,我真的要覺得他就是景宏無疑了。

    我看向影秋,發覺影秋也在盯着那個男子。或許是他所牽的那匹白馬太過顯眼,又或許事實終不如人願,你越是害怕什麼,老天爺便偏要給你送來什麼。

    在離鋪子不遠的地方,他們停了下來,那女子留在原地,男子從馬背上的包裹拿出一個盒子,鬆開牽着女子的手,獨自一人正面朝鋪子走來。

    我已經做好亂棍伺候來人的準備,只等着確定他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只等着看他會怎麼說。

    我本以爲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影秋遇人不淑,景宏終歸只是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又或者眼前所見不過誤會一場,來人不是景宏,又或者再自欺欺人一點,那名女子不過景宏小妹。

    然而老天喜歡開玩笑,結果永遠出人意料。

    他的確不是景宏,他到了鋪子,開口的第一句話是,請問哪位是上官影秋姑娘,再然後,便說,景宏來不了了。到此爲止還算意料之中,只是最後他說,景宏死了,並且,死在了三年前。

    來人名喚景坍,是景宏的堂弟。三年前,泌陽八景山莊少莊主出行汴城藏寶閣拍賣會的途中被刺,臨死前同他說,還有一個約定未赴,他放心不下,希望景坍替他回信,最多兩年,同時讓他隱瞞他去世的消息,冷落她,希望她能逐漸淡忘這段感情。

    我永遠記得當時影秋得知消息時候不可置信的模樣,她想不通,爲何她明明還能收到他的回信,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是的確是他啊。他還說,他要來見她,她甚至以爲他會來帶她走,可是,她等來的卻只是一個她永遠不想聽到的消息。

    這三年來的信鴿其實都飛到景坍那裏了,景坍受景宏所託,模仿他的筆跡替他回信,每次不過了了數字。只是影秋待這番冷淡並未在意,對景宏的思念仍是從未間斷。景坍對此於心不忍,卻又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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