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醫有令 >第五十八章 洞房花燭
    “什麼城主住在東門附近”我坐在步攆之上,聽見一個熟悉的音調,卻又很快的禁了聲。想着好像是東門鋪子的老闆娘,便想着瞧一瞧,可這步攆四周琉璃寶珠垂掛,輕紗半遮,坐在上面,外面的人看不到我,我在裏面,也瞧不清外邊是個什麼情況。

    一聲“起”過後,步攆慢慢去了東門大街。

    即便透過朦朧的紗帳,我仍是覺得,這個大街真不像我所識的的東門大街。

    美麗的玫瑰花瓣如地毯一般鋪滿整個汴城,風捲着花香刺得人腦袋發眩。寬闊的大街的兩側全是整齊排列的馬車,井然有序,從街頭一直排到了街尾。

    透着紗帳也能看到兩面站滿了城民。遠遠遠遠地看到,一樣身着潔白的玊昱晅騎着白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這麼遠的距離,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他。誰知道我正盯着他的背影,他就剛好轉過頭來,衝我一笑。

    那笑容讓時光都定格,我這心咯噔一下,忽地就低了頭。也罷,反正這麼遠,你肯定是看不清我的表情的。

    話說我瞧他之時,發現前頭是兩隻威風凜凜的獅虎獸開道,三頭獨角獸拉着孔雀步攆,我再瞧了瞧身後,竟然是四隻五彩鳳鳥保駕護航。

    這些,在我所翻閱的書中有記載,都是妖魔的坐騎。

    “今天所有的城民都來了,包括,玊城的居民。”幼瀾滿是和善的笑,說:“城主說,想帶你看看家裏的景色,又怕你辛苦,所以今天便只遊了汴城,至於玊城嘛,城主說以後有的是機會,有時間,他要親自帶你去。”

    我扶了扶將近斷掉的脖子,說:“你的意思是,我要在這步攆之上坐一天”

    幼瀾頓住:“夫人真是愛說笑...”

    這一聲夫人,聽得我一愣一愣,感覺頭飾都要掉下來。

    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出城,只覺着頭都要被繞暈了。但是這一路,卻經過了一片園林。之所以注意到,是因爲有粉色桃花瓣飄至我眼前,落在我的指尖。雖是十一月天,卻能見到桃花楚楚開放,而且不止桃花,一路所見,皆百花爭放,好美。可這些,之前都是見不到的。

    隱隱約約,似乎又回了湖心島。幼瀾領着我,又替換上了大紅衣妝,鳳冠霞帔,還將一塊紅布蓋在我頭上,這下,我真的徹底只能看到腳下的路了。

    爆竹之聲鋪天蓋地響起,我莫名其妙地拜了天地,便被塞到了屋子裏。

    話說爲了履行好這個約定,我也是不辭勞苦地去翻過書的。可書上只說要拜天地,卻沒有說其他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看來,空桑的教材也該到了更新換代的時候了。

    等幼瀾離去,很久很久也不見有人來,我便摘了蓋頭,倚在牀沿邊,想着今天的景色,可,真的好美。

    高高的燈臺裏,兩段龍鳳喜燭的燭火有些昏暗。芙蓉帳內鴛鴦戲水的喜被上竟然鋪着一些紅棗、花生。我一時貪喫,拎起來便往嘴裏送。

    門“吱呀”地被推開,緊接着,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又是一陣水晶珠簾被撩起的叮噹聲,我轉過頭,玊昱晅自簾後緩緩踏入,見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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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樣,噗嗤一笑。

    我尷尬地將嘴裏的食物嚥下去,坐直了身子。

    同樣換了一身大紅喜服的玊昱晅,半抿着脣走向我,我知道他在笑。見他好像要坐到我邊上來,我便往牀的左側靠了靠。可他這個人是真的奇怪,我明明給他留了那麼大一塊地方,他卻跟看不到似的,緊貼着我坐了下來,笑問:“餓嗎”

    我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說:“喫過了,不餓。”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說:“這人世的規矩,小夫妻成親前不能見面,所以我只好讓幼瀾去照顧你的生活起居。若你覺得不夠,我便將雲生風吟一塊接來,讓他們照顧你。”

    我想了想,同意了。

    他四下裏望了望,將我扔在喜被上的紅蓋頭拿在手裏,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我,說道:“娘子,爲夫這回可又真是輸給你了。”

    我看他無奈的模樣,心裏好笑,“嗖”地搶了他手裏的紅蓋頭,趁他失神之際,一下子蓋到他頭上,說:“你喜歡你自己戴着好咯,哈哈。”

    感覺他整個人都蒙了一蒙,好一會兒,纔去抓我胡鬧的手,見他氣急敗壞地掀開了紅蓋頭,我頓時憋住笑容。

    手被他握得很緊,我試着又是抽不回來。這下子我笑不出來了,滿門心思是如何將自己解救出來。我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他也若無其事的回了我一眼。

    我低下頭呆呆的看着那隻被他緊握的手,帶着半分祈求,說:“放手。”

    他輕飄飄地回了我一句,:“不放。”

    我便是生拉硬拽,死活要把手抽出來。鬧騰了好一會不見效用,我長吁一口氣,下定決心,開始去扳他的手指。

    撬拇指不行,撬中指,撬中指也不行,撬小手指。

    我的孜孜不倦,終於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當撬開他兩隻手指的時候,他便已經握不住了,索性將我的手鬆開。我得意的笑笑,心裏剛鬆了一口氣,他便攬住我,俯身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頓時一個激靈。

    怒氣衝衝的擡頭,卻見他一雙笑眼。

    我的臉有些發燙,不知道是不是被怒氣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起身去倒了酒水,我傻傻地看着,沒多久,他又坐回我身側,遞給我一個銀盃,眼中的溫柔讓我不敢直視:“娘子,喝了這合巹酒,以後,我便是你的夫君了。”

    我木木然接了過來,心想,這明明是一個約定,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可我只是越來越覺得,他離我太近了。

    一聞手中的銀盃,又是酒水。我極其煞風景地問了一句:“可以不喝麼”回答我的,果然是一句硬邦邦的“不行。”

    每一次喝酒都沒有好事,我實在是不願意飲下這一杯。可他卻是勾着我的胳膊,深深地望着我。想着,每次遇到他,我都要出醜,如今兩大衰事碰在一起,怕是能負負得正互相抵消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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