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餘下七天時間,你確定可以繞遠路在七天時間內將貨物送至留息城嗎”我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地圖,說道。
“若是快馬加鞭,應該是可以的。”鏢頭面露難色。
“應該”我將地圖合上,扔給杵在馬車頂上的小黑,又跟鏢頭說:“這樣吧,地圖便留在我這裏,你同其他人商量一下,若是願意走這條道的,便跟着走,若是不願意,你們便離開吧,貨物,我自然會送到僱主手上。”
說罷我便鑽進了馬車裏。
這些天繞着林子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好在這些鏢師都是自力更生的好手,個個都會搭爐竈做飯菜,鏢頭說這是他們的基礎技能。我同小黑陪着這些鏢師風餐露宿,三天連個臉都沒有洗,如今只想早日跑完這趟鏢。
晚上的時候,那鏢頭來尋我說話,說是將其他鏢師都遣走了,但是他願意跟着上路。我問他爲何,他說若不是小黑救他,我又替他解了毒,他與一衆兄弟怕是已經死了。他願意肝腦塗地,但希望兄弟們能有條活路。
我想不就是進個樹林嗎,說得跟上刑場一樣。
第二天我們便開始進入所謂的禁區地界。走出不到數里路,便聽見後面有馬匹蹄踏的聲音,我從馬車裏鑽出來,發現其餘的幾個鏢師追了上來。
“大哥平時教我們,護我們,我們怎麼在此時可以棄大哥於不顧”一人說。
“大哥既然決定跟着兩位少俠走,又何必要騙我們,大哥不懼生死,難道兄弟們便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嗎”另一人說。
“人多力量大,若真遇上什麼事,兄弟們都在也好互相照應”又一人說。
“大哥......”還有一個兄弟可能一時間沒有想到好的臺詞所以憋了半天硬是沒說出話來。
聽了幾句大義凜然的話,我皺了皺眉,鑽回馬車。
本來覺得有個車伕就好了啊,你們跟上來做什麼。
待他們互相鼓動夠了,一行人便又上了路。
直至夜幕降臨,鏢頭來跟我打招呼,說是照地圖所示,現在已經安全走過三分之一的路程,今天晚上便在此地露宿了。
這個晚上沒什麼月光,林子裏一片深幽,流淌的水聲徐徐的夜風晃動的樹影,水邊的野草沒過腳踝。
鏢師生了火堆,幾個人圍着火堆冷得一直打哆嗦,年後剛過,這樣的夜晚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很冷的。而我在空桑待習慣了,生來耐寒,索性攀爬上樹,找了個合適的地,聽着潺潺的流水聲,閉眼睡去。小黑不聲不響地,坐在我身側的樹幹上,不知在想什麼。
夜半感覺有人在拍打樹枝。我睜眼一看,鏢頭舉着個火把,站在樹底下,驚恐地說:“少俠,我們好像被狼羣包圍了。”
我一躍下樹。
風聲嗚咽,四周圍無數綠幽幽的眼睛閃着妖異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光。空中有黑煙瀰漫,天上烏雲遮天,幾個鏢師手中握刀,站在火堆旁,四下張望,一個個面色蒼白,神色緊張。
“不是狼,是妖。從我們進來不久就開始跟着了,我還以爲他們不敢現身。”我說。
四周圍大概有數百來只妖獸,許是哪隻妖物招來的,又或者是我將它們引來的,但同時,他們怕我。說罷我心念一動,將一股靈力灌注地底,空氣中猛得一顫,泛着藍光的靈力像一片星光,以我腳下爲中心瞬間向外擴散,掃蕩周圍數裏。
一陣光暈過後,伴隨着一陣野獸逃竄的窸窣聲,林子裏的迷霧也漸漸散去。
隨行鏢師又開始面面相覷,手中握着的武器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沒事了,繼續休困吧。”說完,我便直奔上樹。
第二天一大早,我睜眼醒來,正好對上小黑一雙黑幽幽的眼睛,我還沒來得及注意他的表情,就被他那深邃的眼神嚇得摔到地上去。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擡手想把他轟下樹,他便已經從樹上跳了下來,一臉漠然地看着我,隱隱地,還帶着一點嫌棄的味道。
我睡相很奇怪難道
他或許只是想叫醒我吧說叫也不夠準確,搖醒我
這麼一頓響動,身後的隨行鏢師跟觸電似的跳起來,蹭蹭蹭的就開始拔刀。
“有情況”
“什麼情況”
我尷尬地朝他們揮揮手,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啊。”
“少俠,早上好。”鏢頭摸了摸後腦勺,回我。
喫過東西后大家便繼續上路。我覺得一路無聊,便鑽進馬車睡回籠覺去了。
剛眯了眼,還未睡的深沉,就被一聲巨響聲驚醒,緊接着一陣馬鳴,好像是誰被甩了出去,一聲大叫,再來便是幾個鏢師拔刀弄劍的聲音。
“馬車留下,人,滾蛋,不然,全部都得死”
一聲極爲稚嫩的聲音傳來,聽音色難分男女,尖細高調,透着一股子怪異。
我鑽出馬車,發現一個鏢師摔在樹底,胸前染紅,口吐鮮血,
已經死了。
受到驚嚇的馬匹已經不知所蹤。其餘四個鏢師手持武器,似憤恨又似恐懼地盯着擋在前路的身影。
一個身形如小山般的巨人攔在前面,一個模樣約莫只有四五歲的幼童,手持紅色撥浪鼓,坐在他的左肩上。
巨人足有二人之高,身如磐石,面部被面罩遮住,只能看到一雙極小的眼睛。胸前套着銀灰色金屬鎧甲,臂似金剛,皮膚黝黑髮亮,肌肉發達巨碩。手持菸灰色雙流星錘,錘體狼牙狀,大如西瓜,上有寸長鐵釘若干,釘頭向前,極爲鋒利,泛着冷冷的光澤。
那幼童乃是一女童,紅脣似血,皮膚吹彈可破,不帶半點血色,眼睛卻血紅血紅的,穿得也血紅血紅的,眉毛很淡很淡,劉海蔘差,黑髮長至下巴,耳朵旁佩戴了一朵紫紅的山茶花,顯得又妖異又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