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濤,你來幹什麼”,李小國見到段澤濤突然出現大吃了一驚,立刻厲聲呵斥道,卻掩飾不住他眼神裏的那一絲慌亂。
段澤濤嘴角就翹了起來,呵呵笑道:“李主任,你可真負責啊,這麼晚還在運奶粉我今天也是加晚班,聽到這邊有動靜,還以爲來了小偷呢,所以過來看看”。
李小國臉上明顯有些不自然,陰着臉揮揮手道:“廠裏保衛這麼嚴密,哪來的小偷啊廠裏接到一個大訂單,劉總親自交待我要在今晚把這批奶粉運到奶粉車間去,所以要加班,你就別在這裏添亂了,快走吧”。
段澤濤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故作驚訝道:“原來是劉總親自交辦的任務啊我正好也沒事,我也來幫你們搬吧”,說着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倉庫,搬起一袋奶粉就走。
“誒誒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不用你搬,你快走吧”,李小國一下子急了,連忙去拖段澤濤。
段澤濤等的就是李小國來拖,嘴上卻是笑道:“李主任,你就讓我表現一下吧,我也想進步呢”,藉着和李小國拉扯的力量,他伸出兩根手指用力在袋口一扯,段澤濤的力量何其大,就是鐵絲網給他這麼一拉也能拉裂,所以奶粉袋子立刻把拉開了一個口子,奶粉就馬上漏了出來
“你看你看你乾的好事”,李小國氣得直跺腳,臉都成了豬肝色,卻沒注意段澤濤揹着他悄悄地接了幾把奶粉放進了衣服口袋,然後裝作十分惶急的樣子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真是好心辦壞事,我這就把這些奶粉掃乾淨”,說着就把奶粉袋對地上一放,到處找起掃把來。
李小國被段澤濤搞得徹底無語了,滿臉晦氣地揮揮手道:“算了,你這是越幫越忙,你快走吧這裏不用你管了”,段澤濤證據已到手,也就不再和他糾纏,笑着拍拍手走了。
回到賓館,段澤濤立刻叫醒馬南山他們,讓他們馬上把自己搞到的奶粉樣本去化驗,自己則跑回房間去呼呼睡大覺,睡到下午起來,檢測結果還沒出來,就叮囑馬南山他們檢測結果出來了給自己發個短信,自己再到東山乳業廠裏去看看。
剛進車間,張鐵新正在吆五喝六地指揮工人們搞大掃除,見到他就笑道:“阿濤,你昨天加了夜班,今天怎麼不在家裏休息,還跑來幹嘛圖表現啊”。
段澤濤就笑道:“張主任你不是也沒休息嗎我不表現怎麼進步,我可還等着你提拔我當組長呢”。
張鐵新滿眼欣慰地看着段澤濤,爽朗地笑道:“我是這麼多年習慣了,一天
不到廠裏看看,心裏就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麼事沒做似的,小夥子不錯,好好幹,別說當組長,就是當車間主任、廠長都有希望的”。
張鐵新也皺了皺眉頭,朝來人大聲嚷道:“現在還收個屁的奶啊生產任務都下了,原奶已經夠了,拖走吧”。
這時又走進來一個人,卻是那劉建國,他揚了揚了手中的一張單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張主任,我有單子呢再說我奶都拖來了,你再讓我拖走也不好吧”。
張鐵新見是劉建國,臉就黑了下來,不過他也知道劉建國的來頭,不想爲這種小事和他鬧僵,就對段澤濤揮揮手道:“阿濤,你去收奶吧,按程序走”,末了又小聲說了句,“多留個心眼”。
段澤濤就走過去接了劉建國手中的單子出去收奶,劉建國追了上來,故作親熱地一手搭上段澤濤的肩膀,一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信封對段澤濤口袋裏塞,笑道:“兄弟,幫個忙”。
段澤濤接過信封往裏面瞟了一下,裏面是一小疊鈔票,大約有一千塊錢,心裏就有數了,故做詫異道:“劉老闆,你這什麼意思啊”。
劉建國心說又是個裝模作樣的主,就陪笑道:“沒啥意思,交個朋友唄”。
“無功不受祿,我先看看奶再說”,說着段澤濤就把信封又給劉建國扔了回去,三下兩下爬上了奶罐車,打開蓋子一看,裏面的奶都快變成漿糊了,已經壞得一塌糊塗的了,蓋子上面拴條繩子,繩子上吊着一個奶桶,這奶桶裏的生奶看起來倒是挺新鮮的,看來這個劉建國是打算讓自己給他作假。
段澤濤轉頭對奶罐車下的劉建國冷笑道:“劉老闆,你這奶沒辦法收啊,都成這樣了還能喝嗎做人還是要講點良心的”。
劉建國臉就垮了下來,揮揮手道:“我cao,你怎麼跟你師傅黃遠華一個德性啊,不識擡舉的東西,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得了,我也不找你了,你不收自然有人收”,說着就掏出手機撥了個號,走到一邊輕聲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神色恢復如常,得意洋洋地抱着膀子等結果。
過了一會兒,就過來一個化驗員,爬上奶罐車從那吊着的奶桶裏取了奶樣直接去了化驗室,劉建國也跟了進去,沒幾分鐘就出來,拿着蓋了化驗室合格章的單子對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段澤濤揚了揚,吹了聲口哨擠兌他道:“看到沒你不牛逼嗎有本事你別收啊”。
段澤濤微微一笑,也不做聲,直接走到奶罐車旁邊,“咔嚓”一下把奶罐車的管道閥門就打開了,白花花的奶就嘩嘩地往外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