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蘇看了一眼蒼禁言,不知道他心裏是打的什麼主意,但她並不準備配合他。

    “你我之間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沒有關係了,你能爲我出頭,我很感謝你,但請你不要將我們這時間的關係說的那麼曖昧,這對我們兩個誰都沒好處。”

    這話,木蘇蘇說的非常輕,輕到只有蒼禁言才能聽得到,而他們說話時的模樣,看在別人的眼裏,卻透着一股濃濃的親密,要知道,這麼多年來,蒼禁言從來沒有在公衆場合和哪個女的靠這麼近過。

    “蒼總,您說蘇蘇當初和你結的婚,孩子也是你的,你確定嗎”

    蒼禁言挑了挑眉,看向面前站着的林如花,勾脣笑道:“林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如花被蒼禁言看的有些心虛,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了,“蒼總,我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這事關子嗣,蒼氏又家大業大的,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木蘇蘇聞言,看向林如花的眼神又冷上了幾分,林如花的意思是,她木蘇蘇水性楊花,揹着蒼禁言偷人,孩子也不是蒼禁言的。

    “林姨,你好歹是我爸的現任妻子,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打臉嗎”

    林如花的臉色暗了暗,乾笑着狡辯道:“我這麼說,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覺得這事關重大,還是明明白白的好,要不然對你,對蒼總,對木家都沒什麼好處。”

    這種鬼話,木蘇蘇如果真的信了,那就有鬼了,但她並不覺得有和衆人交待的必要,這些人,她不認識,以後也不會打交道,他們怎麼想她,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就算木家的名聲臭了,也與她五官,她脫離木家已經很多年了。

    “看來,林夫人這是在懷疑蘇蘇對我的心意了,按道理,我沒必要多說什麼,但林夫人既然懷疑晟晟的身份,這就有些過分了,幸好,今天晟晟也來了,我讓他出來和大夥兒見個面,讓你們看看,我們是不是有父子相。”

    說完這話,蒼禁言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只輕聲說了一句,“把晟晟帶進來”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蒼禁言的這一聲交待,木蘇蘇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擡頭看向蒼禁言,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你把晟晟帶過來了爲什麼”

    不等蒼禁言解釋,宴會廳的門口就騷動了起來,衆人的視線也紛紛往門口的方向集中。

    只見一個年逾五十,管家模樣打扮的中年人,手裏牽着一個約莫只有五歲大的小男孩兒,男孩兒身上穿着一身合體的手工西裝,俊俏的五官和蒼禁言有八分相像,就憑藉這外貌和男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就沒有人會懷疑他和蒼禁言的血緣關係。

    宴會廳裏在靜默了一會兒之後,就馬上有了交頭接耳的聲音。

    蒼禁言鬆開環在木蘇蘇腰上的手,緩步走到門口,彎腰抱起了木晟,父子倆對視了一眼,然後淺笑着往木蘇蘇的方向走了過來。

    “晟晟,你爲什麼會到這裏來,媽咪不是讓你乖乖的在家裏等嗎”

    木蘇蘇說話時的神情有些嚴厲,她不害怕面對流言蜚語,別人再怎麼造謠生事,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晟晟還小,她不想將這麼小的孩子置身在這複雜的社交環境裏。

    在晟晟的身份還沒有公開之前,他就已經遭遇了兩次綁架,即便木蘇蘇覺得自己內心強大,但也沒有信心抵擋住第三次的擔驚受怕。

    木晟悄悄的伸手擰了一下蒼禁言,示意他幫自己解釋幾句。

    蒼禁言意會過來,先是看了一眼木晟,與他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後才轉頭看向木蘇蘇,解釋道:“是讓派人把晟晟接來的,今天是木老爺子的壽辰,晟晟作爲老爺子的曾外孫,理應過來給太姥爺祝壽。”

    蒼禁言這話佔了理,又以盡孝的名義說出這番話,這讓木蘇蘇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她抿了抿嘴角,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道:“既然來了,那就乖乖的跟在媽咪身邊,不準隨便亂跑,知道嗎”

    木晟趕忙重重的點了點頭,承諾道:“媽咪放心,晟晟一定緊緊的跟在媽咪身邊,一秒鐘都不離開。”

    說話間,木晟就在蒼禁言的懷裏掙扎了幾下,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他都已經五歲了,而且心智成熟,並不喜歡被人抱在懷裏的感覺。

    要不是剛出場的時候,需要藉由蒼禁言來壓場,他根本不可能讓蒼禁言抱他。

    蒼禁言又摟了摟晟晟軟軟的小身子,這纔有些依依不捨的將他放到地上,任由他跑到木蘇蘇的身邊,伸出小手籤住了木蘇蘇的手。

    “林夫人,看到了晟晟的樣子,你還懷疑晟晟的身份嗎如果這樣還不能證明我們是父子,那隻怕這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要重新和自己的父母做親子鑑定了。”

    林如花早就被眼前的一切嚇到了,她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用來羞辱木蘇蘇的宴會,到最後竟會演變成這樣,她臉色蒼白的看了一眼身旁同樣震驚的啓天華。

    啓天華見過的世面到底比林如花要多,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想到,蘇蘇原來和蒼總還有這麼一段姻緣。”

    啓天華轉頭看向木蘇蘇,語氣中略帶來一絲責怪,道:“蘇蘇,你也真是的,結婚生子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和爸爸商量商量,當初聽到謠言,說你所嫁非人,後來你出了國,又斷絕了和家裏的一切聯繫,爸爸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呢,幸好,這一切都只是誤會而已。”

    木蘇蘇看着啓天華這驟變的臉色,心裏冷笑連連,啓天華這是覺得有蒼禁言做她的靠山,以後只怕沒辦法動她,所以改變了策略,將打壓換成了巴結。

    “爸,當初我爲什麼會隱瞞和蒼禁言之間的事,包括出國的這幾年,爲什麼不和家裏聯繫,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又何必要假惺惺的問這些問題”

    反正已經撕破臉了,木蘇蘇也不準備給啓天華留面子,半個小時前,她在母親房間裏聽到的事,已經將他對啓天華僅有的那點孺慕之思給擊的粉碎了。

    “蘇蘇,看來我們父女之間有些誤會,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不疼愛子女的父母,如果你對爸爸有什麼誤會,等宴會結束之後,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

    啓天華對木蘇蘇這不留情面的作態非常不滿,但大庭廣衆之下,再加上還有一個蒼禁言鎮場,卻由不得他給木蘇蘇撂臉子,如今也只能是這樣虛與委蛇一番,等宴會結束,人都散了,他再從長計議。

    蒼禁言站在木蘇蘇身邊,一直都沒開口,給了木蘇蘇充分的自由發揮的空間。

    此時見木蘇蘇皺了眉,滿臉都是不耐煩,這纔開口道:“啓總,不知道木老爺子現在身在何處,今天老爺子是壽星公,我想向老爺子道聲喜。”

    蒼禁言都這麼說了,啓天華自然不會阻止,於是趕忙殷勤的道:“老爺子和小白兩夫妻在花園裏下棋呢,我這就領蒼總過去。”

    蒼禁言壓根就不領啓天華的這份情,他揮了揮手,拒絕道:“啓總您是今天宴會的主人,這裏沒有您在場招呼賓客怎麼能行呢,這裏的地形,蘇蘇熟,就讓蘇蘇陪我過去吧”

    說完這話,蒼禁言不再看啓天華,伸手環住木蘇蘇的肩膀,柔聲道:“蘇蘇,你不帶我去看看姥爺嗎”

    周圍站着的有好些都是明白人,但從蒼禁言對啓天華,林如花,以及木老爺子的稱呼上就察覺出了不同。

    林夫人,啓總,這兩個稱呼生疏了又生疏,而且,蒼禁言稱呼林如花爲林夫人而不是啓夫人,這是連她是啓天華妻子的身份都不承認了。

    相對於對林如花和啓天華的冷淡態度,蒼禁言卻親切的稱呼木老爺子爲姥爺,這生疏遠近一下子就分的非常清楚了。

    等看到蒼禁言領着木蘇蘇以及木晟去了花園之後,宴會廳裏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一勁爆的消息,討論中還不忘記是不是的往啓天華和林如花的方向看幾眼。

    啓天華看着衆人躲閃的眼神,臉色黑得和包公有的一拼,他從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聲出來,轉頭瞪了一眼林如花,甩袖上了樓梯,將這一室的賓客都扔在了樓下。

    木蘇蘇跟着蒼禁言走出了宴會廳之後,並沒有馬上將他帶到木老爺子面前,反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站定。

    木蘇蘇低頭看向木晟,柔聲道:“晟晟,媽咪有話和你蒼叔叔說,你去那邊看看小花好不好,別走遠了,媽咪過一會兒就去叫你。”

    木晟乖巧的點了點頭,趁着木蘇蘇不注意的時候,又與蒼禁言眼神交流一會兒,意思是讓蒼禁言管住嘴,不要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他還要在木蘇蘇面前扮演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兒呢

    蒼禁言領會到了木晟的意思,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木晟見狀,這才故作天真的一蹦一跳的去了一旁的花圃。

    蒼禁言看着木晟的所作所爲,不由的滿臉黑線,這小子,這麼鬼精鬼精的,再長大一些,只怕連他也壓制不住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深深是蒼氏以後的繼承人,聰明是件好事,只有這樣,他以後才能放心的將蒼氏交給晟晟打理。

    木蘇蘇不知道蒼禁言此時心裏在想寫什麼,她這會兒正低着頭,在心裏想着措辭,想着要怎麼和蒼禁言說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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