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蘇蘇沒料到蒼禁言會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後才道:“這也不能全怪你,你沒必要道歉,我.......”

    有一個瞬間,木蘇蘇差點就要將自己懷孕了但又流產的事說出來,因爲蒼禁言既然爲了自己的不坦誠而道歉,那她也應該爲自己的隱瞞而道歉,但這話到了嘴邊,她卻怎麼都說不出口,現在,她多多少少也能理解蒼禁言當初爲什麼說不出口,坦誠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卻非常難。

    也許,該道歉的人是她纔是,是她對蒼禁言要求太多,太高,夫妻之間也許不應該有那麼多的要求,而應該更多一點體諒。

    猶豫了許久之後,木蘇蘇終究還是說了一句,“禁言,這次回去之後,有件事我想和你說,只是,在你知道這件事之後,我.......”

    蒼禁言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木蘇蘇要說的是什麼,但現在卻並不是說這事的時候,於是不等木蘇蘇將話說完,蒼禁言就直接打斷了木蘇蘇的話,“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平安,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蘇蘇,你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地址,我來接你。”

    別說木蘇蘇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即便知道,她也不會告訴蒼禁言,如果是在知道劉晨溪爲自己付出了多少之前,也許她會告訴蒼禁言,畢竟之前關於劉晨溪的誤會,他們已經解釋清楚了,但現在知道劉晨溪放手,並不是因爲對自己沒感情了,而恰恰是因爲太在意自己,不想給自己帶來麻煩和危險,這才這麼痛快的退出。

    這讓木蘇蘇怎麼好意思將蒼禁言領到劉晨溪的地盤上,而且這裏是劉晨溪預備給他自己的保命之地,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便是她,等從這裏離開之後,她也會盡快忘記這個地方。

    “我過兩天就回來了,你保重自己,照顧好家裏的長輩和幾個孩子就好,我這邊不用你擔心。”

    木蘇蘇的這番話本沒有什麼,但此時此刻聽在蒼禁言的耳朵裏卻分外的刺耳。

    “你現在人在哪裏,我不能知道嗎”

    木蘇蘇聽出了蒼禁言聲音裏的不悅,如果有可能,她不會選擇隱瞞,但現在確實不能說。

    “對不起,我.......”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是劉晨溪爲你做的那些事感動到你了嗎還是說你心裏已經在權衡留在劉晨溪身邊還是回到我身邊的利弊關係,所以你纔要說對不起。”

    一時心慌之下,蒼禁言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口不擇言,而這番話,剛剛說完,蒼禁言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這會兒想要將這些話收回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蘇蘇,我.......”

    “蒼禁言,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一個朝秦暮楚的人嗎”

    “不,蘇蘇,對不起,我.......”

    “蒼禁言,我想現在的我們都有些不冷靜,爲了避免說出更多傷人的話,我看我們還是先結束今天的對話吧,再見”

    話音落下的同時,木蘇蘇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蒼禁言心裏一慌,本能的高聲叫了一聲木蘇蘇,但卻已經來不及了,聽着手機那頭傳來的那短促的嘟嘟聲,蒼禁言差點捏爆了手裏的手機。

    “就這麼着急掛電話嗎爲什麼不願意聽我解釋爲什麼可以給劉晨溪這麼多時間,卻不願意多給我哪怕一分鐘的時間爲什麼”

    本來蒼禁言還能心平氣和的看待木蘇蘇留在劉晨溪那兒的事,甚至準備將自己和林欣容做了假交易的事也和木蘇蘇和盤托出,但現在他已經完全沒了這樣的打算和風度。

    他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不好的方向想,總想着木蘇蘇爲什麼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藏身地,是因爲有苦衷,不能說,還是她壓根就不想那麼早回來,她想要在劉晨溪身邊多待一些時候

    可是爲什麼要多待,真的只是愧疚嗎還是因爲心疼

    蒼禁言用力的晃了晃腦袋,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繼續往下想了,越是想的多,他就越是覺得自己要瘋。

    蒼禁言將手中的手機扔到桌面上,幾步走到一旁的酒櫃旁,將裏面所有的酒都搬了出來。

    開了酒之後,蒼禁言也不用酒杯,直接一仰脖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將一整瓶的烈酒喝了一個底朝天。

    可是幾瓶酒下肚,蒼禁言卻是一點醉意都沒有,蒼禁言第一次討論自己的好酒量,他多希望,一瓶酒下肚之後,他就能直接昏睡過去,什麼都可以不用想,原本在腦海裏的這些煩惱,全都可以拋到腦後。

    但有句話卻說的好,酒入愁腸愁更愁,蒼禁言如今的狀況就是如此,他不僅沒有成功的將自己灌醉,反而

    意識越來越清明,而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越來越多,甚至,有一個瞬間,他的腦海裏出現,木蘇蘇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的想法。

    爲了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蒼禁言加快了喝酒的速度,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裏,他就將酒櫃裏的酒喝掉了大半。

    短時間之內一下子喝掉了這麼多烈酒,酒精上頭之後,蒼禁言只覺得頭疼的要爆炸了,但他卻並沒有停止喝酒,而是選擇繼續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這麼一瓶又一瓶的喝酒,到了後來,喝酒的動作幾乎成了蒼禁言的下意識的條件反射,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蒼禁言只看到滿地的空酒瓶。

    等到蒼禁言被推門而入的木晟發現時,他已經昏迷了大半個小時。

    木晟一推開門,就聞到了滿室的酒精味,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後馬上想到這酒只可能是蒼禁言喝的,他不明白之前還一直非常冷靜的蒼禁言,爲什麼忽然之間要開始酗酒,但這個原因只要隨便想一想,就能猜到。

    木晟快步進到書房,當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身邊仍滿了空酒瓶的蒼禁言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跑到蒼禁言身邊,伸手去推他,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將蒼禁言給叫醒,但這方法顯然並不管用。

    在叫了好幾聲,蒼禁言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之後,木晟只得站起身,快速的跑出門搬救兵。

    而搬救兵的這個過程,根本就沒辦法安安靜靜的進行。

    當木晟找到seven,將他叫到書房的時候,書房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這裏面有三位長輩,還有這宅子裏的傭人。

    “seven,我爹地怎麼樣了他要不要緊是普通的喝醉嗎”

    木晟曾經在書本上看到過,如果短時間之內攝入大量的酒精,很容易造成酒精中毒,他希望蒼禁言只是普通的醉酒,而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我看情況有些不對,你爹地的臉這麼紅,而且現在陷入深度昏迷的情況,保險起見,還是儘快送醫院比較好”

    seven看了看蒼禁言身邊扔着的這些空酒瓶,又低頭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這距離蒼禁言進到這書房也沒多久,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喝了這麼多酒,而且這每一瓶都是高濃度烈酒。

    “那還等什麼,seven,我們禁言就麻煩你了,你趕緊帶他去醫院看看,如果沒事,那我們也放心了,這萬一是酒精中毒,如果不及時治療,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一旁的蒼老太太一催促,seven也沒再耽擱時間,直接將躺在地上的蒼禁言背了起來,快步往樓下而去。

    三位老人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是硬要跟去,只會添麻煩而幫不上任何忙,所以並沒有提出要跟着一起去的要求。

    seven揹着蒼禁言坐進了車子,他剛踩下油門,就察覺車後座的車門被人拉開,seven回頭一看,之間木晟動作敏捷的坐上了車。

    “seven叔叔,你快點開車吧,我不放心我爹地,我想跟着一起去。”

    seven聞言,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方向盤打死,調轉方向之後,就將車往醫院的方向開了過去。

    到了醫院一檢查,果然是酒精中毒,幸好送的及時,經過一番搶救措施之後,蒼禁言人雖然還沒醒,但血液裏的酒精含量卻已經下來了。

    看着躺在並牀上,臉色微微發白的蒼禁言,木晟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剛辦完住院手續推門進來的seven,一看到木晟這模樣,不由的一陣好笑。

    他走到木晟身邊,伸手輕輕的推了一下木晟的腦袋,問道:“想什麼呢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爹地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木晟伸手拍開seven仍舊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道:“我不是在擔心這個,只是爹地進去書房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喝了那麼多酒,我在想,他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木晟又道:“在那書房裏,之前也沒人進去啊,我爹地到底是被誰刺激到的”

    木晟一邊輕聲唸叨着,一邊努力回想當時書房裏的場景。

    但剛纔進到書房看到蒼禁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太過着急,根本就沒注意到別的。

    seven輕笑一聲,道:“能將你爹地刺激到這個地步的,除了你那萬人迷媽咪,還能有誰”

    “媽咪”木晟一愣,他還真是沒想到這點,“你的意思是,我媽咪給爹地來過電話”

    seven點了點頭,“你剛纔沒看到被你爹地扔在書桌上的手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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