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晟看着握在凡思思手中的資料，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確定要我跟着一起去？”
“爲什麼不行？走。”凡思思大手一揮，當先走了出去。
蒼晟的嘴角噙着一股笑容，這丫頭怕是還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滿心的竊喜。
難道僅僅是因爲她帶着他去見她的朋友嗎？
他不知道這份心情從何而來，但滿心的喜悅他是發自內心的。
順着微信給的地址，凡思思下車後，不禁捂住了嘴巴，“這是哪裏呀？”
“貧民窟。”蒼晟也同樣皺起了眉頭。
凡思思驚愕地擡起頭，“我們什麼時候也有了這個界限？”
蒼晟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不是界限，只是被這麼稱作而已，因爲這裏房租便宜，自然引來了一羣低收入的人羣，而人品也不會好到哪裏去，自然而然也就變成了這樣一幅環境。”
凡思思聽了之後，久久地沉默了，腳步也隨着蒼晟一步一步地走着。
蒼晟自然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的變化，也沒有多話，朝着目的地走去，當看到門牌上寫着的數字的時候，看着周圍的髒亂的時候，凡思思還是淚流滿面了起來，叩響了門扉。
“誰呀？”門內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沒有回答，等到開門的一剎那，李佳佳那張青腫的臉頰躍入了她的視線，她不敢相信，“佳佳，你怎麼了，誰打你的？”
李佳佳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下意識地想要關上門，凡思思看着她的樣子，立馬伸出手，將她的手臂拉了出來。
那一刻的李佳佳蜷縮在了一起，對着凡思思求饒道：“饒了我吧！”
凡思思蹲下身子，抱住了她的身體，“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嗚……”回答她的只有哭泣的聲音，凡思思也不急躁，目光看了看蒼晟，後者點點頭，她才放心地順着李佳佳的發，聲音溫柔的說道：“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
“思思，對不起，我也不想的，不想的……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李佳佳痛苦的哭訴道。
“我知道。”凡思思抱緊了她一分，“我都知道……”
“思思，我……”李佳佳泣不成聲，倒是凡思思笑着說道：“好了，沒事，我知道你不是自願你，你告訴我，是不是朱利峯逼你的？”
李佳佳沒有回答，只是哭着。
凡思思將她的身體扳直，“算了，你先給我看看傷口，鼻樑上的傷要嚴肅處理，不然到時候鼻樑歪了多醜是不是？”
“撲哧”李佳佳笑出了聲，看着凡思思輕聲說道：“纔沒有呢。”
“別動。”凡思思一臉嚴肅，雙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頰，開始專心致志地給她做起了檢查，過了良久她才鬆了口氣，“沒有大概，但是你還是要好好的休息，不然到時候破相了，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知道了。”李佳佳一臉感動的說道：“思思，你好厲害呀。”
“呵呵，知道我厲害，你還敢挑戰我的權威？去傷害我的病人？”凡思思看着她的目光，柔和的說道。
李佳佳一聽這話，喫驚的說道：“那是你的病人？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做了那件事情，會得到一大筆錢，我和朱利峯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看着李佳佳嚮往的表情，凡思思狠了狠心，“你知不知那天要不是我在，那個人會死，到時候你是要犯殺人罪被起訴的，你要被槍斃的！你懂不懂呀！”
李佳佳瞠目結舌，慌亂的說道：“我不知道呀，他們說不會致命的，只是會讓她的病情惡化而已，但還是控制的住的。”
“他們是誰？朱利峯嗎？他去幹什麼了？爲什麼見不到他？”凡思思一連迭聲的詢問。
李佳佳慌亂的一沓糊塗，“他去拿錢了，思思，真的這麼嚴重嗎？那她沒事吧？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呀。”
“你知道這件事情是誰主使你做的嗎？”凡思思嚴肅的說道：“自然是這麼嚴重的，如果你今天不說明白，明天就等着進入警察局吧，你怎麼這麼鬼迷心竅了！”
“我受夠了！”李佳佳指着這個破地方，地方，“這個地方我呆夠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我沒有想要殺人！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人的！”李佳佳不知所措，“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明明說過不會死人的！”
“這傷是不是朱利峯打的？爲什麼打你？你有什麼事情沒有辦好嗎？”凡思思依舊是一連迭聲的詢問。
問得李佳佳心慌意亂，不知道東南西北。
凡思思看效果差不多了，穩了穩情緒，看着李佳佳的眼睛，握住了她的雙臂，“好了，佳佳，現在我問你，你剛剛說的那個他們是誰？”
“我不太認識，是朱利峯去接頭的，不過聽他的言語之間應該是個有錢有勢的大小姐，那時候我還和他大吵了一架，以爲他變心了！”李佳佳說道這裏，好像是想起了什麼甜蜜的事情，“不過後來我生病了，他給我買藥了，我很感動，所以也就和他和好了。”
凡思思輕撫着她的發，沒有過多的評價，單純成了一個聽話者，期間只是點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李佳佳的表情漸漸柔和了起來，“那朱利峯什麼時候回來？”
蒼晟有些奇怪，爲什麼凡思思會問這種和他們此行來毫無關聯的話題。
“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他說過拿到錢就馬上回來和我搬走，我們已經看好了一套房子了，打算買下來。”李佳佳露出了一絲笑容。
“走了過久了？”凡思思看了看手錶，臉色閃過一絲焦急，這一個表情成功得引起了李佳佳的緊張，“怎麼了？”
凡思思握住她的手臂，表情透露着擔憂，“我只是擔心，怕時間久了有意外，你也知道的，只有死人才不會把祕密說出去。”
李佳佳聽到這句話，立馬搖頭，“不會的，朱利峯留了一手，他說如果他有什麼意外的話，馬上報警，他們交談，他都有錄音，就是我懷疑他喜歡那個小姐的時候就是因爲那個音頻被我發現了，但後來他和我解釋了。”
“可是他沒有把音頻發給你吧？”凡思思大膽假設了起來。
李佳佳有些意外，“你不用這麼看我的，我只是猜測而已，這樣的話，他除了意外，別人肯定會銷燬他的手機的呀，這點他沒有想到過嗎？”
“對的。”李佳佳一聽她的話，反握住她的手臂，輕聲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偷偷備份了。”
凡思思意外，不過很快她恢復了神色，“那麼我可不可以再假設，是不是他們讓你去警察局說看到我殺了袁涵子的？”
手臂處傳來的疼意讓她皺眉，緊接着手臂一輕鬆，她知道這是李佳佳離開了她的掌握，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一點都不意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佳佳。
這點成功地讓李佳佳煩躁了起來，“我是不會說的。”
凡思思也不氣惱，“你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凡思思開口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這麼招你的記恨，我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們是有仇的，我也更加不知道，原來你一直沒有把我當作朋友。而我也一直堅信着，我一直以爲我是你的朋友！甚至是好朋友！”
“一切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
“不是的。”李佳佳伸出手，拉住了凡思思的手，辯解道：“不是這樣的，思思，你聽我解釋。”
“你不是說不說的嗎？我也不想再猜測了，我一直不相信是你自願的，現在看來都是我的誤解了，不好意思，和我成爲朋友造成了你的困擾。”凡思思將李佳佳的手拿開，說出了這段話之後想要離開。
“等一下！”李佳佳掏出手機，急急忙忙按動了一段音頻，那聲音在凡思思的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甜美的聲音從冰冷的手機聽筒中冒了出來，“我要你去作證袁涵子是凡思思殺死的！”
“這不好吧，這可是作僞證呀！”朱利峯的聲音油腔滑調。
“呵呵，說吧，這次想要增加多少？”甜美的聲音壓抑着怒意。
“好說，好說，再給一倍吧，你讓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是違法的，所以一旦被抓住，那麼我的青春就荒廢了，所以我要爲了以後做打算！”
“你怎麼不去搶！”甜美的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
凡思思的腳步一動，音頻也戛然而止了起來，因爲一個人影就站在不遠處，而這個人正是凡思思現在想殺了他的人也有的朱利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