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冬林聽到這句話,眼神定了一下,隨後立刻明白了蕭默川說的是什麼,於是連忙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
蕭默川說完,交疊在一起的手指鬆了開來,身子向椅子的一側靠了靠,擡起一隻手整理了一下西裝,繼續說道:“手段和當年一樣,都是剎車的問題。上午派了小張臨時跑一趟萬良地產,是擁堵路段,只是追尾,沒造成什麼太大的後果。”
“不過,原本我是要去機場的。”
張冬林聽完,不由得擡起頭看向了蕭默川。
他正無比平靜甚至有些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仍舊是他慣有的沉穩冷靜,絲毫看不出半點波瀾,語氣也淡然的如同在說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情。
看來動手腳的人,對於蕭默川的行程是瞭如指掌的,並且根據他的行車路線,決定了在車上動手腳的時間。
原本蕭默川應該直接坐着小張開的那輛車去機場的,後來到了公司聽到冀東的彙報,纔想起有一份合同要簽好遞到萬良地產去。
剛好蕭默川也並不急着返回機場,於是就臨時讓小張去萬良地產送了一份文件。
估計做手腳的人並沒有計算到這個臨時發生的情況。
小張是在到了萬良地產,送完文件返回的途中才遇到剎車失靈的。
按照行駛的公里數和時間推算,如果蕭默川並沒有改變行程,而是直接乘坐車子去了機場的話,那麼按照小張返程的那個時間和公里數,車子一定已經上了機場高速了。
機場高速是快速路,最高限速120公里每小時。
120公里的時速,突然遇到剎車失靈,後果不用說,任誰也都可以想得到是有多嚴重的。
可見動手腳的人,是想至蕭默川於死地
“默川,無論這次動手的人,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來者不善。眼下正是年度大碟製作緊張的時候”
張冬林擡起手,重新把老花鏡戴在了眼睛上,透過厚厚的鏡片,若有所思的看着蕭默川。
蕭默川的脣微微勾了勾,這一次的笑容仍舊沒有任何溫度,一邊嘴角輕輕向上揚起,笑容中透着一絲沉重:
“二十年”
“陳醫生,這個病例需要你籤個字。”
陳悅結果小護士手中的病例看了看,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字,將病歷本合上遞過去。
擡頭的瞬間,不遠處一個身影從她眼前經過,陳悅猶豫了一下,便朝着那個身影走了過去。
“蕭默川”
聽到身後有人喊他,蕭默川朝着醫院門口走去的腳步停了下來,淡漠的扭頭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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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身後,看到身後趕上來的陳悅,只是轉了身面向她,卻沒有半點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蕭默川立在原地,臉上的神情仍舊是一貫的淡漠,在聽到陳悅的話時,眉梢微微動了動,算是對她的問題作了回答。
陳悅似乎也沒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繼續開口:“小熙媽媽的情況,現在很不樂觀,接下來還會需要大量的醫藥費和護理費。這一個禮拜,小熙每天晚上都在這陪牀,人都瘦了一圈了。”
蕭默川像是聽到了多麼無聊的話一般,冷漠的俊臉隨着陳悅出口的話,微微轉向了一邊,脣角向上微微彎了彎,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轉身,便要離開。
陳悅也不攔着,只是慢慢悠悠擡起手,隨意的白大褂的口袋裏,望着蕭默川的背影,繼續開口:“小熙最近拼命工作,好像是爲了還她媽媽生病時候借的債。如果方便的話,你應該幫幫她。”
蕭默川的身影微微停頓了一下,腳下的步伐卻沒有任何的停留。
陳悅看着蕭默川的背影,將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幫忙,就不能阻止別人來幫她了”
蕭默川的腳步,猛的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去看身後的陳悅,而是在原地站了兩秒鐘,緊接着又邁起了步子,徑直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冀東早已經等在車旁,見到蕭默川出來,連忙打開了後側車門。蕭默川彎身坐進車裏,自始至終目不斜視,陰沉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冀東關好車門,轉身坐進副駕駛內,車子緩緩駛出了仁愛醫院的大門。
陳悅站在醫院大廳內,目送着蕭默川的車子駛出了醫院大門,不由得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熙最近拼命工作,好像是爲了還她媽媽生病時候借的債。”
“如果你不幫忙,就不能阻止別人來幫她了”
蕭默川坐在車內,腦海裏一直都在環繞着陳悅的這兩句話暖。
原來,當初他只是隨着她說的“借條”,找了一個藉口和她領了結婚證,想用這個方法,把她留在身邊而已。卻不知,對於“欠條”這件事,她是認真對待的。
他不是沒有聽出來,陳悅的話中,故意在“別人”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同學這麼多年,尹沐熙的這兩個閨蜜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今天跟他說這些話的人是樂天的話,他也許壓根不會往心裏去。
可是今天跟他說這些話的人是陳悅,陳悅這個人並不會像樂天那樣風風火火,爲人處世向來是謹慎爲上的,從她的職業就不難看出,若是換做樂天來做這份工作,不知道已經要出了多少起醫療事故了。
所以,陳悅口中剛剛說的那個“別人”,是一定存在的了
蕭默川的眼底,染上了濃濃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