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農民我怕誰 >29、單幹不就我回頭
    丁木林滿臉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聽見丁南香介紹,慢悠悠地說:“你們校長找我有什麼事情”

    “呵,丁木林同志,我是紅光中學的周全信,來找你有個事情。”周全信走過去,站在紅薯地裏,說。

    “呵,周校長,你好,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看這紅薯的長勢,就知道你是一個勤勞的同志。”周全信想先讓丁木林高興高興,“現在有的人只想偷懶,卻想獲得。”

    “可不是,那些社員,有幾個是肯做事的上工只是敷衍了事。”丁木林說,“整天那麼多的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哪裏是做事的架勢。”

    “也是,有的社員覺悟不高,不積極做事,需要想辦法提高人的積極性。”周全信說,“不過,貧下中農加入社了,大家一起勞動,統一分配,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社員們成爲平等的。”

    “大家一起勞動,都偷懶不做事,哪裏有糧食喫”丁木林反駁說,“舊社會我沒有田地,孩子沒有讀書,現在多謝共產黨,我有田地了,也好讓孩子讀書。我一個孩子在高中讀書,小女在中學讀書,沒有糧食怎麼供養”

    丁木林的意思,就是不肯加入合作社。

    周全信記得丁祥福書記說過,要讓丁木林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與社會主義制度的習習相連,要把他的女兒讀書是受到黨的恩情。

    爲了更快結束這次訪問,周全信只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丁木林同志,我們有今天的幸福生活,也全靠我黨的政策英明,把國民黨和日本鬼子打敗了,現在不但你家有糧食,而且,兒女也讀書了,現在黨要求你加入合作社的大家庭,也是爲你以後子女有更加好的學習機會”

    丁木林聽了這話,顯得很不耐煩,說:“我知道,田地是黨給我的,我也沒有說黨不好,只是我有困難。如果我兒女不能在公家學校讀書,我就去讀民辦的中學”

    話都說完了。

    就這麼回去,只怕難向丁書記交代。周全信顯得很尷尬。

    “周校長,你還有什麼事情嗎我要做事了。”丁木林邊說,就要動手解開捆着的樹葉。

    想了想,周全信只有最後一招了,說:“丁木林同志,我是受鄉黨委丁書記來做你的思想工作的,希望你三思。目前,我們都是同志,是屬於人民內部矛盾,希望你不要固執。”

    “怎麼,周老師,想威脅我了”丁木林根本不買賬,很不高興地說,“村裏的幹部也是這麼對我說的。現在是新社會,人民當家作主,合作社是自願的。我也是貧苦農民,不相信黨就逼迫我加入合作社。”

    話說到份上,絕了。周全信只有無功而返。

    “丁木林同志,我走了,你做事。”周全信告辭。

    “不送。”丁木林邊做事情

    邊說。

    師生兩人剛走了幾步,丁木林的妻子葉貴英跑來,老遠就叫:“孩子他爹,不好了。”

    “什麼事情”丁木林問。

    葉貴英吼了幾口氣,說:“爹在渡口被老五打傷了。”

    此時,師生倆人已經走下了旱地,在丁南香的帶路下,返回學校。

    路上,胡天健問:“周老師,現在不是社會主義了嗎,怎麼還有單幹的”

    “你不知道,天健”周全信說,“解放初期的時候,我們黨打倒了國民黨反動派,把地主富農的土地分給了無地少地的貧苦人家。按照毛主席的說法,就是新民主主義成功了。我們黨的目標,是要帶領人民羣衆進入社會主義,將來還要進入共產主義。因此,從53年開始,我們黨就在全國範圍內進行了互助組運動,再後來,就進行了合作社。以前是小社,每個村莊幾個小社,現在是把小社合併成大社,將來還要進一步發展。最終要進入共同勞動,統一分配,各盡所能、按需分配的共產主義社會。但是,就是有那麼一些人,不肯加入合作社,不響應黨的號召。”

    “聽丁木林說,參加合作社是自願的,那他不加入不是也符合黨的政策嗎”胡天健覺得丁木林沒有錯。

    “話是這麼說,”周全信說,“他搞單幹,由於幹活賣力,糧食收的多,與別社員的生活不一樣,這就破壞了社會主義的形象和凝集力。”

    原來這樣,胡天健就不說話了。

    沿着鄉政府門前的公路往南走,大約四公里,面前是橫斷山脈在眼前高聳。再往左走五百米,就可以看見一排房子。

    遠遠的,可以看見房子的黃色土牆壁上寫着幾個紅色的正楷美術字全世界無產階級團結起來

    再走近,看見這房子牆腳是灰色的大石頭砌成的,大約有一米多高,上面纔是土磚。房子上面,則是蓋着瓦。

    房子朝西南向,與前面山腳下的村子有一段距離,顯得是孤立的。

    走進學校,胡天健發現,學校的校舍分爲三部分,一部分,就是三間瓦房子,兩間教室,一間寢室。另外,還有一間茅屋的廚房。還有一間,就是三間小瓦房子,是老師的辦公室。

    教室面前的牆壁上,也有一句紅色的大美術字文藝應該面向人民羣衆,爲工農兵服務

    這不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的句子嗎是說文藝的,怎麼就上了學校的牆壁上了

    周全信把胡天健帶到北面的一間教室門口。七成新的木門,也並沒有上鎖,周全信推開門,指着兩層鋪的靠後窗戶一個鋪,說:“吶,天健,那就是你的牀。”

    胡天健走過去一看,一牀白色圓點花紋青色被子摺疊放在木板牀盡頭,木板上鋸齒依然,凹凸不平,兩塊木板相連,縫隙裂開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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