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農民我怕誰 >57、小山大樹不自在
    這日,丁祥福在縣城開黨代表會議,會議上,縣長蔡遊擊說,階級敵人進攻很猖獗,毛主席指示要反擊。右傾分子不但存在大城市存在,而且在農村也有代理人。這次,每個鄉鎮都有指標下發,按照每兩千人口一個右派分子,要抓出右派分子。而且,進攻黨的人,不但表現在破壞生產、消極怠工,而且,散佈反動言論,說什麼自從進入高級合作社,人民羣衆飢寒交迫,與舊社會沒有什麼區別。還說新中國的江山是農民打下的,現在是工人階級生活的比農民好,剝削了農民。農民中有單幹存在,與普通農民的生活好,動搖人民對於社會主義的信心。等等等。因此,要想辦法體現社會主義的優越性,讓走合作化道路的人民羣衆提高生活水平。很多社員加入高級合作社後就沒有喫過豬肉,有條件的,可以搞養豬場,改善社員羣衆的生活。

    事情這麼多,丁祥福還沒有考慮養豬場的事情。眼下人都喫不飽,拿什麼給豬喫社員家的豬,養了一年,也不過五十公斤左右。現在糧食不夠,豬喫的幾乎全部是野草,潲水中沒有飯渣和油星,豬怎麼長再說,人連喫粥都困難,還奢想喫肉嗎

    再有,就是單幹戶問題。

    按照縣長蔡遊擊的說法,單幹戶屬於小資產階級,與社會主義相矛盾的。毛主席和黨中央很不喜歡單幹戶,但是,考慮到黨在人民羣衆的良好印象,考慮自願選擇的原則,也不好採取強制性的措施。聽說全國其他地方都在加大對於單幹戶的轉化工作,向毛主席報喜,我們縣也不能落後,要想辦法做單幹戶的思想工作,把他們納入社會主義的大家庭。

    過去,有土地分給農民,做思想工作容易,人家想得到你的土地和保護,現在,單幹戶的土地已經得到了,地主和惡霸都鎮壓了,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思想工作就難了。

    其他地方的工作都做的好,我們也不能落後。誰落後了,誰就會被指責爲工作能力差。沒有能力了,就只有靠邊,讓別人坐這官位子。丁祥福深知丟失官職的慘狀,殫精竭力做好每一個工作,以取得上級的首肯。

    更加重要的,蔡遊擊告訴丁祥福,說是有人報告說,紅光鄉有一個叫丁老五的人毆打看護玉米的學生,說是懷疑丁祥福爲他撐腰的,要丁祥福不徇私情,嚴肅處理,不要姑息壞人,損壞黨和政府的形象。

    晚飯吃了很久了,丁祥福坐在自己的宿舍裏抽菸,心思重重,思考如何安排工作。

    “咚咚”敲門的聲音。

    鄉政府沒有人這樣敲門的,其他人晚上來找自己,都是先敲門隨後說:“丁書記,我可以進去麼”只有周水蘭才敲門後默不作聲,等待丁祥福去開門。

    丁祥福的老婆餘秋芳開始在紅光鄉任婦女主任,因爲心臟不好,上半年,丁祥福通過縣長蔡遊擊把她調到縣城糧站做出納。幾個月來,丁祥福就一個人住在鄉下。

    周水蘭是54年到鄉衛生院來的,當時鄉衛生院只有潘勝利一個人,正好,丁祥福就安排過來了。

    兩三年來,丁祥福與周水蘭暗度陳倉,與周水蘭保持不清不白的關係,餘秋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身體也不好,不能滿足丁祥福的生理需要,只要他不取周水蘭做老婆就夠了。有組織做主,還有兩個孩子,也不怕

    他四十四歲的丁祥福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這個狐狸精做老婆。

    平時,都是丁祥福到衛生院找周水蘭幽會,今晚她主動送上門來,肯定有什麼指示。

    丁祥福打開門,周水蘭鑽進來,皺着眉,伸手在空中溫柔一揮,說:“嚶,好煙,不要抽菸。”

    丁祥福坐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什麼嘛,看你那樣子,好嚇唬人。”周水蘭撒嬌說,“人家來看看你嘛。”

    這麼騷,一定有什麼要求。丁祥福心中有事情,也沒有興趣調情,說:“你有什麼事情就說。今晚我很累,想早點睡覺。”

    這個老傢伙,我不獻身他會答應我麼周水蘭磨蹭到丁祥福身邊,笑說:“我說書記大人,你還沒有洗澡吧我幫你洗咯。”

    從來都是自己爲這小騷貨洗澡,難得她主動要爲自己洗澡,丁祥福興高采烈到廚房打來洗澡水,在周水蘭的服侍洗了澡,兩人關緊房門,吹滅燈,做了一回。

    倆人摟抱在一起,周水蘭嗲聲說:“老頭子,我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就說。”丁祥福做好了準備,無非是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要好處。她家裏人要糧食,還不是暗中使眼色讓荒山的支書周火旺送了去這個也不是很難。時下的支書哪個不想做只要自己稍微透露口風,他們就拼命揣摩自己的心思迎合自己,一副哈巴狗的摸樣,就差沒有把自己的閨女送上門來。

    “我聽說繁榮大隊的丁老五毆打學生的事情鬧的很兇,你不怕呀”周水蘭笑問。

    這個小婊子,落井下石呀。老子搞了丁老五的小妹,你想怎麼樣還想獨霸我呀

    “我怕誰”丁祥福感到奇怪。

    “眼下農民羣衆意見很大,說是丁老五毆打學生,他娘偷玉米沒有人管,也不見寫上批評榜。那些受到批評的貧下中農很不服氣”說到這裏,周水蘭頓住了。

    “還說了什麼”丁祥福聽出她話中有話,追問。

    “還說還說丁老五如此受到照顧,是有人在後面撐腰”周水蘭吞吞吐吐。

    話說到這地步,丁祥福已經聽明白了。這件事情胡天健那學生對自己說過,爲了拍自己的馬屁,把丁老五的娘說成是愛護集體的先進行爲,而把丁老五毆打學生說成是誤會中的過失行爲。當時暗自稱讚這孩子聰明,爲自己解圍了。現在,舊事重提,要翻案,讓丁祥福忐忑不安。事情鬧大了,蔡遊擊哪裏交差不了。

    這小女人突然說這事情做什麼

    “這事情我會派人調查的,你就不要管了。”丁祥福心情煩悶,不跟周水蘭這小娘們理論。她能有什麼能耐。

    什麼我不管了,你每次到繁榮去就跟那妖精鬼混,我撒手不管,遲早不把我的位置佔領了

    “我說丁書記,”周水蘭揶揄說,“我不管,只怕你有麻煩。你想想,萬一這事情傳到上面,下來調查,只怕紙包不住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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