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農民我怕誰 >72、情妹愁婚郎授計
    再說王君鵝免受批評後,心中高興十分,等着出嫁。

    9月6日,就是王君鵝出嫁的日子,男女雙方忙於張羅。

    按照規矩,男方先要向女方求婚,求婚獲得同意,男方確定婚期,準備聘禮,送給女方。然後,要帶女方去買布做衣服。

    王君鵝的未婚夫是年21歲,是紅旗大隊的一個小學老師,叫朱維漢,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三兩個姐姐。解放前,家中雖然貧窮,但是也有幾畝田地,土改的時候,劃分爲小土地出租,就是上中農。他父親秉承讀書高人一等的古訓,讓朱維漢讀了幾年私塾,又在縣城國中讀過兩年書。解放後,各地開辦小學,朱維漢經過考試,就在紅旗大隊做了老師。去年,一次在鄉政府開會,看見了王君鵝,一見鍾情,於是託人說媒。開始的時候,王君鵝遷嫌棄朱維漢的成分不好,家人反對。後來,聽說朱維漢家中殷實,又是老師,有文化,長相也英俊,就答應了。

    王君鵝在勝利是出名的美女,這次出嫁,朱維漢想抱的美人歸,也是不惜破費,大張旗鼓,酒席、聘禮、爲新娘做衣服,都講究最好的。

    王君鵝這邊,因爲在家中是老大,下面還有三個弟妹,父親也是想依靠嫁女兒趁機撈一把,因此也是張口要錢要禮。這個自然一朱維漢的意思不謀而合。王君鵝父親委託媒人把要求一說,與朱維漢的父親一拍即合。

    當下,因爲經濟苦難,政府提倡婚姻從簡,但是,對於有能力的人,要把婚事操辦的光彩,政府也不干涉。

    朱維漢開出的聘禮,是酒席三桌,禮金80元,新娘衣服六套。自認爲很炫耀,可是媒婆到王君鵝家一說,回答說,酒席三桌可以,禮金加五十,新娘的衣服六套不加,給家中大小每人一身衣服。

    這樣的口氣,只能說是牛了。朱維漢與家父親商量,覺得這個條件雖然高,可是,人家是遠近有名的美女,家庭也是成分好,養個女兒也不容易。怎麼辦答應了。

    幾年下來,朱維漢家中積蓄也有300元,按照以前的預算,要花費四百元左右。這個空缺還要幾個姐姐借。現在有要加錢,實在沒有辦法了。朱維漢看見父親愁眉苦臉,想起去做民辦老師。

    民辦老師的薪水是每年兩百二十元,比較起公立小學來說,每年要多一百五十多元。原來小學老師是十一塊錢一個月,現在高級合作社了,薪水改爲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工分,一部分是錢。工分是每月一百六十分,另外,每月給兩塊一角錢的補助。

    這樣一來,雖然是民辦學校前途不看好,但是眼前來說還是可以的。

    朱維漢總民辦中學裏支借了一百元,把小學老師的工作辭了。

    正當此時,周全信受丁祥福的委託,在學校裏尋找右派份子,聽說朱維漢辭了小學老師,就把朱維漢叫來審問。

    經過一番教育,朱維漢表示接受教育,回公辦的小學做老師,那邊的民辦中學校長就要退錢。

    婚期在即,沒有了這筆錢,就意味着新娘不能如期娶回家。朱維漢又遲疑了。

    開學了,周全信聽說朱維漢沒有來學校上班,就帶着幾個老師把朱維漢抓了起來,寫了一張大字報,說朱維漢不熱愛社會主義,不熱愛黨,只愛錢,把朱維漢定性爲右傾份子。

    這樣一來,朱維漢不但把錢退了,而且還要接受批鬥,結婚的事情就告吹了。

    人家都是右派了,小隊大隊的幹部上門做王君鵝父母的思想工作,說是要與右派劃清界限,把婚約解除了。右派份子那麼可怕,王君鵝沒有必要去爲他廝守,還沒有結婚,年紀也不大,退了再等別人來說是正道。於是,王君鵝父親也退了一部分錢給朱維漢,把婚約解除了。

    就要結婚卻臨時解除,雖然沒有什麼損害,但是心中也不高興。王君鵝一直鬱悶不樂,心中隱隱約約想着胡天健。

    國慶節這天也來到鄉政府開會。

    鄉政府面朝西南,門口有一個四百平米的院子。全鄉六個大隊,分成六個部分,站成二十多個縱隊,集中在院子裏。

    二樓有一個閣樓。閣樓上,懸掛着一面國旗。前面,新搭建了一個小而低矮的木頭臺子。臺子上放着兩張桌子,桌子前面坐着鄉政府的幹部,兩邊,分別坐着各個大隊的支書、積極分子、貧農代表。

    臺子前沿,紅紙寫着:熱烈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八週年

    臺子下面,兩邊分別有一塊木板豎立下來,左邊寫着:偉大的中國共產黨萬歲右邊寫着: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萬歲

    胡天健作爲學生代表,與大隊幹部坐在一起。其他的學生,一部分,站在下面,一部分,則是壓着五類份子在後臺等待。

    一開始,胡天健

    就拿目光在下面找文可思。社員們站在下面,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大多昂頭仰望,面帶笑容。穿的衣服都大同小異,灰色的布褂,幾乎是男人的統一着裝,女人的衣服顏色就比較多一點,也就藍色和花紋比較多一點。少女門臉上紅色是最槍眼的顏色,加上頭上的辮子和野花,則是這個會場絢麗的資本。

    文可思刻意打扮,在隊伍中間更加顯眼,儼然一株芙蓉從泥塘中露出,所謂鶴立雞羣,是之謂也。

    文可思也看見胡天健,只拿眼睛遠遠地打量。

    胡天健就在那裏,可是一個臺下,一個臺上,似乎永遠就這麼遠,沒有相聚的希望。

    這個文可思,自己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那個李金豹是不是又騷擾她了她是不是迫不得已答應李金豹了或者答應了其他的男人了自己這麼忙,也沒有機會去看望她。計算自己有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對待她。那夜之歡,也不知道她懷孕了沒有。要是懷孕了,自己將如何交代還是自己粗心,怎麼說也應該想辦法去看望她,有什麼事情也好彼此知道。自己還許諾要爲她尋找幸福,這麼長時間了,甚至沒有認真去想她,就是在夜深人盡的時候回想與她交歡的時刻。

    首先是方果親宣佈開會。鞭炮響過之後,丁祥福講話。

    下面還有幾個講話的,餘下就是胡天健要講話了。

    文可思站着想着,想離開讓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向會計文新良請假說是要解手,離開隊伍。

    怎麼文可思走了她到哪裏去嗯,今天會議這麼重要,她要麼是病了,要麼是上廁所,否則,是不會離開隊伍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上廁所,我爲何不去會見她

    這麼一想,胡天健也不顧自己形象,向方果親請假說要上廁所。方果親叮囑胡天健不要忘記講話,快去快回。

    鄉政府的廁所在房子的後面,旁邊有一條巷子,巷子是兩間民房中的縫隙,過去,有堵牆壁堵住,是個死衚衕。上次胡天健路過這裏,心中有底。

    文可思慢慢地走向廁所,胡天健緊跟其後,四周一看沒有人,輕聲叫:“可思”

    文可思聽了,即刻停止腳步,心中碰碰地跳。

    胡天健走近,小聲說:“可思,跟我來”

    大白天的,怎麼好與胡天健約會文可思遲疑着站定,卻看見胡天健帶頭饒過廁所,向別處走去。

    一個神奇的力量促使文可思跟在胡天健的後面走,來到衚衕裏,胡天健轉身,說:“可思,你好麼”

    “我”文可思緊張地周身顫抖,只說出一個字。

    “你怎麼了最近有沒有事情發生”胡天健說,“你快說啊,我們沒有時間的。”

    文可思即刻鎮定下來,說:“前天,荒山大隊有個四十多歲的人來說我”

    “你答應了千萬不要答應”胡天健可不想這麼美麗的少女就這麼離開自己去屈就一個年紀老大的傢伙。

    “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說着,文可思就要出眼淚了。

    “你答應了”

    “嗯,我答應了。”

    “不要,我說過,我要幫助你的,你怎麼就不徵求我的意見”

    “可是,我答應的時候,李金豹卻不同意,把那男人趕走了”

    真是笑話,你李金豹又不是我胡天健,怎麼就趕人家走“好笑,他李金豹憑藉什麼趕人家走”胡天健冷笑一聲。

    “他就是這麼野蠻的,他想霸佔我。還說那人以後再來,就要打那人。”

    真有這麼荒唐的事情。胡天健問:“那人的成分好麼”

    “成分好,是僱農。”

    “好,那就好。”胡天健心生一計,“以後,那人再來,你就再答應了。”

    “那人恐怕不敢再來了,來了李金豹要打他呢。”

    “就是要李金豹打人,他打了那個人,你就有救了。”胡天健面露喜色。

    “這話怎麼說嘛。你還取笑我。”文可思低頭不高興了。

    “來,我告訴你。”胡天健走上前,拉住文可思的手,“你回去後,就叫原來那媒婆再去叫那人來說親,就說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不怕壞人威脅,有政府做主,不許干涉別人的婚姻”胡天健如此如此把計策一說,文可思笑了,柔聲問:“你這計策可靠不搞不好,荒山的人沒有危險,那我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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