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祕書,不用了,大隊的糧食也不多,我與媳婦就節約一餐。”王林住不同意。
“不要說了,就這麼辦,丁支書,你去準備一下,就叫食堂再煮飯一次,就說王林住夫妻沒有喫飯,他的媳婦月靈身體不舒服,給炒個雞蛋。”
王林住閃動着無限幸福的淚光,還想說些肉麻的話,丁一廣已經起來走了。
胡天健生怕丁一廣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趕緊跟着走出來。
果然,丁一廣往大門口走。
“丁支書,你等等。”胡天健叫。
“什麼事情”丁一廣回頭問。
“你把剛纔給我喫的飯菜給王林住喫。”胡天健吩咐。
“哦”丁一廣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你不要馬上送去,要等等,等大約是廚師做飯的時間,這樣,他們就沒有懷疑了。”胡天健叮囑。
“嗯,胡祕書,我知道了。”
丁一廣接受了任務,即刻去王靜妹的辦公室。
剛走幾步,就想到王靜妹的辦公室自己沒有鑰匙,有叫胡天健:“胡祕書,我沒有鑰匙,是王會計的辦公室,鑰匙在她身上。”
“哦,那正好,她還沒有回來,你等等。”
丁一廣答應一聲,胡天健就轉進會議室。
這邊,丁一廣站在門口等,卻等不來王靜妹。正當她納悶的時候,王靜妹卻帶着大隊的醫生來了。
丁一廣哭笑不得,說:“王會計,你把鑰匙給我。”
王靜妹把鑰匙拿出來,丁一廣接了鑰匙,幾步走到房門口,回頭說:“王會計,你過來,鑰匙開門不了,你來打。”
其時,王靜妹準備把醫生帶到會議室,聽講丁一廣叫,馬上走過去,說:“着呢沒就打不開,很好打的。”
“王會計,你趕快把醫生叫走,不需要看病了,王林住的媳婦沒有病。”
“幹嗎要叫走胡祕書不是叫來嗎”王靜妹反問。
“胡祕書說,給他們喫的就可以了,你沒有聽見嗎”
“哦,這樣啊,那好,我叫醫生回去。”王靜妹說。
醫生站在廳堂,距離也不遠,隱約聽見他們的談話,也不做聲。
王靜妹走過來,準備叫醫生走,胡天健卻正好出來看動靜。
王靜妹生怕自己把醫生找來惹胡天健生氣,連忙拉起醫生的手,說
:“樊醫生,走,現在不需要看了,你回家去吧。”
胡天健聽了,伸手製止說:“等下”
幾個人站定。王靜妹訕笑說:“胡祕書我”
“呵呵,胡祕書,都說不用了”王靜妹笑說。
“怎麼不用了,來來,醫生,進來看看。”胡天健否定了王靜妹的意見。
有了胡天健的直接命令,樊醫生只有進去了。
樊醫生名字叫做樊美名,是樊洪明的一外甥女,上次鄉里組織的衛生員培訓,被安排的。現在,因爲沒有什麼藥品,一般來說是在生產小隊裏勞動,如果有人找,就去看病。
衛生員的任務,其實就是爲受傷的社員們擦擦紅藥水,再就是爲傷口敷上消炎的雲南白藥,其他的病就沒有辦法處理了。發熱、肚子痛,都不是衛生員處理的範圍,要去鄉衛生院檢查處理。
一進門,胡天健生怕露出破綻,先開口說:“醫生,月靈同志的肚子不舒服,你看看是什麼原因,有沒有有效的藥物醫治”
其實,胡天健知道,對於肚子痛這樣模糊的病症,大隊級別的衛生員是沒有辦法解決的,這樣一問,就可以早點把醫生打發走。這樣一來,就可以表明自己愛人民的品質了。
果然,樊美名說:“胡祕書,肚子痛一般來說是受涼引起的,或者是吃了不衛生的東西,暫時沒有特別的辦法,只有慢慢等它好了。”
嗯,這個理論還是比較成立的,這個時代醫藥水平有限,自然是沒有瀉立停這樣的好東西的。不過,要說等待身體慢慢好起來,不做任何努力,恐怕就是最先進的理論了,胡天健還沒有聽說。
“你這裏沒有藥物嗎”胡天健問。
“胡祕書,我這裏沒有什麼藥物,就只有一瓶紅藥水,還有就是紗布、藥棉和消炎粉。”
樊美名說着,爲了卻得胡天健的信任,把箱子從肩膀上取下來,打開箱子,端到胡天健的面前,說:“胡祕書,請您看,這就是我所有的藥物。”
胡天健感興趣的,首先是箱子。生前在網上看見過中國這個時代的鄉村醫生的裝備。畫面上是一個女子赤着腳,褲袖子捲起老高,穿着藍色的褲子,白色的襯衫也是挽起袖子,右手揚起遮擋陽光,眼睛充滿幸福,望着前上方,笑容由兩排雪白的牙齒表現出來,而腳下的草地上,則是放着一隻赭色的皮箱子,上面有紅十字標示。旁邊,則是閃耀着粼粼波光的水田,水田裏,滿面笑容的社員們,正戴着草帽,熱火朝天地插秧。
而今天看見的,則是個木頭的箱子。箱子比較小,與網上的照片大小相當,眼色比較新,應該是不久前木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