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之公子無雙 >第41章 盧溝曉月
    去盧溝橋,也不是單純的看風景,因爲盧溝橋就修在永定河上面。

    其實在古代,盧溝橋就已經是燕京八景之一了。

    盧溝橋歷史悠久,可以追溯到遼、金時期,不過,後世看到的盧溝橋,已經被多次翻修了。意大利人馬可波羅就是從這裏進京,他稱讚這座華北最大的拱橋,盧溝橋聞名歐洲,歐洲人稱它是“馬可波羅橋”。

    至於永定河,以前稱無定河,唐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深閨夢裏人”。在另一時空,永定河是康熙年間改名的,順朝是先帝康靖年間。古人稱它爲小黃河、渾河,無定,無定,永無定日,可見氾濫災害之大。

    現代是不必擔心了,因爲,人口爆炸,地下水開採過度。現代的永定河,多處已經乾涸。

    觀賞盧溝橋,最好的時辰是黎明之前。

    下旬月、西山、薄霧、行人稀少,星光也稀少,微冷的晨風。

    賈琮帶秦可卿,漫步在這兩百多米的拱橋,永定河水,穿橋下而過,兩邊望欄、石獅子,獅子大小不一、形態不一。

    “果然美極了,這些小獅子好可心。”秦可卿綻放出舒朗、愛意的笑容,出來宛平,她所有的愁思、擔驚受怕皆蕩然無存,修長玉指一一撫摸過兩邊的小石獅子。

    幾百年的歷史痕跡、滄桑的河水、古橋、美人、黎明,這些,給兩世爲人的他,又是一種複雜難言的感情,幾百年後,此地還會發生盧溝橋事變嗎他眺望蒼翠西山:“是啊,師姐,咱們這個民族,太偉大了,你看這橋孔、河流、獅子,多麼希望它們能永存。”

    盧溝橋的獅子是有四五百的,有雄、雌、大、小,秦可卿傾腰往橋下一看,因爲是夏季,雨水多,河流顯得渾濁了,她嘆息:“可惜,美中不足。”

    “嗯,不過我相信河道能治好的,我朝不缺能人異士、治世能臣,缺的只是官員的運作而已。”賈琮道:“想想,永定河並無河道衙門,單靠地方治理、朝廷撥款,而不至於災民暴亂,這就是有成效了。”

    “不錯,我雖不懂國家大事,但爹爹就是專司水利、建設的,還有那批工官,他們應該有辦法的。”秦可卿回眸,賈琮還在那目測盧溝橋、河道,似乎在算計什麼,她只知道這個小師弟人小鬼大、聰明機靈、行事沉穩、讀書厲害可不敢想他事事都懂。

    她很喜歡師弟這樣子,不叫苦連天、怨天尤人,好學、上進、勤奮、很積極地入世,心裏的觀感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們家,是把師弟當做很好、很緊密的人了。她一介女子,幫不了他什麼,也就無以答謝恩情,便只能和他探討八股、打理生活,使他有所進益罷了。師弟存了苦心,想開解她,淡忘和離後的流言蜚語,她又怎會不知呢。

    “我翻過這個時空的明史、大順會典,這個世界沒有治河專家潘季馴、靳輔而永定河是和黃河類似的,同樣是黃土高原的泥沙堆積,河道淤塞,在上游還不嚴重,主要是華北平原,他們使用過束水衝沙的法子和雙層閘門麼如果沒有,我就有了用武之地”

    雖然喜愛文史,賈琮前世卻是地地道道的理科生,化學、物理知識還是有一些的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南稻北麥格局的改變,北方大幅度種植稻穀了嗎天津南部有沒有開發小站稻形成了嗎這些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即使他現在沒有權力,但還有秦業,劉東昇也會來的,正可以當作回報劉東昇的恩情。

    “師姐,天快亮了,咱們折回去,到小攤喫點東西,也不知道鯨卿起牀了沒有,哈,大懶蟲”賈琮對秦可卿放心了,從她發自內心的笑容看到的。

    “嗯。”秦可卿看什麼都是新奇的,十七八年,一直窩在府裏,也就小時候逛過廟會,現在換個方式,能夠拋頭露面,自是無比開心的了。

    晨曦躲在薄霧後面,那些雲霧,橙、青、黑、藍,羣山起伏,雄偉的盧溝橋橫跨永定河,東面是雄偉的宛平、雄偉的民族。

    貨郎的叫賣聲、城內垃圾糞桶的滾動聲,包子饅頭的味道,又是新鮮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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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順治門外市集,小涼棚下,秦可卿喫得矜持,“原來師弟喜歡喫酸的”

    “是啊,大熱天喫酸的才爽快。”賈琮喫完酸梅湯和陽春麪,付了銅板,秦通、孫福在遠遠一旁站着,自然不放心小姐、公子獨自外出了。

    石磚地上,嗚啦啦過來一片人羣,行人紛紛讓開,他們由穿戴官服的衙役、三班六房的人帶領,往西面永定河而去,這些人有民壯、鄉勇、囚犯,聽人議論說是去疏通河道。

    賈琮又見到那位“道長”貼了鬍子眉毛,在路邊擺攤算卦,僞裝得仙風道骨的。請他喫飯,匡六合見無人算卦,收了幌子過來,二人攀談,秦可卿默然別望。匡六合自我介紹:“在下姓匡名六合,表字兼達,宛平人氏。因自幼家窮,不得不算卦爲業”

    “可讀過四書”賈琮知道苦命人多,他前世也是苦命人,若不值得幫助,他就不會幫助,世上苦人多了,若將來有能力,當然要去做,他的理念很簡單,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匡六合纔不過十幾歲:“四書讀通了,學過八股,苦於家中拮据,老母臥病,躬親伺候,囊中羞澀,不得其門。”

    賈琮試探他幾句四書,是有真才實學的,自有計劃,又問:“你說那幽燕七子,還有幽燕第一狀羅國奇,很出名麼”

    “是直隸省年輕後進之輩,最有名聲的七人,羅國奇排行第五,這是好事者排的羅國奇名聲很響亮,民間也有耳聞,寧惹閻王,莫惹大器。他也是宛平人,取了一等廩膳生,但兩次鄉試不中,專職幹訟棍,獲取錢財無數,他肯定有後臺的,不然宛平縣學怎能坐視他當訟棍,而不革除功名呢”匡六合邊喫邊說,賈琮沒計較他昨天騙錢,讓他生出好感。

    賈琮默默思忖,幽燕七子幽燕第一狀好牛逼啊,別的不說,這幽燕第一狀,他得會會了。招手叫孫福過來,賈琮慷慨解囊,贈送匡六合二十兩,叫他溫習四書,明年縣試。匡六合推辭,賈琮溫言勸解,匡六合感激而去。

    “我自幼衣食無憂,可出來才知,世人有不少,是艱難的。”秦可卿扇風道。

    “更艱難的還有呢。”賈琮擦汗:“我不過順手爲之,如果他是可造之才,說不得,要爲我所用了。師姐,我很迫切想要得到功名,沒有功名,我什麼都做不成。”

    “你一定行的。”秦可卿溫柔道:“你也別過於壓迫自己,飯要一口一口喫,路要一步一步走,我是官家女子,那羅國奇不敢怎樣的。”

    正說着,街道忽然大亂,迎頭一個五大三粗的平民撒腳狂奔,後面,宛平縣衙的馬典史,帶了好幾個衙役在追,那壯漢來去如風,竟然不跑城外,跑進順治門,守門小官都驚呆了,還沒反應過來,馬典史大怒:“你們是豬啊疏通河道的賤民逃跑,你們怎麼不抓”

    “四爺,人還沒看清就進去了”

    典史是縣衙的四把手,職責是刑獄、緝捕,人稱四爺,上面還有縣令、縣丞、主簿。

    秦可卿瞪大眼睛,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着什麼都稀奇。賈琮驚歎:“那壯漢好快的身手孫福雖然機靈,到底不會武藝,我要是有這麼個保鏢就好了”

    固安,永定河沿岸的驛站,一個總旗軍官道:“餘爺,探清了,固安知縣李鳳翔,沒啥作爲,就等着朝廷撥款呢,那個宛平縣令倒是好些,不過,該糊塗還是糊塗。”

    “當官不就這樣思危、思退、思變,民心、民意永遠是最後一位,對他們來說,政績、三年小考、六年大考纔是最重要的。咱們好好查,查他個底朝天,辦好了這趟皇差,沒準萬歲爺龍顏大悅,小旗升總旗,總旗升百戶,老子也能幹一回千戶了”餘彪細心地拿絲帕擦繡春刀,眼神,充滿對生命的漠視,即便刀上沒有灰塵,他還是吹了一吹。

    回去聚寶軒客棧,秦業說樊知縣回來了,便領賈琮去縣衙三堂拜見,可巧,那“幽燕第一狀”的羅訟棍也在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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